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夭夭一愣,一时竟没了反应,这道声音她再熟悉不过,没想到竟然在这里碰见了他!
轩辕樊走进来时,显然也没料到这房中竟还有女客,看到苏夭夭那白嫩的小腿时也是怔住了片刻,随即移开了目光,声调冷硬:“你房中既有外人在,为何不叫人在外守着!”
东陵王妃像是才反应过来一般,忙挡在了苏夭夭身前,朝着轩辕樊屈膝一礼:“是妾身的不是,原以为王爷回府后会去棠梨院的,也就没叫人守在外面,这……这实在是……”
轩辕国虽民风开放,但男女大妨总还是要注意的,女儿家的身子是只有夫婿才能看的,如今苏夭夭这衣衫不整的样子叫轩辕樊无意间看了去,难免名节有损。
苏夭夭缓过神来,立马放下了裤腿,整理好裙摆站起身来,跪地给轩辕樊见礼:“臣女见过东陵王殿下。”
轩辕樊没有出声,东陵王妃则是颇为愧疚道:“王爷,苏六姑娘膝上还有伤,刚刚妾身也是让穗儿给她上些药,实在是不宜久跪。”
轩辕樊的目光终于转到了苏夭夭的身上,因她低着头,一时也看不清她的眉眼,只淡淡道:“免礼吧。”
“谢殿下。”
东陵王妃目光闪动,嘴角勾起了一个似有似无的弧度“王爷怕是还不认得吧?苏六姑娘正是苏侧妃的妹妹,妾身看着,两人还真有几分相似呢。”
要是到了现在苏夭夭还不明白东陵王妃的意思,那她也算是白活了,东陵王妃分明是有意设计叫轩辕樊注意到她的,其中的目的不言而喻。苏夭夭还真是没想到,今生第一次见到轩辕樊,竟是东陵王妃从中引荐的。
轩辕樊似乎对苏夭夭有了些兴趣,想着刚刚苏夭夭见礼时那清灵的语声,原本对王妃的不满也消散了许多,目光直直的盯在苏夭夭的脸上“苏侧妃的妹妹?把头抬起来。”
苏夭夭沉默了片刻,缓缓抬头,与之目光相对,眸中的亮光像是一把利箭,穿透了轩辕樊略显深沉的眼底,直射进了他的心里。
轩辕樊心中波澜骤起,注意力全然放在了那一双眼睛上,甚至都没看清楚苏夭夭的容貌。虽是第一次见,但这双眼睛,竟叫轩辕樊有种莫明的熟悉感,说不清在哪见过,看了后一颗心竟是一阵阵的抽痛了起来。
苏夭夭面无表情,所有的心绪都藏在了眼底,轩辕樊则是皱着眉头深思,不明白自己这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是从何而来。
东陵王妃见了这气氛,心知轩辕樊是注意到了苏夭夭,心里虽有些不舒服,但这场面总也算是合了她的心意:“王爷您这是怎么了?”
轩辕樊醒了神,避开了苏夭夭的目光,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将她的容貌都记了下来,这才做出一副疏离冷漠的样子道:“没什么。”
东陵王妃转而满目歉然的看着苏夭夭:“本妃也实在没料到王爷会来,唐突了苏六姑娘,实在是本宫的不是,还请苏六姑娘不要放在心上。”
苏夭夭心绪不佳,也不愿再与东陵王妃周旋下去,只想尽快离开这是非之地,今日所见的人,无疑勾起了她藏在心中的痛苦与不堪。
“王妃娘娘放心,刚刚什么也没发生过,臣女这就先告辞了。”
东陵王妃目的达成,也不再多留苏夭夭,点头应了下来:“也好,穗儿,你去送苏六姑娘出府。记得把药给苏六姑娘拿上。”
苏夭夭匆匆离开,像是落荒而逃一般,轩辕樊没有阻拦,但目光却紧紧盯着那道青竹色的背影,神情若有所思,不知在想些什么。
等人走远后,东陵王妃才出声打断了轩辕樊的思绪,笑语嫣然的问着:“王爷莫不是看上了苏六姑娘不成?刚刚王爷看着苏六姑娘的身子,本就有损姑娘家的名节,若王爷当真对苏六姑娘有意,不如妾身派人去与国公府提一提?妾身看着苏六姑娘的性子倒还不错,且她也只是个庶出的女儿,抬进府里做妾,也不算委屈了她。”
轩辕樊有些烦躁,但也只是目光沉静的看了东陵王妃一眼,说出口的话疏离冷淡,全然不像相伴多年的夫妻:“王妃还是好好休养吧,旁的事情,不用你来费心。”
他是对苏夭夭有种熟悉的感觉,甚至见到她的时候会有些控制不住的情绪波动,但无论是不是喜欢,他的事情也从不用旁人来插手!
东陵王妃跟着轩辕樊这么多年,惯会看轩辕樊的眼色,便也不再出声。凡事都是点到为止,若轩辕樊真的对苏夭夭有兴趣,就算自己什么都不做,他也会主动去接近苏夭夭!
“既然王妃没什么大碍,那本王就先走了。”
东陵王妃嘴唇动了动,想要出声挽留,轩辕樊已经有一个多月没踏进自己的院子了,要不是东陵王妃以身体不适为由请他过来,怕是轩辕樊都要将她这个结发妻子给忘了。要说不伤心是假的,就算夫妻之间一直都是相敬如宾,没有太深厚的感情,但轩辕樊毕竟是她的丈夫!又有哪个女人能忍受枕边人视自己为无物?
直到最后,东陵王妃挽留的话也没说出口,到了嘴边的话出口的时候变成了一句:“妾身恭送王爷。”
她是王府的正妃,就要学会端庄自持,侧妃和侍妾们的那些邀宠献媚的手段不是她能用的。心里再不舒坦,所有的苦楚也只能往肚子里咽。
且说轩辕樊从清风居出来后,并没有往其他的侧妃侍妾的院子里去,而是直接问着守在外面的侍卫劲松:“刚刚从里面出去的女子往哪里走了?”
劲松跟着轩辕樊多年,还是头一次见到他因为一个女人而如此激动,不由眼皮子一跳,忙答道:“往前面走了,但看着那位小姐的腿似乎不大好,应是还没走多远。”
轩辕樊听到后,一甩袖子追了上去。
劲松吓了一跳,挠了挠头,有些不明所以的嘀咕着:“奇怪……王爷这是怎么了?去见苏侧妃的时候也不见这么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