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由青和镇分局录入一起失踪人口案件,报案人方禄山,失踪人方冬。
整个公安系统网络全覆盖,很快桐洲市局就接到了这案件的上报。因为身份是一名大学生,上方非常重视,由董建成主持相关会议,分配任务追踪方冬去向。
蒙异没资格参加这会议,只是随后接到一项任务:和张扬一起在局里等青锋来,然后审问他。
张扬透露,会议期间刘爱妹特别表扬了蒙异,说他有先见之明,早就调查过觉得青锋最可疑,已经初步录了口供,建议将他召到局里进一步审问。
蒙异心中暗骂,没想到自己被人利用成棋子摆了一道,这刘爱妹是想着公刀私用,他是准备借此机会弄死青锋?不得不佩服他的确下得一手好棋,如此,蒙异更加确信丁梅的死有可疑。
青锋在雷秘书和一名律师陪同下到来,因为挂着方冬男友的身份被特别关注,直接引去审讯室不准其余人在场,由老牌刑警张扬审问,蒙异记录补充。
刚入审讯室,蒙异就感觉一股热浪迎面扑来,打开灯时才看到里面已经打开了空调制暖,现在九月天,天气不冷还有些热,怎么就开暖气四十几度。
蒙异以为是谁误开正想去关掉却被张扬给阻止了,他提了提手中茶杯,里面还泡着茶叶。这才明白原来是早有准备的,听说审讯室内可是有许多弯弯绕绕,心中顿时明了,立马回头装满一杯水过来。
一进人审讯室,青锋就开始谩骂起来,很难想像一位绅士般的男人在恶劣环境下激发出泼妇的潜质,什么难听的都来上一套,没骂几句就大汗淋漓。
张扬并没有理会,自顾自地喝茶,蒙异也受不了这高温,一口一口地喝着水。
好一会,青锋也意识到再废话下去只会加速身体的水份流失,聪明地停了下来,愤愤然地瞪着蒙异两人。
张扬如老僧入定,依然没理会,就这么跟青锋对视着,偶尔会享受地喝上一口茶,摆摆那二郎腿,百炼钢出炉的就是不同凡响。
三人就这么耗着,整整两个小时过去,就像来了一场干蒸,被大汗湿了身。
蒙异很不习惯这种热得闷的感觉,没几口下来就将带来的水给喝光了,见到角落里有饮水机,连忙走过去倒满。
青锋看着蒙异的举动,喉咙在不断干咽,已经露出了烦燥模样,张扬用指关节敲了敲桌子,冲着对面的青锋开始问话了,蒙异连忙放好杯子记录起来。
或许是想早点解脱,青锋比较配合,蒙异不得不佩服张扬的手段高明,掐到准点。
张扬的审问比较全面,没有放过任何漏点,逐一问下来又是一个小时过去了。
可惜青锋好像有意回避一些关键问题,总是以“不知道”为由搪塞过去,最后总结审问结果,有点用那部分跟蒙异当时问的基本一致。
对于中降头的事青锋只字未提,似乎大家都有个共识,这种邪乎事不会拿到明面上来说。
看着手上的记录,张扬非常气愤,“砰”地大手一拍桌面,指着青锋质问:“难道你女朋友失踪了,你一点都不紧张?”
“哼!”青锋冷哼一声,指了指蒙异:“你不问问他,方冬对我做了什么?这种人根本就是个人渣。”
边说着,青锋不停地在舔嘴唇。
张扬奇怪地转头看向蒙异,蒙异无奈地摊了摊手:“没证据!”
“水,我要喝水!”青锋已经忍不住了。
“水?哼,行啊!老实交待给你一口。”张扬有些玩味地冷笑。
蒙异皱了皱眉,感觉张扬玩得有些过了,首先青锋只是嫌疑人,再者这已经有虐待的意思了。
更重要的是,蒙异感觉青锋对方冬肯定有憎恨但不至于对她做些什么过激行为,从另一角度来讲他还是受害人呢!
先不说黄启发受托“关照”他母子,对于那神秘电话的嘱咐,蒙异是特别在意。所以蒙异还是忍不住拿了个纸杯给青锋倒了半杯水。
见张扬扭头看来,蒙异只好硬着头皮劝说:“若是缺水太多很容易休克,后果很难预料,先让他补点吧!”
意思很明显,若是出事了他可不承担责任,如果你张扬愿意承担后果,那就别让他喝。
张扬没说什么,这是默许了。
青锋抢也似的夺过蒙异手中纸杯,咕咚一口就喝完,还有些意犹未尽地用恳求的眼光望着蒙异。
蒙异无耐地摊了摊手,做到这份上已经是过界了,多少也要给张扬点面子不是?
“哼,还想要?你老老实实回答我的问题,就给你喝一口,说,你是不是很恨他,恨不得想杀死他?”张扬厉声质问。
半口水下去,青锋毫无解渴的感觉,整个人反而更加烦躁起来。
或许有人曾有过这种经历,在沙漠中顶着高温干渴走了半天的路,若是没水,可能会坚持着继续走直至死亡。但若是给你喝上半口水的话,喝完后便会感觉疲惫和慵懒的依赖,越喝越想喝,除非是能喝个饱,否则就是越喝越渴,比没水喝的更加渴望能得到水。
现在青锋的状态就是这样,他极度地烦躁不安,气愤地一拍桌子:“她死了,这种人死不足惜,就该千刀万剐,水快给我水。”
蒙异身体一怔,这种时候说出的话可不是泼出的水,需要承担法律责任的,青锋这么说可是对他极为不利,正想提醒他时,张扬却先开口了:“蒙异,你记录好,再给他倒半杯水来。”
蒙异皱眉,但还是照做了,程序上的事情他也不想说太多。
当水拿到青锋面前时,青锋想抢可是慢了半拍,被张扬拉着蒙异向后一步避开了,随后张扬又露出玩味的笑容:“她死了?是你杀了她?”
青锋隔着桌子伸手想去拿水不得,又烦躁起来:“对,我杀了她,杀了她,不,不是,是杀了她......”
蒙异脸色刷地变了,难道青锋真的害死了方冬,刚才说漏嘴了?
不过还是觉得不妥,转头问张扬:“前辈,你这样做有设套的嫌疑,透导嫌疑人作供。”
“哼,若是真的假不了,你做好记录,给他水喝。”张扬变得严肃起来。
蒙异只好将水递给青锋,边记录边思考着。
见青锋又是一口干了,张扬接着提问:“你居然杀了她,现在尸体在什么地方?说!”
“在,在安通街吉尔斯公寓大楼28楼08单元,我把她烧烤了,哈哈......”
青锋刚说完,蒙异一顿笔,整个脑海中翻起了惊涛骇浪,青锋说得煞有其事,难道之前的猜测都错了?
作为身价百亿的人来说,会为了因爱成恨几个字而放下以后的幸福人生吗?这么低机率的事情居然发生在青锋身上,或许只有冲动才能解释。
还有就是昨晚给丁梅做法事时,那“三长两短”的香,应该就是丁梅想表达方冬已遭不测。
“还愣着干什么,通知看守所先将他关押,我们即刻到现场查看。”张扬刷地站起身来,简单收拾一下便急匆匆地走出审讯室。
外面的雷秘书和律师已经等得不耐烦了,可是听到结果后却瞬间炸开了锅,准备离开市局回去想办法,却被一大帮的记者给围住了,个个都想抢到第一手资料,作为兰芳秀妆的总经理,青锋还是个有公众影响力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