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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刀光·追随到底

不久,林荫用江枫告诉她的诀窍应付高考作文,果然受到考官的赞赏,离满分只差了两分!她成了江城大学文学院的一名优等生。当时,江枫是文学院的副教授,负责教授林荫这个班的文学概论。而林荫正是冲着江枫才报考文学院的。过了一年,江枫被调到新建的社会学院去当了院长,林荫又想方设法转到社会学院去上学,而且插进了江枫当辅导员的班级,最后又通过竞选,当上了班长。为了追随这位心仪已久的大哥哥,她真是惨淡经营,费尽了心机!

林荫的一片痴情,江枫开初是七分感动,三分害怕;到如今变成了三分感动,七分恐惧。恐惧的缘由是,其一,他比她整整大了九岁,倘若真的与之恋爱,他实在无法面对他的恩师。其二,他在父母的灵前发过重誓,找不到失踪的妹妹,他就不结婚。然而要真正找到妹妹,谈何容易?倘一时冲动,爱上了这位纯洁的师妹,岂不耽误了她的青春!其三,林荫的追求,他愈来愈无法接受。用时下的说法,她在学校里比任何人都要“新潮”,都要“前卫”。最让江枫受不了的是她的打扮。只要一看到她戴上假睫毛,江枫心里就难受。他曾不止一次向她暗示,真,本身就是美;假,再美也是丑。但是,她听了只当耳边风,依然我行我素。至于平时的消费,她更是让江枫吓一跳。去年秋天,江枫去巴黎、威尼斯、罗马讲学,林荫要江枫给她带两样东西,一样是巴黎的香奈儿五号香水,另一样是意大利的“阔气”手提包。这两样东西,江枫还是头一回听到,尤其是听起来发音像“阔气”的手提包,他以为是一种特别高级的皮包,到商店一看,原来是一种棕色的帆布包,上面编织着一排排重叠在一起的拉丁字母和纽扣般的花纹。江枫想,看样子不会超过二十欧元,谁知一问价钱,竟要一千多欧元,折合人民币将近一万元!江枫当场惊呆了,连忙打电话给林荫,林荫笑道,这个价钱真是太便宜啦,至少要比在上海买便宜五千元呢!

时间长了,江枫有意无意地透露了自己的想法,想不到林荫对江枫的的担心一一作出了合理的化解。第一,“年龄差九岁算什么?我早就查过资料罗,”她胸有成竹地说,“鲁迅先生同许广平就相差十七岁。孙中山与宋庆龄结婚时已经四十九岁了,而宋庆龄只有二十二岁。八十二岁的杨振宁还娶二十八岁的翁帆做老婆呢!”第二,“找不到妹妹不结婚,这也难不死人。”她信心百倍地说,“你找不到,我帮你找,哪怕挖地三尺,也要把你妹妹找到!有志者,事竟成嘛!退一万步说,不结婚,不等于不能恋爱、不能同居呀!”第三,“现在,你对我的追求有点看不惯,那是因为你的思想还没有开窍,”她满有把握地说,“时间一长,在我的熏陶下,你说不定比我还要新潮呢!”

江枫无言以对,只有苦笑。不爱,理由只有一条;爱,却能为自己找到一万条理由!面对这不能忍受的感情之重,江枫只能落荒而逃。然而,他又能往哪儿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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