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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心魔

从苏远说完系统里吕仁的称呼以后,吕仁的脸上就挂上了老父亲一般的笑容,并且保持着这样的笑容又重新检查了一遍寻道仙宗废墟。

等他转回到了中央大殿前,苏远实在忍不住了,出声想要阻止吕仁:

“你能别这样笑了吗。”

吕仁嘴角又往上扯了扯,脸上的表情更加柔和,颇有几分得意的回答道:

“小师弟挺好的。”

“是是是,我知道你和你家小师弟关系好。”苏远无奈的声音传来,让吕仁凭着这句话就想象出了苏远此时的样子:嘴角下拉,鼻子和眉毛都皱着,下巴上的肉也挤出了好几个凹坑。

“但是你这已经笑了有一刻钟了啊,能不能停会。”

“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停不下来啊。”吕仁嘴角扯得更高,脸都有些变形了。

见此,苏远叹了口气,揉了揉自己的脸,待表情恢复正常之后,似乎开始转移起吕仁的注意力了:

“笑就笑吧,但是你没觉得自己有些不对劲了么,别告诉我你本性就是这样的。”

在吕仁重新检查废墟的时候苏远就发现他有些不对劲了,虽然是在检查废墟,但是吕仁的眼神一直在四处乱飘,完全没有认真去看某一处,而且整个人明显比上山前更加兴奋,一整圈走下来的时间比之前快了一倍不止。为此苏远还特意去看了下状态选单,却发现吕仁的状态一切正常。

于是苏远回想了一下,发现吕仁的不对劲是从找到竹剑那会开始。竹剑一出,原本还算温和沉稳的吕仁就变得情绪化,出现了很大的起伏。

在吕仁突破的那十几日里,苏远也和吕仁开过许多玩笑,但他都是温和的笑一笑,不见羞恼。可当苏远那系统称呼勾引他时,明显能看到他脸上紧张了一下,然后才恢复的平静。

这会儿见吕仁越来越不对劲,笑起来把自己脸都笑歪了,苏远才转移注意力一般的用开玩笑的语气问了出来。

听到苏远这转移注意力的话,吕仁猛地停下,落地的右脚在干透的泥石路上踩出了一个印子,脚底下几粒石子还未能陷入泥土中,就被吕仁突然暴动的真气震成了粉末。

控制住真气,将其一一归流送入经脉,吕仁盯着脚下踩出的不规则扩散型浅坑,脸上笑容全部收敛,只剩下最自然最和谐的平静。

“难道是那个叫心魔的玩意?”苏远问了一句。

吕仁听到之后皱起了眉毛,虽然不知道心魔指的是什么,但是魔这个字,吕仁还是很清楚它的含义的。

“心魔是何物?”

“简单来讲就是心里产生的魔念。”苏远给吕仁解释了一句,见他虽若有所思,但还是有些疑惑,所以又详细介绍起来:

“在不同的世界里,心魔常有不同的解释,但是总有一点是共通的,那就是当一个修炼者内心不够强大,杂念丛生时,他的内心会出现一种类似幻觉的存在,这种幻觉会让修炼者见到他渴望、厌恶、喜爱、惧怕的东西,以此让修炼者越陷越深,最终堕落疯狂,或是身死道消。”

“仇恨、贪念、执念、怨念等等念头,都会导致心魔的出现,而且心魔无形,常有人深陷其中却不自知,甚至连外人都不能发现他已经心魔缠身。”

这大概就是状态选单里没有任何异常的原因?苏远心里有些想法,嘴上却还在给吕仁解释。

“不过如果能战胜心魔的话,心境和实力应该能有很大的提升。”

吕仁闭上眼仔细思考起来,并对比了一下以前,发现刚刚自己的状态确实有些异样,心里一直回荡着‘我小师弟是这个时代的天选之人,而且还和我关系这么好,那我还有什么好怕的’这样的念头,对此吕仁只能在心里苦笑一声,双手一抬,对看不见在哪的苏远行了一礼:

“多谢苏兄弟点醒。”

感谢了一句,吕仁又好奇的提出了疑问:

“此前苏兄弟曾说过自己非是修行之人,原本世界也未曾接触过修行者,不知为何会对心魔一事所知甚多?虽说在下已修炼了二十几年,却从未听说有心魔的存在。”

“从其他地方了解了很多东西……”

苏远简短的回答了一句,总不能告诉吕仁说这些知识都是他看小说时记下来的吧。

“你没听说过心魔啊……会不会是有人已经被心魔缠身,但是却没有被发现或者被误认为其他情况呢?”

