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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难解之谜

天才总是那么稀缺。世界上普通人遍地都是,可是像爱因斯坦、爱迪生、比尔盖茨那样的天才却很少。慧仁小区有不少狗,可是在诗诗眼里,哪一只狗也不像嘟嘟这样具备神探狗的素质。

慧仁小区还有很多流浪猫,偶尔也能看到一两只流浪狗。为什么流浪猫多,而流浪狗反而少呢?模特姐姐分析说:“狗比猫忠诚。谁有好吃的,猫就跟着谁走。狗对人很忠诚,无论主人是富有还是贫穷,狗都会对自己的主人忠心耿耿,永不变心。所以人们总是说‘狗忠猫奸’”。

诗诗觉得模特姐姐说得很有道理。她甚至想象,如果有一天自己什么都没有,变成一个流浪女孩,神探狗嘟嘟仍然会紧紧跟随、不离不弃。虽然只是想象,但想到这一幕的时候,诗诗还是会被感动。她发誓要永远对嘟嘟好,自己的家就是嘟嘟的家,自己的爸爸妈妈,就是嘟嘟的爸爸妈妈。

一天,诗诗在小区里看到一个人正拿吃剩的饭喂一只流浪狗。诗诗觉得面熟,但记不起在哪里见过他。她觉得知道疼爱流浪狗的人一定不是坏人,便主动走过去搭讪。

“叔叔,你很喜欢狗,是吗?”

“当然喜欢,不然我怎么会特意拿了饭来喂它们。”

“你也住在慧仁小区吧?”

那人上下打量了打量诗诗,摇摇头:“我不住这里,我在旁边菜市场卖菜。”

诗诗想起来了,这个人在小区菜市场里专门卖肉,案板上总是放一把明晃晃的尖刀。爸爸有时候去他那里割肉做炸酱面。人们都叫他屠夫李,爸爸也这样称呼他。

“噢,你是屠夫李叔叔。”

“叫我李叔叔,‘屠夫’两字就省了吧。”

诗诗立即觉得屠夫李亲切了许多,更愿意和他聊天了。“李叔叔,你为什么喜欢狗?你养过小狗吗?”

“当然养过狗了。我养小狗的时候,你还没有出生哩。现在,我在老家还养着三只大狼狗,它们帮我看家护院。其中一只叫哈里,它的外号叫‘大侦探’。有一年冬天,天寒地冻,地上积满了厚厚的雪。人们躲在家里都不愿出门。有个小偷偷偷闯进我家大院,想偷我家鸡窝里的鸡,结果被‘大侦探’咬住胳膊不丢。后来,我把小偷扭送到村部去了。”

“哇,‘大侦探’真的好厉害。我家的狗叫神探狗,它俩的名字还有些像呢。什么时候能看看你的狗?尤其是那只‘大侦探’。”

“好啊,不过我老家离这里很远,要坐两三天的火车,还要坐三四个小时的长途汽车。”

“那么远啊!”诗诗觉得屠夫李的话不可能实现了。

虽然诗诗对屠夫李颇有好感,但当诗诗第一次把屠夫李介绍给神探狗嘟嘟时,却差点发生意外。嘟嘟像平常遇到陌生人那样,小心地凑过去嗅屠夫李的裤角。

屠夫李略有些紧张,但脸上依然挂着微笑。突然,神探狗冲屠夫李汪汪大叫起来。屠夫李吓得“噌”地往后跳了一步。诗诗看得清清楚楚,如果不是屠夫李躲得及时,神探狗的四颗尖利犬牙就刺进了它的小腿里。

屠夫李吓出一身冷汗,连连说:“好悬啊。这狗好厉害,好厉害!”

神探狗嘟嘟仍不依不饶,耸着肩,探着头向他冲,对他怒目而视,恨不得扑上去从他腿上撕一块肉下来。

“嘟嘟,不许没礼貌!”诗诗紧紧拉着绳子,尴尬地对屠夫李说:“李叔叔,对不起啊。”

“没关系。”屠夫李说着匆匆往菜市场里走,一边走一边还心有余悸地回头看,生怕嘟嘟突然挣脱绳子扑上去。

如果说这次神探狗对屠夫李的不友好态度是个意外,接下来的事情就让诗诗感觉有些奇怪了。以后嘟嘟只要看到屠夫李,就会冲着他大声汪汪,而且是那种非常愤怒的大叫,好像对他有深仇大恨似的。

“为什么嘟嘟一见到你,就冲着你汪汪呢?”

