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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刀光·惊人的发言

“今天的活动,其意义不容低估,它使人看到了社会生活的丰富多彩。人与宠物相处的故事是那样的千姿百态,哪怕最富有想象力的作家都无法虚构出来。社会生活是文学艺术的源泉,这话真是千真万确!”这是文学院一位学生在旁听了这别开生面的一课后发表的感想,因为是客人,林荫让他第一个发言。

“听了形形色色的人与动物和谐相处的故事,我看到了人类社会的进步。我们古代早就有过‘梅妻鹤子’的佳话,但那是个别现象。时间到了公元二十一世纪,人与动物的关系应该有一个新的飞跃,而人与宠物的亲密关系,正是这一飞跃的反映。”这是本班一位女生的感想。

“现在我们不是在致力于构建和谐社会吗?我认为,这种和谐,不应该局限于人与人之间,还应当普及到人与动物之间。”副班长陆涛给刚才那位女生做了补充,他的话博得一片掌声。

“俺叫孔祥炫。俺先要说明一下,俺不是你们学校的学生,俺是在这儿打工的,来了才几天。今天俺利用工余时间来参加旁听,感触很深。尊敬的主持人,不知可不可以让俺说说自己的想法?”在礼堂东南面的墙角里,一个穿着陈旧的清洁工服装的青年,极不自然地搓着一双粗糙的大手,犹犹豫豫地从板凳上站起来说。他皮肤黝黑,头发蓬乱,但粗黑的双眉底下一双坚毅的眼睛却闪出热烈的光芒。他站直以后,身高不下于一米七五。

像平静的湖面刮过一阵旋风,立时掀起了巨大的波澜,同学们都惊奇地扭过头去看他。林荫望着他,也颇感惊讶,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她不得不把眼光投向江枫。只见江枫微笑着,向她点点头。

“好,我们欢迎这位同……同志发表高见。”林荫热情洋溢地说。

“刚才那位男同学说到要把和谐的关系普及到人与动物之间去,这个说法对俺触动很大。俺想说的是,这种普及是不是还可以扩大一点,一直普及到人和所有的野兽之间?”他的话才落音,下面已是一片哄哄的议论声。

“俺想,随着人类的进步,咱们与野兽的关系是不是到了应该大大改善的时候了?”

屋里的议论愈加热烈了。

“咱们与动物特别是与野兽的关系,是祖祖辈辈一代一代传下来的。当咱们还在摇篮里的时候,奶奶和外婆就给咱们讲《狼外婆》的故事。就这样,人一开始就把自己扮成了羊。对‘狼外婆’的敲门,羊的回答自然是‘不开不开就不开,你是个坏蛋!’进了学校,老师又给咱们讲《狼来了》和《东郭先生和狼》的故事。而有关狼的成语,无论是‘狼心狗肺’,‘狼狈为奸’,‘狼奔豕突’,还是‘狼子野心’,也没有一句是好话。狼在咱们心中成了贪婪、凶残、恩将仇报的典型。可是天晓得,真正贪婪、凶残、恩将仇报的不是狼,而是咱们人类自己!人类把自己的罪恶品性强加给动物,然后名正言顺地对动物实施围剿、捕杀,将他们的毛皮制成华丽的服饰,将它们的血肉做成美味佳肴。凡是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几乎没有一种动物能逃脱人类饕餮的牙齿;就连给人类耕了一辈子田的老牛、刚生下来几天的乳猪,也难逃被人类宰杀的命运!假如兽类也有格言,那末,它们的格言一定是:‘要记住,没有比人类更凶恶的敌人了!’假如兽类也有寓言,那末,它们的寓言一定是《人来了》。……”

一片热烈的掌声如鞭炮响起,只见江枫激动得离座而起,带头鼓掌。顿时,笑声、掌声和议论声把小伙子的讲话盖住了,几乎人人都用惊叹和疑惑的眼光再次扭过头去,打量这位身穿清洁工衣服的不速之客。许多人在窃窃私议:“这个小伙子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其实,野兽是很有人性的 ,无数的事实已经证明了这一点。”年轻人不慌不忙地继续往下说,“俺记得莎士比亚说过这样的话:‘树林里最凶的野兽,比起无情的人来,它们要善良得多了。’明白了这一点,应该怎样来改善人类同野兽的关系呢?俺认为,与其改变野兽,不如首先改变咱们人类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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