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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没错,您现在看到的麦场上那一大片灰烬,就是我家的——不,它没变成灰烬之前的那个大草垛,是我家的。真遗憾您没能看到它伫立在麦场上的样子,那可真是又高又圆,有人说它像个大馒头,有人说它像女人的那个(张开并弯曲右手五指,做出圆圆的形状,同时骄傲但失落地一笑)。它是我们村最大的草垛,真的,全村百十户人家,谁家都没有那么大的草垛。那是我积压了五年的干草——什么小麦草,大麦草,青稞草,燕麦草,豌豆草……凡是打尽了粮食的麦草,我都把它一根根捡起来归垛;还有晒干的玉米秸,大豆杆,洋芋茎,苜蓿草,芨芨草,从山坡上割来的嫩苪草……告诉您,凡是我们这地方能生长的草,我都千方百计,割来垒成了这个大草垛。几乎每天,我都在往草垛上添加新草。为了防止雨水渗进草垛底部使草受潮腐烂,我在垛底支撑了四根大腿粗、一人高的榆木桩子,然后把草搭在上面,看起来就像一个圆圆的房子。为了防雨,我在垛顶盖满了沙柳条,花椒枝,还有我从山上挖来的老榆根。您问我为什么这么贪心?——为了我的牛羊呀!我养了九十只羊——三十只小尾寒羊,二十只杜泊羊,四十只波尔山羊;小尾寒羊和杜泊羊,性乖,我让它们呆在羊圈,吃大草垛上的干草;波尔山羊性野,我每天陪着它们,从夏草场转到冬窝子;我还养了五头花奶牛,喏,牛圈就在羊圈后面,那一排红砖墙就是。您问我奶牛吃什么?——豆子和麦麸,还有昨夜被大火烧掉的大草垛(嘴角痛苦地抽搐了几下)。可是,眼下,您叫我拿什么喂它们?这场该死的大火,连一根渣也没给我留下!您听,现在我的羊也叫,牛也喊!整整一天没吃干草了,它们!虽说一个大草垛,值不了几个钱,可那是我牛羊的命啊!牛羊的命也就是我的命啊!现在,您叫我怎么活啊(嘴角再次抽搐,用拳头捶了几下头)!

好吧,既然您让我说说那个人,我就说说吧。我是有良心的人,不会因为我那个破草垛而怀恨一个可怜的异乡人,流浪汉,勇救我们村落水孩子——虽然那孩子是个侏儒——的英雄,刚刚离开人世间的孤……孤魂,如果他真的已经离开了人世的话。愿佛祖保佑他!也保佑我们(双手在胸前合十,祈祷着)!

没错,他是正月初三流浪到我们村子的,我的儿子和他的伙伴们最先发现了他。当时他正蜷缩在村边上人家弃置的一间破房子里睡觉,那房子没门没窗,房顶也开着大窟窿,地上飘进来的积雪足有半尺厚,可是他却倒头睡得像头死猪。一把破旧的吉他被他揽在怀里,就像抱着个娃娃。孩子们恶作剧,在他头顶放了几颗鞭炮,跑开,远远地察看动静。不一会儿,他佝着背出来了。“挺好的一个人,要是他穿上一件好衣裳,再胖些的话。”我儿子回来后这么给我说。他们本以为他会跳起来打他们,因为很多流浪汉都是神经不正常的人,往往都有暴力倾向,所以他们做好了逃跑的准备。可是那个人只是站在那里,温和地微笑着,没有一点恶意。这种微笑让孩子们觉得,他不像那种脑子有毛病的流浪汉,而像一个正常人。于是他们的好奇心更大了,慢慢向他靠近,同时密切观察他的表情。他始终微笑着,眼睛里闪烁着一种强烈的光芒,这种光芒甚至让晨光照射的雪地也黯淡下来,以至于他的眼珠子都像在跳跃似的——这也是我儿子告诉我的。“有烟吗?娃娃们?”等他们快靠近时,他开口道,声音很大,说得很慢,是一口标准的普通话,我儿子给我模仿过。当他们告诉他没有时,他脸上的笑容消失了,眼睛里的光也暗下去了,就像一盏灯,突然熄灭了。接着他长叹一声,又佝着背钻进了那间破房子。

“爸爸,我当时想,他要是住进我家的大草垛就好了,总比那间破屋子强呢!”我儿子那天讲到这里时对我说。我当时就给了他一巴掌,其实我心里也是那么想的。但是,老天爷,千万别让他发现我的大草垛,要是他住进我的宝贝草垛,我会觉得他像住进了我家里一样不舒服的。

