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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分局给马思望安排了单人宿舍,一个多星期来,他也就住了三天而已,大多数时间他都在警局陪着同时分析案情,甚至连他的行李,都没打开。在分局长的坚持下,马思望这天晚上12点前回了宿舍,他简单收拾了房间,把衣服都挂好,拿出箱子最底下的那张相框,相框里是位面容清秀的年轻女人,对着他笑得异常甜美。

他温柔的将相框擦拭干净,然后摆在床头柜上,相框里的女人,深情的凝视着他。

他轻叹道:“雯雯,不知不觉,已经六年了,你在那边过得好吗?”

照片中的女人不言不语,只是温柔的看着他,一如许多年前,他们手拉手漫步在校园中的模样。

他趴在床上,注视着画框中的女人,将这些天发生的事事无巨细的一一对她述说,像是女人真的在用心倾听一样。

“如果有你在,以你的聪明,咱俩互相配合,一定会很快抓到凶手吧?”

马思望爱怜的抚摸着女人的面孔,他的动作是如此轻柔,像生怕弄疼了她的脸颊似的,不知不觉中,他的眼圈红了,两行泪水悄悄流下。

时间一天天过去,马思望的预感越来越强烈,他坚信她一定会再次作案,像她这样的人,是控制不住自己的,他对她的心理,已经不再陌生。

第二天他起了个大早,办公室里空荡荡的,同事们熬夜苦战的气息还没散去,他厌倦了写在纸上的卷宗,决定再去现场看看。多年的刑侦经验告诉他,破案不应该呆在办公室里,第一案发现场的价值,很多时候会被你想象中大得多,有时候一个不经意的小发现,就足以破解迷局。

他驱车抵达村子的时候,天才蒙蒙亮,也许是警察经常来往这里,小卖部的门没锁,只是简单扣在锁扣上。

马思望在外面转悠了一圈,进了屋子里面,小卖部的商品早被搬空了,只剩下空空的货架和张九德曾用过的躺椅。在货架一不起眼的角落,他发现了一只相框,里面是张九德一家几口去海边旅行拍的照片,照片以大海为背景,一家人其乐融融都笑的很开心,只有张九德闷着一张臭脸,显得不大高兴。

他定格在张九德的脸上,心里一动,立刻冲出屋子,跳上越野车,很快驱车赶回分局。

已经有同事陆续来上班,他火急火燎的往里面冲,迎面撞上小朱,小朱正拎着一袋早点,见到他热情道:“头儿,没吃早饭吧?我去给你买,你想吃点啥?”

马思望随口应付随便,便风一样冲上了楼,他很快翻出张九德的所有照片,逐一对比后

,他吃惊的发现张九德居然不会笑。照片中的张九德始终板着一张马脸,给人一种凶悍的感觉,不只难有亲近感,甚至给人一种坏人的感觉。

他的每张照片都是如此,无论在什么场合,子女结婚,出去旅行,甚至在自己的生日宴上,他永远板着一张脸,仿佛随时会有暴力冲动。

马死望抓着一叠照片,陷入沉思,“脸?”

就是这样一张没有人情味儿的脸,被人整个的剖了下来,然后不知所踪,成了他们无法破解的谜题。

脸?!

这一新的发现让他异常兴奋,他召开专案组成员开了一整天的会议,与会干警竞相发言,提了不少有意义的意见。他让小朱整理下来,晚上找痕迹科同事探讨到深夜,大家实在撑不住了才散会。

已经是凌晨两点了,他疲惫的回到宿舍,草草洗漱一番,跟照片中的女人聊了两句,便睡了过去,很快鼾声如雷。

他才躺下没多久,突然手机铃声大作,他在朦胧中摸出电话,按下接听键,严重的起床气导致他语气很差:“你最好给我个合理的理由,否则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同事喘了半天粗气,才说明情况,距距霓园村不到三公里的通坊街上发生命案,死者被人谋杀,同时面部被割,作案手法与霓园村如出一辙。痕迹科已经展开勘察,现在没有留下凶手的任何踪迹。

马思望条件反射的弹身坐起来,用快到不可思议的速度穿上衣服,狂奔出宿舍,同事已经在院子发动汽车里等他了。

他内心深处的那个声音轰隆隆的传来,来了,她终究还是来了,他知道她一定忍不住的,想不到她会来得这么快。

同事将车开得飞快,午夜的马路上十分空寂,他们用最快的速度赶到现场,专案组的同事已经陆续抵达现场。法医和痕迹组的同事忙进忙出,警灯闪烁,案发现场已经圈起了大范围的警戒线。

