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儿:“薛姨,您看看我这身子,可还有一处完好?要不是薛姨出手相救,鱼儿早就命丧黄泉了,如今的我难道还不算是劫后余生吗?
薛姨只瞟了一眼鱼儿满是伤疤的后背,一股不愿靠近的神情,还是立即将视线挪开,看着鱼儿这张漂亮的脸蛋让人舒坦些。
薛姨:“鱼儿姑娘,别那么认真嘛,人嘛,还是要想开点,你看看,现在你这张漂亮的脸蛋上可没留下一丁点的疤呢,你该高兴啊。”
鱼儿:“高兴?!呵,薛姨可知我一心求死。”
薛姨:“打住,这话可说不得了啊,如今你这条命可是我薛姨的,记住,以后要好好给我活着,人这一生没有过不去的坎,只要命还在,就会有转机的机会,命若没了,可就什么都没了。”
鱼儿:“薛姨当真只是为了救我的命?还是为了我这张脸皮?”
阿紫:“鱼儿姑娘,可别这么说,你瞧我跟阿罗长这样,薛姨还不是把我们给救了。”
阿罗:“可不是嘛,鱼儿姑娘可别太往心里去,虽然我两姐妹比不上别的姑娘,薛姨倒还是好心收留了我们,像薛姨这样爱财的人都不知下了多少本在鱼儿姑娘身上了呢,薛姨可要心疼死了。”
薛姨:“嘿嘿嘿,还是这两个小丫头片子懂你薛姨。瞧见了没有,鱼儿姑娘,我薛姨在你身上花费的银子,日后你还得给我赚回来呢。”
从平日里他们之间的谈话,鱼儿姑娘早就知道这薛姨是花楼的老鸨。在鱼儿姑娘心里,这老鸨确实是个视金钱如命的人,却似乎叫人恨不起来。背地里,这老鸨也的确做过许多见不得光的事,可同时,这老鸨也做了那么些善事,虽然只是不问出处的收留了各路无家可归的姑娘,好歹也是让这些人有了个避风的地方。就比如阿紫阿罗姐妹对这薛姨都是怀有感激之情的。
鱼儿已经不想去计较这些了,对于鱼儿来说,既然自己百般死而复生,定要手刃了这些还逍遥法外之人。
鱼儿:“薛姨,可否再为我请一刺青工匠前来?”
薛姨听到鱼儿要刺青,顿时大惊失色,道:“你这是要做甚?!万万使不得啊!”
鱼儿:“还请薛姨,再带一名舞姬过来,鱼儿虽然通于琴棋音律,却不善于歌舞,估计鱼儿还得趁身子未完全恢复之前勤加练习,才能给薛姨赚得金银满钵。顺便还要跟薛姨说一声,我只卖艺,不卖身。”
薛姨这下可是哭笑不得了,喜的是,这鱼儿开窍得也真快,都不曾需要自己做上心里开导。要知道,好歹鱼儿也曾是澈王爷独宠的美女啊,如今沦落到花楼接客,这差别搁谁,谁能忍受得了,薛姨还为此想破了脑壳来打算如何如何劝解鱼儿姑娘呢。这下好了,自己未曾一言一语,鱼儿姑娘倒是主动提出来了,薛姨怕鱼儿反悔,便立即答应下来。
在薛姨心里,那些曾说过卖艺不卖身的姑娘多了去了,等到她们自己都赚得眼红了早就忘了什么卖艺不卖身的说法了,到那个时候都不用自己去劝,就自己接活了,所以薛姨是不带半点迟疑的就给答应下来的。
过了一日,薛姨果真带了人过来,一位刺青的老师傅,和一名稍有年纪却宛如良家贤妻的妇女。那妇女进了门,阿紫、阿罗便迎了上去,唤她“桃娘”。
不用解释,单从这名字上跟她们之间熟悉无比的关系中就可以猜测出,她们口中的桃娘,当年应该也是在薛姨的花楼里生活过,花名应该也就是和桃花有关。薛姨领着桃娘进了门。
薛姨:“娇桃,来看看我新收的美人。”
娇桃只看了鱼儿一眼,便叹道:“还是薛姨厉害!这姑娘长得可真是倾国倾城,这日后啊若让那些达官贵族只稍看上一眼便要误了终身了,那些平日里压制薛姨花楼的对家可就再没生意罗。”
薛姨:“还是娇桃的嘴甜,日后啊还有劳你将自己的毕生舞技传授给这姑娘,薛姨我绝不会亏得你。”
娇桃:“娇桃自然全力以赴,要不是薛姨同意我夫君将我赎了身子,我啊,这辈子都没个着落呢,这一身没多大本事,就会了这么些舞曲,当然不能就此白白浪费了去是不,我看这姑娘的容貌身姿啊,当她学会了几分,定当能艳压群芳。”
薛姨:“那是那是,要不然我这些银子可就白花了,我那个心疼哟。”
娇桃:“好了,薛姨,你那些银子啊都堆成山了,不用可占地方了。”
薛姨:“可别取笑我这老太婆了。你我许久未见,到院子去叙叙旧,让师傅留下了吧。”
娇桃:“薛姨说的是。”
薛姨同娇桃出门到院子里坐去了,阿紫跟着出去泡了茶,阿罗留下来伺候鱼儿姑娘。刺青师傅看着鱼儿姑娘这般盛世美颜,微微哀叹。
刺青师傅:“姑娘何故如此想不开要给自己扎这些没必要的痛苦呢。”
鱼儿:“师傅但管下手吧,这些痛苦算得了什么。”
刺青师傅:“哎。不知姑娘请我前来是要在哪纹上什么?”
鱼儿姑娘伸出右手,卷起衣袖,手背上数不清的刀痕瞬间暴露出来,触目惊心。刺青师傅看到,大吃一惊。
刺青师傅:“天下竟有如此狠心之人啊!”
阿罗在一旁插嘴道:“相比姑娘身上的伤,这算小的了。”
鱼儿:“阿罗,休得多言。”
刺青师傅摇摇头,倒吸一口凉气。
鱼儿:“师傅可否延着我手背上的刀疤纹上彼岸花?”
刺青师傅:“彼岸花?!这黄泉之花可不吉利啊,姑娘可要想清楚了。”
鱼儿:“无碍,我已于黄泉之路上走过几回,几遭生死,怎还会介意这人生凶吉。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怎是几句吉不吉利的闲言碎语就能左右得了的。”
刺青师傅:“那好吧,既然姑娘早有决定,老奴定当为姑娘纹上世间独一无二的彼岸花,期间疼痛,还望姑娘多加忍耐。”
说罢,刺青师傅打开了自己的背包,一一清理着这些器具。阿罗在一旁看得是直打哆嗦,感觉是要扎自己一般,害怕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