屠夫李嘿嘿笑了:“不知道。也许上辈子我们是一对仇人,这辈子他投错胎变成一只狗,所以,每次见到我就死命汪汪叫。”

简直胡说八道。诗诗不相信屠夫李所谓“上辈子、下辈子”的解释。

诗诗把神探狗嘟嘟对屠夫李的奇怪反应告诉了龙龙。

“妈妈告诉过我,如果一个人在没有别人在场时曾经踢过或打过你的狗,狗就会记住他。每次见到他就汪汪叫,即使那个人换了衣服,它也能认出他。”

“不对啊,在我把屠夫李介绍给嘟嘟之前,嘟嘟并没有见过他。”

“那倒不一定。比如说,你的妈妈以前牵着嘟嘟出门时,遇到过屠夫李。或者屠夫李在没人注意时,曾经偷偷踢打过嘟嘟。”

龙龙的话让诗诗觉得有些道理。可是,屠夫李是什么时候踢过嘟嘟呢?他为什么要踢嘟嘟?嘟嘟究竟为什么对屠夫李耿耿于怀?这些问题又把诗诗搞糊涂了。

慧仁小区来了一只流浪狗,诗诗给它起名“白眼”,因为它浑身漆黑,唯有一只眼睛周围的毛是白色的。白眼和嘟嘟似乎天生是仇敌,它们一见面就呜呜叫。有一次,诗诗牵着嘟嘟从菜市场边路过,白眼猛然从后面追上来。两只狗咬在一起,打得不可开交。诗诗吓得大声呼救,她担心嘟嘟会被咬伤。

这时候,屠夫李闻声跑过来,他虚张声势地大叫着分开两只狗。不知为什么,白眼看到屠夫李后,立刻夹起了尾巴,一副恐惧的样子。屠夫李一双粗糙的大手用力掐着白眼的脖子。

嘟嘟不仅冲着白眼呜呜叫,还冲屠夫李呜呜叫。

屠夫李说:“看来,这只流浪狗是没人要了,我就收留它吧。”

白眼有了家,以后就不会流浪了。诗诗为白眼感到高兴。“李叔叔,我替白眼谢谢您。以后它再也不会为没有吃的喝的发愁了。”

半个月后的一天,诗诗跟爸爸一起去菜市场买菜。爸爸要给诗诗包饺子。其实诗诗并不是特别喜欢吃饺子,但爸爸妈妈喜欢吃。“好吃不如饺子,舒服不如躺着。”爸爸说。

爸爸到屠夫李的摊前买肉。看到屠夫李,诗诗想起了白眼。尽管白眼和嘟嘟打过架,但她还是很关心它。“李叔叔,那只白眼流浪狗在你家生活得还好吗?”

屠夫李愣了一下,嘴角向下瘪着说:“对不起啊,白眼到我家后没两天又偷偷溜走了,我找了它好几天也没找到。大概它已经习惯了流浪,反倒不习惯被人收养。”

“它离开您家,又去流浪了?”

“是,是。就像人一样,有的人喜欢从小到老在一个地方生活。而有的人则喜欢到外面闯世界,今年在这里生活,明年到别的地方生活。”

“哦,白眼究竟会去哪里呢?对了,李叔叔,您喜不喜欢流浪呢?”

“啊?不,我爱在一个地方呆着。流浪多辛苦啊,没有住的地方,没有吃没有喝的。有时候,还会遇到警——,不,遇到坏人!”

诗诗感到有些失望,她默默祈祷流浪狗白眼不再饿肚子,刮风下雨的时候能有个避雨的地方。如果有人愿意收留它,好好待它,那就好了。

没过多久,小区又来了一只流浪狗黄黄。黄黄和白眼不同,它性情温顺,很快就和嘟嘟成了好朋友。嘟嘟每次下楼都能遇到黄黄,它们总是亲热地碰碰鼻子。诗诗一解开嘟嘟的绳子,嘟嘟就和黄黄一起开心地玩。

诗诗很喜欢流浪狗黄黄。天越来越冷了,黄黄独自在外面,等刮大风、下大雪的时候该怎么办?黄黄住在哪里?会不会冻死呢?诗诗向爸爸求情:“爸爸,咱们收养黄黄吧。”

“不行,我们家已经有嘟嘟了,不能再养一条。”爸爸坚决不同意。

诗诗又去求妈妈。妈妈好像和爸爸商量好一样,也一口拒绝了。不过,妈妈给诗诗提了一条建议:“咱们家没地方养,可以看看别人家能不能收养它。”

“黄黄来小区这么长时间,也没见有人收养它,谁才肯收养它呢?”