马思望钻过警戒线,外面陆续有些半夜宵夜的人围过来看热闹,现在是凌晨四点半,距离案发已经过了一个小时。

死者刘涛是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丧偶二婚,带着个十来岁的儿子一起生活,与一位离异女性同居。凌晨十二点左右,他接到朋友电话,在距他们家不到一公里的一家烧烤店吃烧烤。当时正逢他儿子还在假期,吵嚷着非要一起去玩,刘涛便带上儿子一同前往,大概两点左右聚会散去。刘涛女朋友睡到凌晨三点十分左右,发现刘涛还没回来,便拨打他手机,听到手机在房门外响起,以为他醉倒在外,开门才发现丈夫已经死亡,场面十分血腥,刘涛的儿子则不知去向。

与霓园村血案一样,死者刘涛后脑遭锤击身亡,然后面部遭到破坏,现场异常血腥,一般的凶手绝对制造不出这种杀人现场。

法医正在对尸体做基本处理工作,分局长已经在那儿了,再次见到马思望,无论是分局长还是其他同事,看他的眼神都有些怪。

马思望走到尸体近前,墙壁上的一片血迹刺眼醒目,死者面容被白布遮住,分局长过来跟马思望打招呼,他能明显感觉到,分局长的语气已经不一样了,其中震撼意味溢于言表。

分局长拍了拍马思望,沉重道:“马队,逮住凶手的重担,全靠你挑了,有什么需要的,你尽管提。”

马思望道:“死者的儿子还没找到?”

分局长道:“已经联系过死者朋友,他儿子是跟死者一起走的,咱们的人已经在附近展开寻找,没有发现孩子的踪迹。”

事实再简单不过,孩子恐怕已经落入凶手手里。得知这一消息,干警们的心沉入水底,这不仅是一起凶杀案,凶手手里还控制着人质,接下来的工作将会更加艰难。

一般来说,解救人质最宝贵的时间,就是案发内的24小时,超过24小时,人质存活的概率会变得很小。马思望留下法医和痕迹组同事继续工作,其他人在他的安排下迅速投入寻找人质的工作中,此事非常严峻,连分局长都顾不上休息,陪着马思望等人一起加入搜寻部队。

但每个人心里都清楚,案发时间距现在已经过去一个多小时,凶手可能已经逃离很远,这样的搜查工作形式大于实质,所以每个人心里都很压抑,憋着一股劲儿投入工作。

马思望和小朱跳上车,分局长也跟着上来,小朱有些奇怪道:“局长,由我给马队打下手足够了。”

分局长挥挥手,有些无奈的说:“我方寸全乱了,只有陪着马队才能静下心来,我还是跟着你们吧。”

汽车在马路上疾驰,马思望闷着脸,眉头紧皱着盯着车窗外,没人知道他脑子里在想什么。

马思望突然抬眼扫了一眼公路牌,大声道:“停下!调头!”

小朱仓促中急刹车,吃惊道:“按常理来推测,这是凶手最易于逃窜的方向,沿这条路找,总会有所发现。”

马思望斩钉截铁,“调头!”

小朱向分局长报以求助的目光,他实在难理解这位神探的心思,分局长对马思望已经五体投地,他的要求,他当然竭力满足,于是吩咐小朱说:“这里没有局长,只有马队,听马队长的。”

小朱一脚刹车到底,急转弯拐向另一条路,朝市中心方向疾驰而去。以分局长多年的刑侦经验判断,凶手逃亡绝不会走这条路,因为通往市中心的这条马路上,有多处安装了监控摄像头,凶手明显具备反侦察意识,根据经验判断,她从这条路逃往室内的概率几乎没有。

而且案发现场地形复杂,可以上高速逃往外地,也可以潜入大山,选择这两条路逃脱的可能性绝对比进市区更大。

汽车一路疾驰,三人谁都没说话,马思望点了支烟,盯着车窗外隐藏的山峦出神,分局长终于还是没忍住,说:“小马,你从哪儿推断出来,凶手进市区了?”

