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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熟悉

对面绞吾的眼神阿凉并不陌生,天凌派中的孩子看到自己也是这个眼神,想起绞吾虽然实力比自己高甚至已经化了人形,但算起来也只是个出生没几年的小孩子而已。

看得出来他喜欢自己,阿凉不想如此被动,索性大着胆子传音问他:“你要做什么?”

绞吾没想到近云兽会传音给他,怔了怔。

男童低着声音轻轻地开口:“我……就是想看看你。”

这话意味不明,想着绞吾的年纪,阿凉自发的帮他解释了一下:“你想跟我一起玩?”

绞吾觉得近云兽说的好像跟自己不是一个感觉,不过对近云兽的亲近与好感让他放弃了思考,不由自主点了点头,但还是强调了一下:“我想跟你一起。”

阿凉抓抓耳朵,想着和绞吾一起与之前和央稚他们一起没什么差别,一个冷一点一个皮一点罢了。

她自己也想观察下绞吾,这个近云兽的变异体到底是怎么回事,点了点小脑袋:“可以啊。”

思及自己和羲隽住在一起,她动了动身子,问他:“你这里……没有软一点的毯子什么的吗?”

见绞吾面露不解,阿凉又道:“你这个榻虽然大,但是什么都不铺,硌得我硬邦邦的不舒服。”话已出口,她干脆把刚刚的疑问也问出来:“这里都是你自己布置的吗?”

绞吾这才恍然,低头有点不好意思地回道:“我觉得这样子舒服……已经习惯了……不过你要是想要软垫的话我可以帮你加上去。”

见他这幅样子,阿凉觉得自己好像在逼迫良家妇女。不过要她一直坐在跟石头一样硬的榻上,她自己也受不住,她从来是能躺就不坐的,便道:“给我一个小软垫就够了,我来了以后可以坐上面。”

闻得她的意思,绞吾不确定地问:“你以后一直来这里吗?”

“对啊,我来找你。”不然去她那,羲隽和绞吾得打多少个照面,虽然绞吾看上去不记得羲隽。而且她也看出来了,绞吾他其实有点自闭。

听到近云兽的话,绞吾心喜,准备马上就去招人挑个好看的软垫给近云兽。

阿凉卧在榻上,见他急切地下地想要出去,赶紧唤他:“等等!”

见绞吾回首,她问:“你叫什么名字?”

“名字?”男童脸上有着迷茫。

“我叫阿凉,你呢?”不会那些魔人都没给他们的贵兽大人取名吧,转念一想,好像也不是没有原因,谁敢给自己界的贵兽取名呢?

而有这个权利的封钦和封冀北,也不像会给眼前男童取名的细心男人。

果然,绞吾摇头,有点低落:“没有。”

近云兽有名字,自己却没有,这也是差别之一吗?

“那我帮你取个名字吧!就叫……”阿凉看着男童陷入了沉思。

绞吾空无的眼瞳中闪烁着点点光芒,不自觉地走上前,坐在了阿凉身边,紧紧看着她。

四目相对,男童稚嫩的脸庞清晰地映入眼中,绞吾亲近自己的理由她多多少少有联想到,微垂眼帘,复又抬起:“就叫故渊吧。”

绞吾自然不知阿凉在想什么,只是微微翘起唇角:“好。我是故渊,你是阿凉。我记住了。”

虽然阿凉说来找故渊玩,实际上大多数时间都是故渊看着她。她也看出来故渊真的很喜欢她,对她随口提及喜欢的东西他都能马上记住,放进自己的宫殿,倒是让原本死气沉沉的宫殿多了点明亮的色彩。

阿凉在住在魔宫的日子里也偶有所闻,故渊是魔界最后一只绞吾。她趴在故渊为她准备的带流苏的超大黑色软垫上,望着门口用小铲子挖地撒花种子的故渊,男童认真的脸庞让她恍惚间想起了当年同样表情的孩子。

魔界一处小城中,本来并不密集的人口因最近的丰收季使人流量多了起来。城主整了整衣服,例行出来巡查一番,摆摊卖力的叫卖声,顾客感兴趣的问价声和双方激烈的谈价声,热闹的集市聚集了大部分魔人。

蒸蒸日上的景象预示着这也是一个如往日般美好的开始。他前往城门口按例提醒守门人好好看着城门,回了自己的住处。

集市上,一个罩在斗篷里的魔人估量了一下手中的灵植,拿出相应的灵石给了摊主,转身就走。一双美眸盯着他看了许久,她在他进入集市的时候就发现了这个人的身影,惊鸿一瞥到此人的侧颜,很合她的心意。

魔人行事直率,随心所欲,顺从本心,她见他已买好东西便迎了上去,刚笑道:“这位……”

正面相对,她惊讶于此人的俊美,更无法忽视地注意到此人的双角竟是……

她表情一变,目光中带着同情,男魔人目不斜视地走过她身边。

“男魔人”便是变装之后的林决。一路上,这种目光他见得多了,也不放在心上。

魔人的角,尤其是男魔人的角通常与身下有关。当初他找到人修在魔界的眼线,请那人帮忙变装,那人知道他要深入魔界,甚至是要到魔都时变得犹疑不定,最后给他安了这对短小精悍的角。

林决自己倒是无所谓,只要是能把他装成魔人的角就行了,这对短角反而给他免了不少无谓的麻烦。

“太子殿下刚刚回宫没多久好像又要出去了。”

太子?林决驻足,装作挑选东西的样子凝神倾听。

不远处几个相熟的魔人正围在一起讨论得热火朝天。

“你又是哪儿来的小道消息?”

“什么小道消息,今天早上刚刚贴在城门口的告示栏里的。让我们一年内不要靠近废灵沼泽。”

“好像是要带绞吾大人和那只近云兽去那里。”

近云兽……

林决不禁捏紧了手上的物什。

“废灵沼泽不是已经被太子殿下平乱成功了吗?”其中一名魔人不解。

“是啊,听说战况惨烈,太子殿下和绞吾大人先行回宫复命,废灵沼泽那边先由驻兵清扫。”

“所以这次太子殿下他们是去做最后整顿的?”

“大概吧……”

剩下的话模糊不清,林决已经离开了那里。

被黑色斗篷包裹着的身影在城门口细细看着那贴出来的告文,转身离去,方向是废灵沼泽。

另一边,魔都魔宫,太子宫内。

铺着金蟒纹锦绣软垫的宽大座椅上,封冀北单手支头,舒适地背靠座椅,半垂眸听着座下人的汇报。

茧祁站在下方,将自己在人界的所见所闻和掳近云兽一事详细道来。

整个宫殿安静得能听到他说话的回响。

待他叙述完,宫殿陷入诡异的安静,良久,才听座上的太子平静地开口:“你是说,在你来魔界的途中,近云兽醒来也不曾扎挣攻击你?”

“是。”茧祁下意识地回答,一时又想不明白太子为何如此发问:“可是有什么不妥?”

他认为自己的药量控制得精准,应该不会出错才对。

封冀北无意识地抠划座上镶嵌的玉石,许久才道:“无事。”

停下手,示意茧祁继续:“你再给我说说魔宫里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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