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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邵义

逸、轩、宇、天、皓这些名字言情的让人看了就想吐。张钰的剧本里,充斥大量类似人名。赵雁翎反其道而行,把这些字眼全部抠掉。

小王总看到的是男人的血性,过程的惊险和刺激,排除万难的爽感;张钰感受到马野和常乐心态转变,感情变幻的轨迹;李广则注意到一个男人在逆境中爆发出来的潜能,逆天改命。

余文轩也看了剧本,在他眼中,这妥妥的是一部男人的奋斗史,就像人物传记励志的一塌糊涂。

赵雁翎真想表达的东西,他们暂时还没能体会到。电影真拍出来,让观众去琢磨吧。

小王总好奇的问:“老赵,你是怎么想出来这个故事的?看你的风格,也不像能写出这么细腻的故事。”

赵雁翎把咖啡喝了:“本来是写不出来的。我是经贸大学毕业,曾在课堂上,有一堂介绍企业的战略制定方法课程。讲师当时提到了MECE分析法,全称是Mutually Exclusive Collectively Exhaustive。说的是各部分相互独立,和完全穷尽问题的可能性。首先,咱们讲述的是大漠中发生的爱情故事。其次,我要写一个平头百姓的题材。有两个着点就简单了,把男女主角的身份,矛盾,如何到沙漠中,到了如何离开……每个关键点,都要罗列出无穷的可能性,择优而选,最终就有了《我的沙漠小栈》。”

上一趟大学不容易,赵雁翎是真的学到了东西。

张钰嘴上不说,心里是服气的。这个故事剧本化,扔出去大把人要。剧本好拍,有内涵,能让人咂摸出味道,那就是好剧本。

余文轩觉得天旋地转,真是日了狗,他从来没觉得大学中讲台上的老师喋喋不休有什么意义。今天听了赵雁翎的话,顿感无地自容。连一个学市场营销的,都能利用所学的知识写剧本。他还是导演系毕业,自问基本功扎实了么?真的为之付出巨大努力了么?

尤其是这个名字,我的沙漠小栈,细一想,当真立意深远啊。不管别人,余文轩深被赵哥折服……

《我的沙漠小栈》尚有细节需要完善,BUG需要修补,赵雁翎不过写了几万字而已,只能算大纲。一个优秀的编剧,还会给剧中每个角色写人物小传。另外,故事要变成合格剧本,需经细致修改,不是赵雁翎擅长的。小王总承诺不但有片酬,还给不菲剧本费。他特意征得赵雁翎同意,在剧本上并排加上张钰名字。

赵雁翎连说没问题,但也有个请求:“我这兄弟,也是学导演的,让他给李导当助手吧,学点东西。”

余文轩泪眼汪汪,感激涕零,赵哥够意思,怪不得胖哥唯他马首是瞻!

片酬,剧本费,小王总不甚在意,赵雁翎更是没放在心上,所以顺利签了合同。一时间,双方都像是江湖儿女,不论身份,但讲性情。

……

想把巧克力放在龚雪的宠物店里,但巧克力抵死不从,赵雁翎出门就跟着跑出来。

赵雁翎问李广,能否带宠物。李广说剧组包机,他会想办法。

又筹备了几日,张钰三易其稿将剧本完成。赵雁翎、胖子和余文轩随剧组成员登上了飞往乌市的飞机。

下了飞机,剧组租了悬挂好、底盘高的越野,不嫌崎岖一路辗转到库市,都市戏码就在这完成。

余文轩从下了飞机后就开始拉肚子,脸都有点脱相,走路一步三摇。胖子搀扶他:“你小子就是孬货,一见真章就拉胯,又跑肚又拉稀。”

“胖哥,冇搞错,毋怪我,药唔好sei啊。”

“扑街仔,普通话会说不,抽死你信不?”