马思望掐灭烟蒂,皱眉道:“因为她恐惧黑暗,病态恐惧的那种,她自己都无法遏制这种本能的冲动,所以她为了拯救自己,必须会选择一条光明大道。案发地周围有很多条路,但距离最近,最为光明的,肯定是这条。”

分局长茫然道:“你从哪儿看出来她恐惧黑暗渴望光明?”

马思望笑着摇了摇头,没再说话,分局长摸着半秃的脑袋,瞟了小朱一眼,说:“你懂吗?”

小朱耸耸肩,在小朱看来,马思望的怪论他早就见怪不怪了,打从他第一次见他,他的话就让他十分茫然,他从警几年,从没听说过有人像他这样破案。

马思望突然对小朱说:“给我一份本市地图。”

小朱从手套箱里翻出一张旧版地图递给他,说:“一年年前出版的,都快翻烂了,不知现在是否能用?”

马思望摊开地图,目光在图纸上搜索,经过一番揣测,他锁定了几处目标位置,在某处区域标上几号然后将地图递给小朱,说:“加快速度去这儿。”

小朱是本地人,对附近位置都非常熟悉,瞟了一眼地图傻眼了,这地方是附近夜生活最繁华的区域,号称酒吧一条街,酒吧通宵达旦的营业,午夜街道的繁华程度根本不比白天差。凶手挟持人质逃窜,就算进市区也是躲避在民宅等隐秘地方,怎么可能带着人质逃进酒吧,这不符合逻辑。更何况,凶手还具有相当专业的反侦察意识,两起案件都没留下任何痕迹,这样的人就更不可能做出这种蠢事。

小朱对马思望产生了严重的怀疑,这些天来,全局警力被他耍得团团转,可在侦破进程上毫无进展,整个警局人困马乏,暗中不少人已经有怨言了。就算他预测到凶手会再犯案,稍有刑侦经验的人,都可以推测出来,像这种变态连环杀手肯定会不甘寂寞,再犯案只是迟早的事。只是碍于局长对马思望的绝对信任小朱不好多说,再加上他是基层干警,马思望毕竟是市刑警队派遣下来的,警务级别比他高出太多,他心里虽然有想法,也只能低头开车。半个小时后,他们已经抵达酒吧街,今晚正是周末,街上年轻的男男女女不少,街道两旁商铺林立,酒吧门前灯光魔幻闪烁十分迷人,隐约能听见里面传出来的狂HIGH的DJ乐声。

小朱将车停在街角,马思望没等车停稳,立刻跳下车,闯进街口的那间酒吧,分局长和小朱慌忙跟上他,他们奇怪他的冲动和急切。

酒吧DJ正放着吵闹的音乐,低音炮炸雷一般爆开,马思望的背影消失在舞池里,马思望的行为太过奇怪,分局长担心他有闪失,催促小朱跟上。他们在无数扭头的肢体中间穿过,浓妆艳抹或酒气熏天的面孔下,装着一个个空虚寂寞的灵魂,马思望的目光利剑般扫过人群,在明暗交错的光影中掠过,又很快挪开。

小朱小声抱怨:“这里人群杂乱,光线又暗,能找到才怪。”

分局长瞪他一眼,道:“你有能耐你上。”

小朱无奈的撇撇嘴,紧跟在马思望身后,在人群中挤过。

他们的捣乱引来舞者的抱怨,马思望显得很急躁,快速的在人群里穿来穿去,惹来几个小青年的敌视。他们将马思望围了起来,借着酒劲要跟他动手,马思望躲过一个黄头发的扑击,一拳击倒一个胖子,又过肩摔放倒了一个,等小朱和分局长赶过来的时候,战斗已经结束了,那些跃跃欲试的见识了马思望的身手,全老实了下来。

剩下几个人不太服气的,也只敢摆出虎视眈眈的架势,根本不敢上前来。

分局长冲马思望点点头:“怎么样?”

马思望缓缓摇头,径直出了舞池,走了出去。

他们一家家酒吧的搜索,刚才的情景重复上演多次,甚至一度被保安驱赶,紧张和焦虑压迫下,分局长的耐心快被磨光了,小朱意见更大,可马思望只顾没头苍蝇的寻找,根本没在意他们的情绪。

马思望在一家酒吧门前停下,这是整条街上最后一家酒吧,酒吧名字有些奇怪,叫“魔鬼情缘”。

酒吧门前竖着硕大的招牌,蓝色的灯光在汉字上流淌爬动,衬得整间酒吧的氛围异常独特。

分局长喘着粗气:“最后一家了。”

小朱插嘴说:“要是还没有,该怎么办?”

