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驾崩,举国皆哀,昭告天下,国丧三年,禁止举行一切娱乐。
天启皇帝于天启七年驾崩,谥号达天阐道敦孝笃友章文襄武靖穆庄勤悊皇帝,庙号熹宗。葬于明十三陵之德陵。
遵先帝遗诏,大明信王朱由检举行登基大典,确立大位,改年号为崇祯元年。
正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崇祯主政,老内阁纷纷上折请辞。崇祯皇帝朱由检下旨安抚以及更换首辅大臣,逐步替换新的内阁。
崇祯皇帝同时下旨,任命袁崇焕为兵部尚书兼任右副都御史,督师蓟辽、兼督登莱、天津军务。
魏忠贤在大位上仍然没有任何变动,表面上看起来是崇祯皇帝没有动静,而实际上崇祯皇帝是觉得大头应该在后面。
天气已经逐渐开始变暖了,这日天气晴好,新皇登基,各部门均有变动和调整,事情有些繁多。
崇祯皇帝朱由检正在乾清宫中批阅奏章,他的面前放着一摞刚刚送来的奏折。
魏忠贤从乾清宫外走了进来,双手奉礼说道:“皇上。”
朱由检抬头看了一眼,笑了笑说道:“魏公公,有什么事吗?”
“老臣有一事禀报,后宫不可一日无主,皇上如今大位已定,是时候考虑一下皇后的人选了。”魏忠贤看了一眼朱由检说道。
朱由检听完,点了点头说道:“魏公公此话有理。”
“老臣为皇上筛选出来了几个,皆是有着沉鱼落雁之容的大家闺秀,皇上您看何时.....”魏忠贤缓缓说道。
朱由检怔了一下,然后笑了笑说道:“这事等朕忙完再说吧,也不急在这一时了对吧。”
魏忠贤为他安排的是什么人,朱由检并不清楚,以后要对魏忠贤开刀,自己枕边就绝对不能留着魏忠贤的人。
魏忠贤听完之后,急忙说道:“皇上是一国之君,这事自然全凭您做主。”
“嗯,那魏公公早些回去歇着吧。”朱由检笑了笑,然后对着魏忠贤说道,继续低头批阅奏章。
“老臣在这陪着皇上吧。”魏忠贤淡然的说道。
朱由检抬头看着魏忠贤说道:“魏公公年事已高,还是早些回去歇着比较好。”
魏忠贤摇了摇头说道:“不碍事的,老臣承蒙先皇信任,不敢有丝毫怠慢,答应先皇要辅佐好皇上的,您初理朝政,老臣还是在一旁陪着吧。”
“回去吧,这里有朕和内阁就够了,以后这些事就不劳魏公公您费心了。”朱由检突然紧紧盯住魏忠贤说道,他的眼神里有一种不容置疑和反驳的威严。
魏忠贤见状心中一沉,斜眼看了一下大殿内的近侍,方才没有注意看,现在才发现一个个全部换了生面孔,正怒目盯着魏忠贤,他不由的一股寒意顺着脊梁骨往上窜,急忙说道:“既然这样,那老臣就先行告退了。”
朱由检点了点头,没有再看他,魏忠贤急步朝着乾清宫外走去。
“等一下。”朱由检突然又开口叫住了他,魏忠贤急忙停住脚步,转身对着朱由检。
“听说锦衣卫指挥使田光明跟魏公公走的很近吧?”
魏忠贤一听,便觉得不好,崇祯皇帝这是要对锦衣卫下手了,于是他急忙推脱道:
“并不是很近,只不过是大家同朝为官,为朝廷做事,在有些事情上多少会有些走动而已。”
朱由检听完饶有深意的笑了笑,说道:“朕听闻田光明做事手法不按照大明律历执行,有失职之过,不适合再执掌锦衣卫了,想将其撤换了,魏公公觉得怎么样?”
崇祯皇帝的意思他又怎么可能不明白呢,先剪短他的党羽,然后下一步就是他了。
魏忠贤故作镇定的说道:“自然是谨遵皇上旨意。”
朱由检点了点头说道:“那便让韦青衣出任锦衣卫指挥使吧,田光明停职查看,以观后事,再另行安排吧。”
“皇上圣明。”魏忠贤急忙说道。
此时魏忠贤心中是十分震惊的,他现在才知道,韦青衣竟然是崇祯皇帝的人。
魏忠贤从宫内出来,一群在宫门外等候许久的爪牙赶紧跟了上来,冷三也在其中。自从天启皇帝驾崩之后,魏忠贤觉得冷三一人保护不太安全,便又加了一班手下紧随左右。
冷三将魏忠贤扶上马车,正要转身却被魏忠贤叫住了。
“怎么了?义父。”
“你上来和我坐一起。”
冷三一愣,不知道魏忠贤今天是怎么了,以往都是他徒步随行的,不过他也没有多想,直接上了马车。
马车缓慢的在紫禁城内行走着,一群东厂的番子紧紧的跟在后面,魏忠贤突然觉得这偌大的紫禁城安静的有些吓人,只有随风摇曳的黄龙旗和值守的守卫,这一行人的脚步声打破了这深宫的寂静。
魏忠贤从上了车之后便闭着双目养神,冷三也不说话,只是安静的坐在一旁,他的脑子里是那一袭白衣的陆承渊,他一直期待着能够好好决斗一次的男人。
“我应该走了。”
魏忠贤冷不丁的缓缓吐出一句话,打断了冷三的思绪,冷三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魏忠贤,他并不是很明白这突来的话是什么意思。
“我不明白义父的意思。”
“如今我已位极人臣,可以说是只手遮天了,可是功高震主这句话人人都知道,这个功也指….权力,至高无上的权力是诱人的,同时也是致命的。”魏忠贤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说道。
“义父的意思是,皇上要对您动手了?”
魏忠贤点了点头说道:“一朝天子一朝臣,最近皇上身边的近侍都换了一批,百官上奏的奏章也不让我参与了,看来怕是要有什么行动了。”
“可是皇上也算是您扶上大位的。”冷三缓缓说道。
“那又如何,我把一只装睡的雄狮当成了一只猫带回了家,是我看错了人,自己亲手挖了一个埋自己的坑啊。”魏忠贤此时心里甚至悔恨。
“义父,现在真的到了那么严重的地步了吗?三司、六部、二十四衙门以及各州、道、府都有我们的人,而且还有东厂和锦衣卫,皇上也得考虑吧。”冷三觉得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魏忠贤摇了摇头说道:“权力再大,也斗不过皇权,朝中变动太大了,而且现在皇上已经要准备对锦衣卫下手了。我在朝这么多年树敌太多,以前有先皇庇佑,先皇不说动我,没人能动的了我,而现在…看他的心性,同样是一母所生的两兄弟,秉性却大不相同啊。”
“是我不好,倘若那夜我在信王府动手的话,或许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了。”冷三看着魏忠贤,突然有些自责的说道。
“这一切都是天意啊。”魏忠贤叹了一口气说道。
“那义父打算怎么办?”
“先静观其变吧。”
魏忠贤说完,靠着车厢又闭上了眼睛,京城的天似乎就要变了,他感觉事情已经开始逐步脱离了他的掌控,他不喜欢这种感觉,可是经历了风雨之后的他,似乎也有些乏累了,如今是否能够全身而退都不可而知,悄悄建立的内行厂可能会是他最后的屏障,也可能是唯一的屏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