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亮五岁时父亲便因病去世,七岁时母亲又带着小他三岁的妹妹远嫁他乡,他只得跟着年迈的祖父祖母过活。于是村里人都说长亮命硬,就连算卦的也说他克父克母。可爷爷奶奶却不信这个。因为那时在农村一向有屙金尿银之说!“这娃子生下来又屙又尿,这可是大富大贵之相呀!要知道屙下的可是金灿灿的金子,尿下来的可是明晃晃的银子呀!”爷爷奶奶逢人就绘声绘色地讲述长亮的这点“过人”之处。
他跟夏彩云是在乡中认识的,那年他们十五岁,上初中二年级,正是情窦初开的年华。长亮长得白白净净,又勤奋好学、成绩优异。在众多女孩子中间,他最喜欢的是内向不善言辞的夏彩云,不仅是因为她聪慧文雅,成绩优异,最重要的是她长着一双清澈透明、摄人心魄的大眼睛,尤其是她那发育丰满、妖娆妩媚的身姿,常令他春心荡漾,不能自已。每次瞟见她那鼓涨得几乎要爆裂的乳房,都会让他面红耳赤,想入非非。
有一次上体育课,他不小心碰到了那里,那种酥软的感觉让他喘不上气来。为此,他一度非常鄙视自己,在日记里不只一次地骂自己不要脸。
由于他从小缺少母爱,渴望母性的温暖,从而需要另一种途径得到释放,即希望有一个母性感较强的女友慰藉自己的心。总之,那时,夏彩云那娇美靓丽的身影几乎成了萦绕在他内心深处的七彩云霞。
自从那次不小心的触碰之后,他便对那两个鼓涨得让他心猿意马的“家伙”产生了更大的好奇心,有好几次他竟然产生了想看看它的真面目的念头,甚至还一度产生过触摸的冲动。这种好奇心让他羞耻、惶恐、并产生过深深的负罪感。
那年冬天一个寒冷的夜晚,学习一向刻苦的他在教室里学习竟忘记了时间。等他突然想到教学楼每逢周末晚十点都要上锁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多了。他奔到楼梯口一看,一把明晃晃的大锁击碎了他回宿舍的念想。他只得返回教室不停地来回踱步,想尽办法驱走寒气。冬天的夜漫长而难挨,他的双脚已经冻得失去了知觉,两条腿也麻木起来,最后只得蜷缩在墙角的大纸篓里瑟瑟发抖。
正在他无助的时候,教室门“吱呀”一声开了,只见夏彩云吃力地抱着两床棉被闪了进来,压低声音关切地说:“你呀,学起习来就没了时间观念,忘了今天是周六吧?这是我的被子,给你。”
“那你呢,你盖啥?”
“周末,好几个同学回家住了,铺盖有的是。”说罢,不等长亮反应过来,夏彩云撂下被子便一溜烟儿跑出了教室。
那个寒冷的冬夜是长亮由生以来体验到的最温暖的夜,打他记事起,他何曾感受过这般温暖。他把头深深埋进被子里,想象着彩云的清香,感受着彩云的余温,内心似波涛般汹涌澎湃,眼泪刷刷而下。因为他明白,考虑到安全,学校才把教学楼二楼设为女生宿舍,但那是男生的禁地,同样也是用铁栅栏隔开的呀。要想进出,必须央求住在隔壁宿舍的女管理员。这在那个年代,在那样一个纯洁又羞涩的年龄段,需要多大的勇气呀!
第二天早上给夏彩云送被子,他抱着被子与彩云交接时,两个手背无意中又一次触到了她隆起的地方。彩云脸上顿时升腾起的红晕映着她那清澈透明的眼眸,让他的心脏好似有了要飞出胸膛的感觉。此后,他们话语也自然多了起来。
那年暑假,他每天都要到村头的水渠上预习初三的课程,夏彩云借故放羊,伴他读书。那天,他正在闷头看书,忽然听到“咯咯”的笑声,他抬眼望去,夏彩云赶着羊群正在对面向他招手呢。他惊喜得真有种冲过去像电影里那样拥抱她亲吻她的冲动。他按了按胸口,极力地克制着自己澎湃的心情,最后还是冲过去抱起她身旁的一只小羊快乐地转了几圈儿。
看着长亮憨态可掬的样子,夏彩云笑得弓背弯腰、前仰后合。蓦地,葛长亮瞟见她那时隐时现浑圆丰满的胸部,而且在如此近的距离,一种莫名的冲动顷刻间化作一股暖流,在身体中东奔西撞。他赶紧羞涩地将头埋在胸前,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转身离开了。
此后,长亮读书学习的地方,夏彩云和她的羊群时常光临,他们海阔天空地聊天,肆无忌惮地傻笑,天真烂漫地嬉戏。
在那里葛长亮还留下一段终生难忘的记忆。那天,天气格外炎热,夏彩云来的时候穿得十分暴露,他几乎不敢长时间地盯着彩云看,只能靠不时地吐着粗气平抑自己紧张激动的情绪。临分手的时候,他才鼓足勇气开了口:
“彩云,能……答应我一个请求吗?”他怯怯地小声说。
“你说,咱俩谁跟谁呀!”夏彩云爽快地回答。
“只是……只是说不出口。”长亮的脸涨得通红。
“嗯,别……别让我很为难就行。”夏彩云马上意识到什么,小声嘟囔着。
“嗯……我……我长这么大都……都没有见过女孩子的身体,我想……我想……看看你……好吗?”最后几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之后,他的头垂得几乎要跌进膝弯。
沉默,长时间的沉默。
夏彩云两手紧紧地捂着涨得绯红的脸,好大一会儿才慢吞吞地小声说:“姨娘说……说……女孩子家的身体是不能随便被人看到的,等嫁人了才能做这些事。”
又是长时间的沉默。最后,长亮的脸憋得都要发紫了,才缓缓地说:“不答应就算了,不勉强你。”说着便想起身逃走。
“人家又没说不答应,只是……只是……”看到长亮起身欲走,夏彩云赶紧拉住了他的衣角,又迅速低着头背过脸去。
“只是……只是……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夏彩云羞涩地将头埋于胸前,好像对地言语一般。
“嗯!嗯!嗯!什么事都答应你。”长亮激动得声音都有些颤抖。
“看了人家……将来就要娶人家。”夏彩云的头垂得更低了。
当时他是如何跟着夏彩云去的玉米地,走了多远,由于过度的激动和紧张,至今都没有任何记忆。脑海里只是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夏彩云抽泣着一件一件脱去衣服,别过脸去的情形。
最终,他不仅看到了夏彩云光洁如玉的乳房,也看到了冰清玉洁的全身。那是他平生见到的最美丽的风景。他想上前摸一摸,可他真的不敢。他只觉大脑嗡嗡作响,心跳加速,血液飞流,让他感到口干舌燥,不停地抹着汗水。之后逃命般地奔出了那块玉米地,又跌跌撞撞地跑回了家中,然后用被单蒙着头,一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一边过电影般回放着那让他窒息眩晕的场景。那次做贼般的飞奔还丢掉了奶奶卖玉米换来的一双凉鞋。
从那以后,夏彩云俨然一副贤妻良母样子,开始无微不至地照顾起长亮的生活与学习。长亮衣物的换洗缝补成了她分内的事。时间长了,同学们便给夏彩云起了个“童养媳”的绰号。对此,夏彩云总是一笑而过,有时脸上还会浮现幸福快乐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