分局长愣住了,看向马思望,马思望凝视着霓虹灯下酒吧的名字,怔怔出神。

“魔鬼情缘——魔鬼情缘——”他重复着酒吧名字,居然有种异常熟悉的错觉。

像是以前听过这个名字。

可他是从来不去娱乐场所的人,这么多年来,今天是第一次来酒吧。

这个名字是从哪儿听来的呢?他绞尽脑汁想不起来。

他苦笑着摇了摇头,走了进去。跟刚才酒吧的喧闹比起来,这家酒吧显得异常安静,是间典型的清吧。

酒吧都在聊天喝酒,舞台上,一个长头发的歌手清唱着民谣。

分局长四处打量着酒客,所有酒客在他眼里,都拥有一张醉酒的脸,他看不出他们有什么区别。

小朱已经做好收工的准备,传说中的神探,除了有些神神叨叨,好像也没什么过人的地方。不知道分局长这样的老江湖,为什么会这么相信他。

分局长很无奈,这个案子以他们的破案经验,侦破无望,只有借助于马思望的犯罪心理模拟技术。借马思望过来前,他给老领导赵局打过电话,赵局对马思望的侦破技术赞赏有加,他了解赵局的为人,他是个实干家,能被他看上的人,一定有过人之处,所以他对马思望才会这么信任。

一个月内,他的辖区连出两起命案,作案手段还这么凶残变态,失踪人质一名,如果找不到人质,他的局长算当到头了。

而马思望的所作所为,给不了他一点信心。

马思望在酒吧转了一圈,眉头紧皱,他像在思考,又像是在回忆,分局长心里五味杂陈,他年纪轻轻就在警界混到这种位置,应该不是浪得虚名吧?

“黑暗中有光的地方;喧闹中的清净之地;隐藏在黑暗与光明中间……”

他们现在是追查劫持人质的凶手,抢救一个只有十多岁的孩子,不是来酒吧消遣,更不是参加祭神仪式,分局长又急又怒,终于按耐不住了。

“马思望同志……”分局长提高了嗓门。

马思望平静的注视着他,道:“我们找到了,凶手就藏在这里。”

分局长无异于一个即将溺死的人浮出水面,他贪婪的喘着粗气,难以置信道:“你确定?”

“确定。”

“你发现她了?”

“没有。”

“那你凭什么这么确定?”

马思望道:“因为这儿很特别,跟别的位置都不一样,没有比这儿更合适了,这里一定是凶手感觉最安全的地方。”

小朱无奈的摇头,不屑的说:“是很特别,除了文艺、小资、矫情,有什么不一样呢?去市中心,我可以给你找十几家这样的清吧。”

马思望像没听清小朱的嘲讽,在人群敏锐中搜寻。分局长朝酒吧深处走去,按照马思望画出的凶手特征对女酒客逐一删选,因为范围太大,符合特征的女酒客至少有二十多人以上,以三人的力量,根本不可能对这么多人完成排查。他们搜查的时候,真正的凶手很有可能会趁机制造混乱逃走。

分局长还意识到更严重的问题,如果凶手真在酒吧,那人质去了哪儿,酒吧根本没孩子,而且孩子也不可能进酒吧。

他顿时一身冷汗,只有一种可能,人质已经被撕票,凶手只身逃进了酒吧。

人质死亡,意味着他们今晚的行动彻底失败,毫无意义,作为行动总指挥,分局长有领导失职的责任。

马思望绕了两圈回来,小朱对马思望彻底失去了信任,他拦住他语气不善:“凶手找到了么马队?”

马思望有些迷惑,道:“好像不在这儿。”

小朱的怀疑,终于在这一刻爆发了,愤怒让他忘了他与马思望是基层干警与领导的关系,他狠狠推了马思望一把,怒吼道:“耍我们是吧?我们这么多兄弟陪着你没日没夜的干,对你无条件信任,你这样忽悠我们,有意思吗?现在可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等我们去拯救,耽误一分钟,孩子可能就因为这一分钟挺不过去,你配当这个警察吗?”