吕仁考虑了一下,谨慎的问道:

“不知除了在下的情况,心魔还有何种表现?”

“嗯……”苏远回想了一下以前在各种小说中看到的心魔情况,从中挑了一个较为接近吕仁所在世界背景的类型说了出来。

“有一个道长,他一个师兄特别厉害,人也特别好,在和魔门作战时还救了不少次师弟师妹的性命,还为此断了一只手臂。结果到选掌门那天,这道长的师兄不知为何被认为和外敌勾结,问罪诛杀,然后道长的另一位师兄成为了掌门。”

“这道长从此心魔缠身,一心想给他师兄讨个公道,性子也变了许多。虽说还在认真教导弟子,但是却一直策划着怎么将掌门师兄搞下台,最后甚至勾结魔教助其攻入山门。”

听到这里,吕仁认真的开始整理这个例子里的心魔表现,并和记忆里一些事件进行了对比,想要看看是否有人是心魔缠身却被误认为其他原因的,却没想苏远顿了一下,喘了口气,又添上了两句话:

“对了,我记得他那师兄并没有死,好像是被掌门师兄暗中救下,安排去了祖师祠堂。”

“最后道长好像被他那师兄给斩杀了。”

吕仁停下了思考,沉默了一会,最后却还是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天意弄人。”

对此,苏远并没有太多的表示,他看到这个故事的时候还很小,虽说看了不下十遍,但已过去了好些年了。虽然回想起这段故事时还是会有些感慨,但是却不会有什么更深层的感受了。于是他心里嘿嘿笑着,念了一句印象特别深的话: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吕仁咀嚼了下这句话,想起了一些事,而后不再说话,也没有继续整理心魔的表现,只是静静的往下山方向走去,只是脚步比起之前,略显沉重。

————————

吕仁是可以沉默的走,但是苏远这会儿却闲不住了,他突然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话,但看那表现明显是说给吕仁听的:

“忽然发现,我会不会也被心魔影响了呢?”

对于苏远的问题,吕仁可以说是非常在意的,毕竟恩情在这,况且两人已算是好友了,所以吕仁急忙询问:

“苏兄弟发现了什么吗?”

“我平时应该不会这样的。”苏远见吕仁不再沉默,知他已经上钩,所以赶忙组织着语言说了起来,“我平时不应该会这么激动的,我1%的12强化券一次成功,小电视抽奖拿到大奖的时候也只是截个图跟人炫耀一下,从来没有这么激动的时候……”

苏远这越说越不对劲,仔细想想自己这段时间以来的行为,话贼多,见个任务奖励好就激动的仿佛要跳到天上去,怎么想这都有些不正常。

“卧槽,我不会真的也心魔缠身了吧?!”

于是苏远连忙将自己的情况和推测跟吕仁一说,想从吕仁那里获得一些帮助。

吕仁听完苏远的描述之后想了想,有了初步的判断,反复思考了几遍发现这判断没太大问题后,这才出声安慰急得不行的苏远。

“苏兄弟莫慌,在下觉得苏兄弟你这应该不是心魔,这更可能是苏兄弟你独自一人待在黑色世界里产生了孤独感,这段时间又总是劳累,所以孤独感爆发出来,只能通过其他的行为进行宣泄。”

吕仁说完,发现那边没了声音,却也不急,只是继续一步一步的往山下走去。

良久,苏远有些疲惫的声音传来:

“你会帮我想办法出去的吧。”

“当然。”

吕仁的声音十分柔和,内里却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随后,他就听见苏远轻声说了一句:

“谢谢……我先去休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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