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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功夫女生

“功夫女生?在哪里?”龙龙和壮壮惊喜地一跃而起,凡是沾上功夫二字的,都能让他们顷刻间热血沸腾。

顺着诗诗的指向,只见半山腰处,在一片绿树环绕中有一片平坦的草地,大约半个篮球场大小。一位女生正在练拳踢腿。她留着齐耳短发,穿一身练功用的白色短衣、短裤。白鹤亮翅、双风贯耳、脑后摘瓜、燕子三抄水、黑蛇吐信、回眸望月……女生闪展腾挪,一招一式都干脆利落、有模有样。

“真想不到在深山密林,还有会功夫的小女生。”龙龙感到很新鲜。

“大山里的小女孩,能会什么真功夫?只不过是摆个花架子吧?”壮壮不懈地说。

“不要小看别人,说不准山里面的女孩武术更厉害呢!你瞧她的招式,都非常准确到位,一点不比我们差。”诗诗说。

龙龙鼓动壮壮:“怎么样?你要不要去和她比试一下?”

“哼,我才不比呢。我姥姥说过,鸡不跟鸭斗,猫不跟狗斗,好男不跟女斗。”

“你姥姥那是封建思想,女孩哪一点不如男孩了?”诗诗最不爱听别人说女孩不如男孩之类的话。

“走,咱们过去看看。”龙龙提出建议,他感到手心有些痒痒的,恨不得马上跳过去比划两下。

“好吧,我们去认识一下,交个朋友。”诗诗立即支持。

壮壮对功夫女生同样充满好奇心。于是他们悄然向半山腰那片练功场走去。

这里的确是块练武的好地方,地势平坦,没有突起的石块,小草像地毯般柔软舒适。走近了才看清功夫女生的模样:浓密的眉毛,明亮的大眼睛,小巧的鼻子,嘴唇微微有些上翘,好像天生性格很倔强。脚上穿一双白球鞋,收拾得干净利索。大约经常晒太阳,皮肤呈现紫红色,看上去非常健康。

功夫女生正在专心练一套拳。举手投足,快似闪电,脚下带起碎土和草叶。前胸后背的衣服让汗水湿透了,脑门上贴着一缕头发,汗珠儿嘀嗒直往下淌,她也顾不上擦。

“混账,没记性,错了!”一声炸雷般的声音,把躲在大树和巨石后面的三个孩子差点全吓趴下。他们这才注意到,在旁边草地上蹲着一个干巴瘦的老头,个子不高,小脑袋,一缕花白的山羊胡子。两道剑眉,一双像鹰一般深陷的眼睛,手中拿着一根柳条编的鞭子。老头气汹汹地走到女生身边,挥鞭在她腿上狠狠抽了一下:“脚上的力气,要借助腰步带动,腿用力往后蹬,这样才能转移到掌上,懂吗?”

女生咬牙,点头。重新把刚才的几招练了一遍,最后左脚用力一蹬。

“胳膊,还有手!手的位置在哪里?你三天没吃过饭吗?”这位功夫爷爷大叫着,窜过去用柳鞭猛抽了女生格膊数下。叭叭叭,清脆的声音传到诗诗耳朵里,她感到那鞭子仿佛就抽在自己身上,又苦又痛。

女生不说话,又重新练起来。

功夫爷爷掐着细腰,眯着鹰一般的眼睛,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功夫女生。

三分钟,五分钟,十分钟过去。

功夫女生脸上晶莹的汗珠随着她的转身,甩出去老远。她忍不住用手去擦脸上的汗水。

“你干什么?别人拿刀逼着你,你还有功夫擦汗吗?”功夫爷爷仿佛被蚂蜂蜇一般大叫起来,冲过去叭叭朝着女生背部猛抽了两鞭。

女生继续练习。她猛跑几步,纵身跃起,离地足有一米多高,回身出拳的同时,整个身体重重砸在草地上。

“气死我了,能这样攻击对手吗?脚、臀部、还有手肘先着地,而不是着着实实摔在地上。”功夫爷爷飞起一脚正踹在女生小腿肚上,女生一屁股蹲在那里半天没缓过劲来。

“起来,快站起来!你想偷懒吗?不想跟我学功夫,就趁早说话!我有这功夫躺床上睡会舒服觉!”