所以,那天早饭后我没有把我的山羊赶到草坡上去,而是围着我的草垛转来转去,生怕他瞅着空子钻进去。您不知道,那些流浪汉,最喜欢钻人家的草垛,对他们来说,草垛就是棉花包,就是温暖的家,尤其是在寒冷的冬夜里。安居在草垛里的一群流浪狗——它们住在我的草垛里已经五六年啦!刚开始的时候只有一只大黑狗,后来不知从哪里又来了一只大黄狗,母的,它们就勾搭到了一起。结果,一年下一窝小狗,闹得村里到处都是狗叫,到处都是狗屎。还好小狗长大,总会离开爹娘,去往更远的地方,所以,今冬也只剩下七只啦!这七只野狗,公狗和母狗正当壮年,身体像狼一样修长结实;五只小狗,已经长大,身形早已超过了父母,平日里凶狠霸道的劲儿,好比藏獒。它们嗅着了我紧张的气息,也跟在我的屁股后头不安而警惕地吐着舌头,寸步不离。看着它们那忠诚而又凶巴巴的样子,我突然想到,有这么一群恶狗,谁还有胆量打我草垛的主意,除非他吃了豹子胆!这么一想,我悬着的心就放下来了,于是哼着山歌,进到羊圈放出我的山羊,准备上山放牧去。可是就在这时,我隐约看见一个高大瘦削的人影往麦场边一闪,接着就听见了那群流浪狗狂乱的吠叫。我打赌您一辈子也没听过那种狗叫声,就像要把天撕裂了似的(憨厚而夸张地呲了一下满口好看的白牙)。我大惊,本能地冲向草垛,我的山羊们咩咩叫着跟在我后面。果然,我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一场人狗争夺栖息地的战斗刚刚开始。只见那个高大瘦削的男子,大概六十来岁——也许没有那么老,还有什么比居无定所、风餐露宿更能使一个人显露老相呢(摇头叹了一口气)?他留着一头齐耳长发,脸部骨骼清俊硬朗,双目闪闪如星,穿着一件对于他那副身材来说明显显得短小滑稽的灰色旧棉衣,一条同样显得短促的灰裤子,一双看不出颜色的运动鞋,斜背一把破吉他——破到什么程度?简直就是一块烂木板——正手持我用来翻晒青草的杈柍——那是我用胳膊粗的樱桃木削的,比铁棍还要结实——跟发了疯的狗群恶斗。您见过我的那群狗吗?它们比狼还要凶狠,比虎还要残暴,要是你在野外遇见它们,肯定会被它们生吞活剥,连根毛发也不给你留下。可就是这样一群恶狗,被那个瘦削的流浪汉打得落花流水,哀嚎不绝!他那一招一式都有板有眼,比电视上的武侠强多了!每出一招他都大喊一声,您可没见他那副龇牙咧嘴的凶样,简直比恶狗还可怕!我本来想制止他,可一见这幅情景,哪里还有开口的勇气,只好敛声屏气,蹑手蹑脚站在一旁,由他去了。我的狗儿们,最后瘸的瘸,拐的拐,呜呜哀叫着逃出了我们的村子,再也没有来过。

我至今记得他跟恶狗狠斗之后扔掉杈柍的样子,很潇洒,很神奇——就那么随手一挥,杈柍就从空中“嗖!”地飞了过去,稳稳地立在草垛边。直到此刻,我仍想不通,为什么那根杈柍从十几米远的地方飞过去之后还能笔直地立在草垛边。我用杈柍翻晒了二十几年的干草,每次用完放置的时候,不那么摆弄一番,它就会顺着墙壁滑倒,而这个人,却有这样的本领,真让人不可思议。从那时起,我就断定,他非等闲之辈。

他就这样,光明正大地,从恶狗手里赢得了我的草垛。当时他朝我点了点头,算是跟我这个主人打过了招呼,然后两手一阵上下左右,拍打净了身上的尘土,略弯了弯腰走进了我的草垛。不一会儿,什么狗粪、狗毛、狗垫在身下的烂草、狗啃得面目全非的烂骨头,全给他清扫出来,再从草垛上扯下几捆金黄的新麦草,垫在地上,那里俨然,也像个家啦!

不过话说回来,我当时要是叫上几个男人,大家一起把他吓一吓,赶一赶,也许他就走了。但我可怜那个人——感谢佛祖赐给我这么一副好心肠——您说大正月的,家家户户都在过年,鸡鸭鱼肉塞满了冰箱,啤酒饮料堆满了屋角,炕洞里烧着牛粪,铁炉里燃着木炭,就算外边风雪交加,也暖和得让人身心舒展;可是那个人,在寒风中抖抖索索,饥肠辘辘,而且,天知道他在外面流浪了多久!还有重要的一点,我一直在琢磨,到底是什么我也说不上来,只是觉得这个人身上,有种男人很珍贵的东西,他和恶狗争夺地盘的狠劲,他朝我点头的优雅以及他弯腰走进草垛时的从容,都让我觉得,这是一个真男人。我不能将这么一个落魄的真男人,以粗暴的方式赶出我的破草垛,那样,我自己也会瞧不起自己的。

可是,不瞒您说,我也很矛盾。那群狗儿在的时候,我的心踏实得就像蹲在墙角的石头碓窝,一有风吹草动,它们就叫得惊天动地,我一点儿也不用担心我的牛羊会被贼惦记;可是自从来了那个人,我就再也没睡过一个好觉,不仅每天晚上得起来好几次巡视我的牛羊,还得时时刻刻提防他抽烟,免得他不小心烧了我的草垛。您瞧!现在(用手指指那一片灰烬),我还是没提防住!这要怎么说才好?是他的命还是我的命(痛苦地皱了一下眉)?