这次,分局长没有阻止小朱,他在旁边观望着两人的争论。

马思望道:“她不在这些酒客当中,但我能肯定,她一定在酒吧,一定在!”

小朱不屑道:“马队,你听过狼来的故事吗?”

马思望试图说服他,坚持说:“你再相信我一次,她一定还在酒吧,咱们好好配合,一定能抓到她。”

分局长阻止了小朱的反击,他拍了拍马思望,说:“不是我们不想信任你,人质在他手上,谁都耽误不起。你一口咬定凶手在酒吧里,根据呢?”

马思望抬眼平视着他,说“我闻到了她的味道!”

“味道?”分局长眉毛拧在一起,他再次被马思望绕晕了,不知该继续相信他,还是立刻抽身离去。

“凶手是个心理有残疾的人,她恐惧黑暗,但又必须与黑暗为伍;她期盼光明,又对光明小心翼翼,她时刻处于矛盾分裂之中,在分裂中寻找自己的安身所在。酒吧街是附近深夜最热闹的所在,所以她为了躲避黑暗,只能逃往这里。酒吧非常热闹,只有呆在人多的地方,她才能不再恐惧,所以她肯定会来酒吧。这条街上酒吧这么多,她只会选择一间酒吧作为她暂时获得内心安宁的所在。有的酒吧太过于喧闹,有的太冷清,只有这间酒吧,人多却不嘈杂,最重要的是……”

马思望顿了一下,说:“你刚才注意到没有,酒客好像对跟自己无关的事,都没什么兴趣。酒吧这么安静,我跟小朱吵成这样,根本没人多看我们一眼,凶手从血案现场匆匆逃离,来到这儿必定灰头土脸,因为这家酒吧客人的特点,所以她很轻易的就能进入酒吧,将自己隐藏在酒吧里。”

分局长的脸色变了,刚才的颓废和失望一扫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真正的震撼,他很难相信,就凭看过几次案发现场,马思望能把变态杀手的心思摸得这么清楚。

分局长和小朱的心思,全都倾注在马思望的那番话上,马思望对凶手心理的揣测模拟之准,只能用震惊来形容。他们浑然不知黑暗中,一双锐利的眼睛早在他们进入酒吧时,就已经盯上了他们。

他借着幽暗灯光的掩护,仿佛披上了夜行衣,在深水一般的音乐声中放肆的窥探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一声温和的问候打断了三人的议论,“三位想喝什么?”

穿黑色风衣的年轻男子闯进他们的视线,他递上菜单,笔挺的立在他们面前。

小朱烦躁的挥挥手:“看看再说。”

他的手被马思望压了下来,他瞟了一眼年轻男子,接过菜单扫了两眼,然后叫了一打啤酒。

年轻男子彬彬有礼,服务生很快搬来啤酒,小朱抱怨道:“咱们是在查案,叫这么多酒怎么喝啊?意思意思就行了呗?”

马思望很肯定的说:“凶手一定在酒吧,咱们要找出蛛丝马迹,还需要时间,这些酒应该是够了。”

小朱对马思望的态度保持怀疑。

刑侦是证据的科学,没有证据,他从哪儿推测出凶手这么复杂的心理?

他们这些实干派的干警,只讲求证据说话,对犯罪心理模拟技术这种东西抱着怀疑心态。再加上马思望指出的破案线索缺乏直接有力的证据,全凭主观臆断,就算他后面那番话有些道理,小朱还是觉得不够支撑他的结论。

他安慰自己,好歹今晚陪他耽误一晚上,明天再找不出有力线索,自己一定申请归队。

马思望的自信给了分局长信心,分局长当即决定调人马过来控制酒吧所有人员,再逐一排查,相信第二天就能找出凶手,却遭到马思望反对。

马思望想再等等。

小朱借上卫生间功夫,把分局长拉到一边抽闷烟,小朱对分局长说:“头儿,我总觉得马队的法子悬得很,人质的生命安全最重要,咱们现在回去还有时间。”

分局长叹了口气,说:“咱们能想到的工作方式,兄弟们肯定都用上了,现在还没进一步消息传过来,说明没有进展。马队是有名神探,年纪轻轻干上这样的位置,肯定不是靠嘴皮子忽悠出来的,他既然坚信凶手就在这儿,咱们配合他。”

小朱见分局长态度坚决,把指望都压在马思望身上,决定爆出一件大秘密出来,也好让他死了心,救人质抓凶手,还是只能靠自己。

他凑近分局长,悄声说:“前不久市区发生离奇命案,据说上面震怒,限期破案。这案子市局押上大班底,铁定破案,都立过军令状了。马队要真这么神,这时候不去破那件命案,会来咱们这儿?我听说他是在案情分析会上胡说八道,被领导给请到咱这儿来的,意思就是人家不要他,咱们把他当了宝。”

小朱目光灼灼,意思不言自明,他们铁定被马思望这小子忽悠了。

马思望被逐出专案组他多少听说过,据说还是犯在赵局手上,既然是这样,赵局为什么又打包票把他指派给他呢?