“能收养狗的人,一定得喜欢狗才行。”

可是,谁最喜欢狗呢?模特姐姐?但是模特姐姐太忙了 ,她一天都不在家,有时候甚至几天不在家,没有人遛狗怎么办?

快乐猫爷爷呢?虽然快乐猫爷爷人很好,可是他年纪大了,照看一只猫已经够他累的了,不能再增加他的负担。

诗诗正在发愁,忽然看见屠夫李骑着三轮车从菜市场出来,眼睛不由一亮:他不是很喜欢狗吗?就让他收养黄黄吧。诗诗急忙跑过去:“李叔叔!请等一等。”

屠夫李一开始以为诗诗喊别人,后来看诗诗冲他跑过来,便踩了刹车,车上的一堆猪肉直晃荡。“小丫头,什么事儿?”

诗诗把希望给黄黄找个家的事儿说了一遍。“李叔叔,你能收留黄黄吗?我怕冬天它在外面会冻死的。”

“你肯定它是一只流浪狗吗?”

“应该就是,黄黄来小区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从来没有看见过它的主人。”

“走,带我去看看。”

诗诗带着屠夫李很快在小区找到了黄黄。黄黄正在啃一根肉骨头。屠夫李仔细看了看黄黄,点点头:“好吧,没问题。今天晚上我就把它领回去。”

诗诗满心欢喜,回到家特意告诉神探狗:“嘟嘟,你也不必担心黄黄了,它有自己的家了。”以后几天,诗诗带着嘟嘟出门时再也没有碰到过黄黄。她想,黄黄肯定被屠夫李带回家去了。

这天,诗诗在放学回家的路上,看到一位老奶奶手中牵着一条浑身黄毛的小狗。诗诗又想起黄黄来,不知道黄黄在屠夫李家过得怎么样?她特意绕道儿去了菜市场。

屠夫李正在忙碌,尖刀轻轻一划,就有一大块肉被割下来。

“李叔叔,黄黄在你家还好吗?”

“什么黄黄?”屠夫李一脸疑惑。

这时候有人来买肉,屠夫李转过身去迎接顾客。等顾客买完肉离开了,诗诗接着问:“李叔叔,你忘了前些天你收留的流浪狗黄黄吗?因为它一身黄毛,所以我才叫它‘黄黄’。”

“小丫头,去一边玩吧,我正忙着做生意呢!”屠夫李说着,脸上堆满笑,迎接三个新来的顾客。

诗诗看出屠夫李有些不耐烦,但她还是在旁边耐心地等着。那三个买肉的顾客都走了,屠夫李终于闲下来。

“李叔叔,难道你忘了吗?那只一身黄毛的流浪狗,是我让你把它带回家的。”

屠夫李这才恍然大悟:“啊,是那只身上没多少肉的瘦狗?它——,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又丢了?”诗诗有些失望。为什么流浪狗到了屠夫李那里都会丢呢?是因为流浪狗都不愿意被收养?还是屠夫李没有好好照看它们?或者是那些浪浪狗遇到了不可预知的事情……

诗诗带着一肚子疑惑回到家,把两只流浪狗被屠夫李收养,又全都丢失的事情告诉了爸爸。爸爸也觉得奇怪:“可能是屠夫李太忙,没时间照看它们,所以它们就离开了吧。”

爸爸的话并没有解开诗诗心头的疑云。做作业的时候,诗诗还在想着那两只流浪狗失踪的问题。这时候,嘟嘟肚子一摇一晃地走过来,慢慢抬起身子,把两条前爪放在诗诗的腿上。

“神探狗,你能告诉我,你的好朋友黄黄去了哪里吗?”

嘟嘟瞪着两只溜圆的眼睛看着诗诗。诗诗轻轻点了一下它的鼻子,叹口气说:“看来,你这个神探狗也无法帮我解开这个难解的谜了!”

嘟嘟究竟能不能破解屠夫李留下的谜,可能要等到很久以后才会有答案。在神探狗身上,马上就会发生一件让人笑破肚皮、非常好玩的事儿。嘟嘟将以自己的行动来证明一句古老的中国俗语——狗逮耗子,多管闲事。

哲思小语

狗在很多方面很像人,

甚至比人有过之而无不及,

比如爱管闲事。

否定狗的天性,

对它们是极大的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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