没错,我敢肯定,是他自己夜里抽烟,不小心把草垛点着的。您问我他哪来的烟?他的烟呀……您别瞎猜,他的烟可不是讨来的,偷来的,捡来的,是他自己挣来的。拿什么挣的?拿他的吉他,拿他的命。平日里他靠弹吉他卖唱挣烟吃,昨儿晚上,他拿他的命挣来几条正宗的黑兰州,又把自己的命交给了黑兰州。唉!难道这就是人们说的命运吗?

黑兰州……您要我讲讲他那几条黑兰州的来历的话,我不得不先说点别的。否则,我恐怕没法给您说清楚。生活中的很多事情,就像大头洋葱,不先一层层剥掉外皮,就无法看到里面的葱心。我接着上面的话给您讲——他不靠讨饭过活。他不是我们平常所见的那种流浪汉,其实在我看来,他比我们任何一个人都要聪明,只是特殊的境遇把他逼到了这种不堪的境地而已。而且,他的生存之道不比你我的低贱。我已经给您说过了,他靠他的真本事,那把破吉他过活。他能用吉他弹出好多歌曲,那时候的革命歌曲、现在年轻人爱唱的流行歌曲,没有他不会弹的。听他弹吉他,真是一种享受。不瞒您说,我年少时一个偶然的机会,看到了一把吉他,并伸出我那握惯了羊鞭的粗糙、僵硬的手指,扒拉了那么几下——就是那么几下,让我至今如痴如迷……可是那时家里穷,别说吉他,连根吉他弦都买不起。如今买得起了,心却累得慌,提不起那个精神了。要不,今天跟您说话这会儿,我或许就能给您弹上一曲(憨厚而腼腆地一笑),解解您一路的困乏。

当然他刚来的时候,我们谁也不知道他还有弹奏吉他这么一门手艺。他是正月初六早上,亮出这门绝活的。那天天刚蒙蒙亮,我还没起床,突然听见一阵悠扬的吉他声,从麦场方向传来。那首曲子叫什么名字我不知道,但那是一首欢快的儿童歌曲,我好像听过那个旋律,我的爸……我的爸……爸(嘴角哆嗦,艰难而缓慢地吐出这几个字)……好像给我弹过,在我很小很小的时候。那首曲子是这样的唱的(仰起头,闭着眼睛哼了几句),您听过吗?哦,您说这首歌叫《我有一个好爸爸》?好极了!应该就叫这个名!我回头一定找来听听(脸上露出欢欣童真的表情)!

不瞒您说,我不听音乐,已经很多年啦,几乎从我来到这个村子时候起,我就再也没有认真地听过一次音乐,即便后来无意间在电视广播中听见,我也总会下意识地避开。实话告诉您吧,音乐,对于人类来说,音乐是不可或缺的美好享受,精神食粮,可是对我来说,犹如刑罚。如果没有……我就会和音乐相伴一生,可是命运就是这么捉弄人!还有,如果当您知道坐在您面前滔滔不绝的这个人,竟然没进过一天校门,您那颗男人的心,肯定会涌上深深的同情(痛苦而讥诮地撇了一下嘴,沉默了好大一会儿)……虽然生活在这样美好的时代,虽然求知是人类最值得赞扬的天性之一,我却没上过学。这是我一生的伤痛,怎么给您说呢(再度陷入沉默)!

不过,我虽然没上过学,但我不是那种大字不识几个的人。感谢佛祖,我的邻居哥哥,那时在学校念书,是个好心人。我和他一起放羊,缠着他学会了拼音,又把他的书——语文数学,自然,思想品德,美术……全都借过来,在放羊的时候如饥似渴地学习,后来又利用一切机会阅读各种各样的书籍,比如连环画啦,养殖技术啦,古今小说啦……我全靠阅读,才使自己不至于愚昧透顶,只知道该怎么放羊。我对书本,天生有种无法舍弃的亲切感,那种感觉就像是骨子里、血液里带着的,每次我一见书本,便把这世上的一切烦恼都忘记了,甚至忘记了我是谁——当然,直到今天我也没搞清楚我是谁——姓什么,从哪里来,等等。可是,我就是靠着顽强的自学,才没使自己沦为真正意义上的牧羊人。每次当我想起这一点,我既感到庆幸,又感到后怕,因为我要是稍微怠惰一点,我就不是现在这个我了,我就不会苦苦追问自己的身世和过去,不会对自己的前途怀着深刻的忧虑,也不会对自己看起来毫无希望找到的血脉至亲充满希望,并始终坚信总有相遇、团圆的一天。感谢书本,让我拥有这样的认识和信仰。

所以那天早上,当我听见不知是谁,用吉他弹奏我很小很小的时候听过并牢记的旋律,而且弹得那么忧伤刻骨、悱恻缠绵的时候,我的心里不禁一阵针扎般的难过。我起了好奇之心,轻轻下床,踱到麦场边,想瞧个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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