他跟了赵局多年,了解他的为人,他肯定不会指个草包给他。

两人在厕所权衡半天,小朱探头朝外瞄了瞄,突然惊呼道:“马队……他……他人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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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年礼的那天,不经意闯入血蝙蝠部落,在好奇心的唆使下发现了惊人的秘密,才会被正在变异的血蝙蝠击昏,才会在醒过来发现完全变了样。《一》“这是什么?”小Y迷惑的望着林毅。“手”很淡定的声音。“这是什么?”好长好白啊,小Y忍不住舔了舔嘴唇。“腿”淡定中加了一丝无奈。“这是什么?”好丑啊,不过依然很白。“脚丫”不要再问这么无聊的问题了吧?这是白痴都知道的事情啊!“这是什么?”小Y突然将自己大大的眼睛睁得圆圆的有种要突出来的感觉。他不说话行了吧?“听说这个能吃是吗?”是甜的还是酸的呢?“呃,是吧?”她简直是个好奇宝宝。“你不知道?”语气中明显带着不相信。“呃,对”传说中的哄孩子就是这样哄的吧…看着她狠狠地低下头一口咬下去,他根本来不及阻止:“好痛啊。”某人彻底黑线!!!《二》“老公,我累了。”某女无耻地扒住林毅的手臂,一点不顾他的身上已经被自己逛商场逛下来的战利品挂满全身。林毅认命地将身上的东西全数挂在左右手臂上,咬咬牙说“上来,我背你”“背着不舒服,而且会被你占便宜”嘿嘿,她才不是那么好骗的呢。黑线!!“过来,我抱你”将挂满购物袋的手臂上前一伸大有一副慷慨就义的模样。“这还差不多”某女轻身一跃落入他的手臂中,狡猾的模样已经无耻到了极点。一分钟后,“老大,这样算不算换我占你的便宜”不老实的手臂扒住自家老公的脖颈露出甜甜的微笑。有妻如此再来十个袋子又何妨。《三》“你们在干吗?”男人的一声怒吼让在空中盘旋的三个人差点摔在地上,距离地面可是有十多米啊。“飞喽”某女代答。因为那俩小家伙还不太会说话。“在这里?”她还敢说?“对啊,这里很空啊?”沾沾自喜,多亏了她发现了这么一个好地方还不会被人发现。“你没见到头顶那么多飞机?”某人脸皮紧绷,有一种飞上天将她扯下来狠狠揍她小屁股的冲动。“没事,它们那么高伤不到我们的。”大条女人依然在空中和宝贝们上下玩耍。“你不怕被飞机上的人看到然后把你当作小白鼠关进笼子里面去做实验?左一刀右一刀先划破你的肚子再割断你的大肠最后看着血液流遍你的全身?”邪恶的语调带着浓浓的不悦。“恶,恶,别说了”“肿么了,你刚刚不是飞的挺开心吗?”某男开始得寸进尺。“不飞了,咱们回家吧。”恶,她又想吐了。
  • 恐怖的超研学校

    恐怖的超研学校

    丁丁龙在睡梦中被一个声音惊醒。原来是哈吉星的鹰嘴球球在《未来发明日历》里呼唤他。鹰嘴球球急切的告诉丁丁龙,他把雪豹大公鸡派到地球来了,叫他去赶快找,要是晚了害怕他惹出什么祸来……丁丁龙带着谜一样的使命踏上了寻找雪豹大公鸡漫漫之路。而雪豹大公鸡却在丁丁龙没找到之前,已经发生了一件又一件神秘的怪事,玄机重重下接踵而来的是信任、欺骗、关爱、利用、背叛。神谕的力量正式启动,与火雷子和野鸡脖的正义之战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