女生含着眼泪吃力地从地上爬起来接着练功。呼呼哈哈,她的声音都有些沙哑了。功夫爷爷并不罢休,反而越来越凶,对女孩近乎冷酷。三个孩子都看不下去了。“这个瘦老头太可恶,干嘛总打姐姐!”龙龙说。

“没见过这么残忍的小老头。即便他是她的老师,可以讲道理,总不能老拿柳鞭抽人。他怎么不先抽自己试试?”

“竟然还用脚踹,简直太狠毒了!如果是我早就罢工了。”诗诗叹息。

“走,咱们去阻止他!”龙龙说着就要站起来。这时候,练武场上突然发生了一些情况,功夫爷爷不知为什么愤愤地扔下柳鞭,转身离去。“我不管你了,你自己爱怎么练就怎么练吧!就你这样不认真学武功,还想报仇雪恨,做梦吧!”

“爷爷,我一定改,求求你别走。”女生大声叫喊。可是那位心硬如铁的功夫爷爷根本不理她,头也不回地消失在树林深处。

功夫女生无助地站在草地上,忍不住抽泣起来。她应该是个很坚强的女孩,爷爷那样用鞭子打她,甚至用脚踹她,她都没有哭。可是,望着爷爷固执离去的背影,她却伤心地哭了。

功夫女生先是站着抽泣,后来慢慢蹲下,把脸埋在胳膊和大腿间,肩膀剧烈地耸动,看上去她一定哭得非常伤心。

“她好可怜。那个干巴瘦老爷爷为什么对她那么凶啊?”

“如果老师这样对我,我早就到校长那里告状了。怎么可以这样对待学生呢?”

“我们过去安慰安慰她。我觉得她的武术练得已经很棒了。”诗诗低声征求龙龙和壮壮的意见。

“可是,我们并不认识她。突然出现会吓着她的。”龙龙说。

“女孩伤心的时候,男孩是不可以出现的。她们喜欢自己给自己疗伤。”壮壮不知从哪里学的这些蹩脚的理论。

当三个人为要不要过去安慰功夫女生争执时,那只棕色毛发的小猴子出现了。它从练功场对面的树上跳下来,灵巧地越过巨石,三纵两纵来到功夫女生身边。它竟然跃到她的背上,还把手伸到她的耳朵边。

功夫女生抬起头,满是泪花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她轻轻把小猴子从背上拉到怀里。小猴子伸出手在女生的脸上抹来抹去,好像为她抹眼泪。

天啊?没看错吧?他们竟然如此亲密!他们认识?它是她的朋友?或者是她养的小宠物?三个孩子都惊呆了,睁大眼睛看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幕。

小猴子拉着功夫女生来到旁边一棵树旁,伸手指着高高树梢上的果子,唧唧叫。很明显小猴子是想摘那枚果实,可是它长在树梢上,小猴子上不去、够不着。功夫女生俯身捡了一块石头,忽地一抖手,石子儿就像长眼睛一般,嗖的一声飞上去,正击在那枚果子的根部。果子应声落地。

小猴子高兴地跑过去捡起果子,又蹦又跳,连连冲功夫女生打躬作揖。

“哇,好厉害!”功夫女生飞石掷果的招式,把龙龙、壮壮和诗诗都镇住了。这就是打飞镖的本事,如果几十步远的不是果子,而是敌人,那么这一飞镖过去就可以治敌。

这时候,功夫女生注意到小猴子脖颈上的玉葫芦,她机警地向四周观望,然后低头和小猴子说些什么。或许她在问:“玉葫芦从哪里来?这附近是不是有外人?他们是好人还是坏人?”

“瞧,她和小猴子那么亲密,也许那只猴子就是她家从小养大的。”诗诗分析。

“喂,咱们还要不要过去和她打声招呼?”龙龙问。

“当然得过去,小猴子还拿着我的平安玉葫芦呢。让那个女生和猴子说一说,把玉葫芦还给我。”

“你不是把玉葫芦送给猴子了吗?这么快就后悔了。”

“我早就后悔了。不然追这么远为什么?”壮壮仍然对猴子耿耿于怀。

“嗳,功夫女生不见了!”诗诗打断他们说。

“啊?”龙龙和壮壮从巨石后面跑出来,宽阔的草地上空无一人。就好像一眨眼,功夫女生和小猴子都神秘失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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