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着这样的势头,元笙的缕衣阁打响了她服装界的当红一炮。
订单接踵而来,王府里的绣娘们忙得晕头转向,找不着北。元笙笑意还没收住,王府后院就起火了,绣娘人手愈发不够,打发容妈在城中又招些人手留在缕衣阁。新来的小娘子们都有之前的绣娘亲自带,不容许发生一丁点差错。
刚解决完人手,后头的丫鬟跌跌撞撞的跑进来,元笙蹙眉,这般惊慌在王府冲撞了贵客可不好,小荷接到王妃不善的目光,当即训斥一番,“哪房的丫头,莽莽撞撞成何体统?”
意识到自己犯了错,来不及辩解什么,语速加快地说完原本想说的话,“王妃,不好了,先前与我们说好的周记布庄没有按照约定送来料子,还昧了交给他的定金。”
元笙怒了。“你且把事情一一说清楚。”
缕衣阁开业,幕后老板没有露面,众人猜测不断,又是凭空出现,有那不长眼的不知王妃的身份,柿子尽挑软的捏。
那丫鬟一五一十地倒豆子般和盘托出。
安伯也是气得发狠,“周记太过分了,竟欺负到咱们王爷头上,看我不好好教训他。”狗眼看人低的东西。
“也好,此事就交给安伯了。”安伯拉了几个壮丁和他一起去周记讨说法去了。
这样反复无常,不讲信用的商家已经被元笙拉入了黑名单,“来人,去缕衣阁请柳娘子。”
“是。”
不多会儿,柳娘子端着淡定走进来,早前得到消息知晓周记布庄之事。直接进入正题,“王妃万福。”
“不必多礼。周记布庄之事,柳娘子听说了没有?”
“回王妃的话,略有耳闻。”
小丫头云淡风轻坐在主位,“有什么想法,直接说吧。”
也不继续拿乔,“周记布庄不守信用,从此切断与他家的一切往来,当务之急是要寻找下一家布染,布料断货定然会对缕衣阁产生不利的影响。奴家来之前请人打听过城周的绸缎铺,敢接收缕衣阁的布料要求且保证货物质量的除了周记和徐家,没人能吃得下。”
“这么说本宫这缕衣阁还非得他周记不可了。”元笙不怒自威。
“王妃莫急,奴家已经派人去各家店铺收集优质布料,一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是她的疏忽,竟犯下如此大的罪过。
柳娘子捏紧手帕,她还有一事未向王妃禀名,那周记是她前东家,周老板心善,倒是周夫人纵着家里的独子横行霸道,强抢民女,偷鸡摸狗的坏事没少干,周老板的大儿子周大少爷觊觎柳娘子许久,柳娘子誓死不从,放弃周记给的优待回乡下避难。当初谈合作的时候避嫌她也并未露面,只是不想不曾想过那周少爷竟她至此。
等到丫鬟回禀说那周家少爷威胁城中城郊各家小型店铺,不让他们卖给缕衣阁一尺布料。柳娘子这才明白,整件事情是完完全全冲着她来的。
元笙明白这件事情来龙去脉,略有些不高兴,但还是温和地让跪着的柳娘子先起来,“柳娘子,起来吧。这件事情不是你的错,无需感到自责,周家少爷为虎作伥,既然招惹到我城主府的人,相比后果她也承受得住。”
扶起柳娘子的时候居高临下,“也罢,你同我去一趟,本宫定会为你讨个公道。”
是祸终归躲不过。只有彻彻底底解决,才能高枕无忧。
日头尚早,不过已经是快要午膳的时间,来不及吃罢午膳,带着柳娘子、小荷和春意,急急忙忙地赶往周记,同安伯和风一等人汇合。
周记布庄的院子倒是偏僻宁静,通风口正好,只是乘着马车都要七拐八拐才能找得到与徐家齐名的店铺,这种店铺的安置也算得上是酒香不怕巷子深是也。
站在周记门口,门房斑驳开裂,木头腐朽,大门紧闭,看着如此破败的徐记大门,元笙怎么都不能将那个二世祖与这样的铺子联系在一起。
小荷上去叩门,开门的是个老头,瘦骨嶙峋,满面沧桑,手里还拿着一把竹帚,院子里起了风,带走老头刚刚聚拢的树叶。
老头疑惑,安伯他们也刚到,克制住脾气,“请问,这里是周记布庄吗?”
“你们找谁?”老头客客气气道。老头太过脆弱,安伯继续客气询问,“周老板在家吗?若是在的话,请他出来一下,就说楚王妃来了,让他前来迎接。”
虽说是来砸场子的,可是安伯一点也不盛气凌人。安伯内心,是怕老奴这暴脾气吓着小王妃。
那老头一听见说是楚王妃来了,扔下扫帚,边跑边喊,“老爷,楚王妃驾临,门外的人让您速速前去迎接。”
安伯不知道从哪弄来了个小厮,突地撑开伞遮挡了王妃头上的灼热太阳。“安逸见过王妃。”
“王妃,这是安逸,我的义子,在外头帮着王爷做事刚回来,是王爷从小的随从跟班。”安伯祥和地说着。
元笙点点头。
小荷气恼这家人半天不出来迎接,“王妃,这周记也太不像话了,我看他家这门也不怎么牢靠,干脆让风一给他拆了,省的他家修门时还要劳心劳力重建。”
周家全刚从染坊出来,衣服上带着五颜六色的染料,就听见有人要拆他们院门,后头跟着呼吸凌乱不堪的老头子,尾随而来的还有一位四十多岁的胖妇人。
仿佛三重唱的听见人在喊,“拆不得!”
没有看见周生那混账,元笙和众人都有些遗憾。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周家全穿着倒是朴素,一身书卷气息,精瘦的汉子。“王妃这是为何,来我家中做客,却无故要拆我远门。”
元笙同柳娘子对望一眼,都能看出对方眼里的疑惑和不解。
那丰腴妇人一脸巴结样,“哟,这是什么风把王妃吹来了,快快,里面请。这不是缕衣阁的柳娘子吗,这么快找着下家做靠山了。”对着柳娘子闪过不屑。
周家全大喝一声,“住嘴,无知蠢妇。当着王妃的面也敢口无遮拦。”这个蠢妇,是想害死全家吗?
妇人讪讪闭了嘴。
元笙见这个周家全是个通情达理的人,直接开口问道,“周老板,本宫的缕衣阁同你周记布庄订了一批布匹,这事你可知?”
将人引进院子里,周家全疑惑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