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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应誓

李云龙,估计也没人敢真给王麻子灌水银,剥他的皮,甚至,李云龙只想着吓唬吓唬王麻子,都还没决定如何处置他呢,杀了?太简单,剥人皮,还是太残酷了……下不去手。

也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从外边一瘸一拐走进个人来,吆喝敢剥王麻子人皮,李云龙打眼儿一看,一个叫花子,年岁不大,瘸了条腿,还柱着跟棍子呢。

这人是谁呢,王麻子的狗腿子他们认识,这类叫花子,柴房里还有三四十个呢,他们有的瘸腿,有的断胳膊,还都是他们用棍子敲断的呢,尤其是这个名叫洪七的。王麻子他们,拐来的这些孩子,搞残废了,好让他们出去要饭要钱,这是生财之道!

“你是?”李云龙纳闷儿,从哪里来个叫花子,敢剥王麻子人皮,胆儿够大的,也够狠,是个不简单的人。

“恩人!”小叫花子,扑通给李云龙跪下,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恩人,且听洪七给您讲讲我与这王麻子的恩怨。”

很俗套的故事,洪七呢,就是这奉天医药世家洪家的嫡传子弟,据说洪七祖上曾经在宫里当过御医,洪家历经十几代传下来,虽不是啥大富大贵之家,但也颇有财产,王麻子这王府,就是过去的洪府,洪家宅院。

几年前,王麻子还是个小痞子,有一次,王麻子不知啥原因受了重伤,应该是被人家打的,快要一命呜呼的时候,洪老爷子正好遇上了,顺手就救了他一命,王麻子觉得自己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于是恳求洪老爷子留下自己在府里给个差事,洪老爷子心地善良,觉得一个年轻人没有个正事儿总是这么胡混下去,人也就废了,不忍心。

王麻子,又赌天,又立誓,表示自己肯定会改邪归正,并且报答洪家救命之恩,如有违誓,定下地狱做个没皮鬼!

留在洪府的王麻子最初也挺勤快,很能干,洪老爷子很欣慰,导人向善总是功德无量。可惜,王麻子不是个真正的闲的下来的人,他没有魏延的脑后反骨,也不是司马懿鹰视狼顾之相,他就是个纯粹的不义之徒!

毕竟洪老爷子年纪大了,娶了好几房姨太太,老洪头儿六七十了,九姨太才二十来岁,王麻子也正是喜欢找女人的年纪,嘴巴还挺甜,一来二去顺其自然,他们就好上了……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洪老头正好撞破了他们的事儿,老头子气得一口气儿没喘上来,死了,王麻子索性就一不做二不休,灭了洪家满门夺了洪家家业。

当然,洪家人,都处理了,洪七的父亲骂王麻子骂得最狠,骂他最后肯定应誓下地狱做个没皮鬼,王麻子就把他活剥了皮!所以童谣中,王麻子活剥人皮就是从这里来的,那时候,洪七还小,王麻子觉得他翻不了天,就索性打折了腿让他当个给王麻子的要小钱儿的叫花子……有了洪七第一个叫花子,后面陆续拐来了这不少孩子都搞成了残废……

洪七说着自己家发生的惨剧,就像是讲别人家的故事,没有一丝情绪的波动,就像是前世小说阅读器的那种机械般的声音,这洪家的故事王麻子这帮狗腿子也都不知道,因为知道的已经被处理了……这个故事讲的人没有情绪,听的人觉得冷!冷到骨子里……

这故事讲完,也就预示着王麻子死定了。看书经常看到这种忘恩负义的情节,典型的农夫与蛇、东郭先生和狼,听故事的场合不同,亲身体会不同,李云龙被这故事砷得浑身起鸡皮疙瘩……

“哈哈哈,谁敢杀我?谁敢杀我?我干爹可是”王麻子突然大叫了声,却嘎然而止,洪七没动他,他却是被吓死了。

王麻子死了,但是也没逃脱做没皮鬼的命运!整个王府里,搜出三千大洋,王麻子虽然做吃山空,但是在城里胡作非为到处搜刮,即使攒不下多少钱财,也不应该这么少吧。

王麻子的女人也死了,自己吊死的,她就是洪老头的九姨太,洪七的九奶奶。

麻烦,王麻子死了,多了36个残废的小乞丐,大的十六七,小的七八岁。这对李云龙来说,真的是大麻烦,他不能不管他们的死活,况且李云龙也做过乞丐呢。

“洪七,你给我出出主意,该怎么办?”李云龙表示没招了,一时没想起如何安排这36个小乞丐,挺头疼的,这个时候,李云龙都把蒙在脸上的面巾扯掉了。

“恩人,我们三十六个人相依为命,分不开了,当然现在大仇得报,呃”,说着说着洪七一抬头,发现这恩人燕子李三居然是这么个看起来比自己还小好几岁的小孩儿,尽管声音听着苍老沙哑,一时居然卡壳愣住了

李云龙也意识到了,面巾被自己扯下来,自己的年纪惊到了洪七,“呃,没事,索性也不装了”李云龙换成了自己本来的声音,不再是沙哑苍老的,“洪七,你继续说说”

“嗯,我想了,虽然我们断胳膊断腿的行动不便,但是我们应该也能自力更生的,我会点儿医术,我那些兄弟有好几个都有些一技之长呢,多是家里人教的,有的会铁匠,有的会唱曲儿,所以恩人并不用担心我们兄弟的安置问题,我们自己能照顾好自己,现在王麻子死了,我们自由了,无论怎么活着,那也是赚了,是快乐的,是恩人的恩典!”

听听,这洪七不简单呐,志气也不小,不过洪七还是会不放心他们,但想来,洪七他们虽然年纪不大,身体有残缺但是打小被逼着做乞丐,社会上经验反而不会少,应该勉强能够活下去,不过如果他们有个落脚的地方,自己再教他们几手防身的功夫应该就万无一失了吧。

教什么好呢?黑龙十八手,前世李云龙听东北那边一个当兵的朋友提过,然后在度娘上搜索了下,大名鼎鼎的黑龙十八手他也有所了解,这拳法是警界传奇,并因为过于阴狠毒辣而禁止在部队学习,但这拳法正适合这些孩子学习,李云龙下定决心,尽快把黑龙十八手整理出来,教给他们。

“恩人,小七这里有本祖传的书要献给恩人,”李云龙正琢磨的时候,洪七递给了他一本书“这本书是祖上传下来的,我爷爷的宝贝,虽然他一辈子没研究出点什么,小七也没那个福分,就送给恩人当个礼物吧”

一本书,估计就是本什么医书,李云龙不懂医术,想来也没什么大用,但是这是洪七的心意,他就接了过了,揣进了怀里,现在没时间研究,“嗯,好吧改日我研究研究,洪七啊,我想了下,你说的很对,你们相互扶持,自力更生很好,我很赞同,这三千大洋呢,我只取十块以备不时之需,剩下的呢你们留着,安置兄弟,开个小铺子,做点生意什么的,这些都需要钱”

“这怎么行,这钱”洪七刚要推辞,李云龙制止了“别说话,别推辞,我说的算,就这么定了!然后呢安置好兄弟之后,可以来四平街张记茶馆找我,我寻思着教你们些庄稼把式,也好防身。今天就到这里吧,剩下的事情你们自己处理,这个宅子肯定不能待了,得抓紧时间!”

“海奥普—海奥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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