“你不动手我也快了……”

在这个季节,早穿棉,午穿纱,抱着火炉吃西瓜,空气干燥温度多变,赵雁翎体会到不同于老家的恶劣气候。所以一早一晚,他再次换上关外老客的打扮,中午就穿作战风衣和战术裤,在当地也不突兀。大衣还被人当成军人,让他和胖子格外高兴。

大雨哗哗下北京来电话,让我去当兵,我还没长大。在关外赵雁翎他们这一代孩子,小时候上学老师问梦想,百分之五十会说长大当兵,为人民服务,为国家战斗,这是最光荣的。可现在的孩子不得了,问理想,明星科学家都是毛毛雨,还有说去美利坚竞选总统的……

内地游客选择人流不多的时期,来荒凉沧桑的似外星球的边疆,与大自然对话汲取力量和人生感悟。闲不住的赵雁翎和胖子,在偏远地区也没觉得孤单,每天都能交到新朋友。

李广紧锣密鼓的布景,同时挑选沙漠地区取景,希望都市和沙漠戏份能衔接上,一口气把所有内容都拍完,以免后期来回折腾补拍。跟团外出时,赵雁翎认识了一个十多岁的当地孩子邵义。

小家伙皮肤晒的黝黑,虎头虎脑,之前混在另一个来这里拍摄的剧组中。他送给赵雁翎油馓子和馕包肉,然后一个劲问好不好吃。

赵雁翎拿出一张百元钞递给他,小家伙笑嘻嘻的接过。赵雁翎笑骂:“你小子就等这一茬呢是不?那我要是吃了,不给钱呢?”

邵义把钱对折好,小心的揣在怀里有暗扣的衣袋:“要是不给,那就当我送给远方客人的一点心意。”

把百元钞装进去,他又从裤袋里掏零钱,找给赵雁翎。

因其机灵,很快和剧组每个人打成一片,胖子尤其愿意逗他,每次吃了东西给钱都要磨磨蹭蹭,让他坐立不安。

只是问邵义家里人时,他支支吾吾不肯细说。后来有人告诉赵雁翎,说他没有父母,靠姐姐养活。大一点后,就自己外出带着当地特色饮食追随旅客或者剧组,能混口嚼谷。秋天,也会跟着去捡棉花。之所以不愿意提他姐姐,因为他姐姐目前做的事不算光彩,赵雁翎一听就懂了。

有一次他姐姐来剧组找他回去吃饭,众人才发现,她长得真不赖,细眉深目皮肤白皙个子在女孩中很出挑。男同胞们怒其不争,卿本佳人,奈何……

邵义成了赵雁翎的跟屁虫,原因是他看过赵雁翎的直播。而且赵雁翎和胖子在盘山岭就是孩子王,小孩子都愿意和他们亲近。还有巧克力,小猴子最能吸引孩子的兴趣。

“叔,我长大以后,会比你还厉害。”

这孩子懂事的让人心疼,赵雁翎拍拍小孩的肩膀:“你现在就比我厉害了,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啥都不会,啥都不懂,在学校里无事生非。等你长大了,肯定比叔强。”

都市戏份情节准备好,需要先拍马野的戏。这部戏对演员的演技要求很高,要能体现出马野从吊丝蜕变成职场大佬的心路历程,表现出两头忙活的急迫和煎熬。到了后来愈渐成熟,做事开始有条不紊。前面气场要被常乐压着,后期气场要强过常乐。

故事虽然是赵雁翎一手雕琢出来的,但不代表他就懂得演戏。几乎是从一开始,拍摄就磕磕绊绊,咔的老赵一听见这个字浑身颤抖。如何拍摄站位,怎样对准机位,听打板后的反应,这些对他来说太陌生了。

余文轩忙却快乐着,在赵雁翎写剧本的刺激下,他如同戏中马野附体。从肠胃适应后,整个人像发Qing的泰迪忙前忙后,什么事都自告奋勇抢着干,让李广这个好摆架子的导演都挑不出毛病。

余文轩找赵雁翎,给他讲戏,也帮他融入角色。

赵雁翎是那种压力越大,爆发出能量就越大的人。能写出这种职业编剧都叹为观止的本子,足以说明他是个聪明人。到了哭戏,让李广没想到的是,赵雁翎没用滴眼药水,没用刺激物,蹲在地上痛苦又纠结的抱着脑袋,泪水哗哗横流,连鼻涕都不自觉的流了出来。

“过!”

这一出,观者伤心闻者落泪,着实把胖子和余文轩给镇住。

赵雁翎是个一米八多的大汉,要被常乐父亲的保镖暴揍,这个保镖身材必须完全盖住他才行。李广挑来挑去,没找到合适的人选。最后看在外围调戏女助理的胖子,眼睛一亮,这不就有个现成的么?

拍戏如火如荼,女主角常乐的扮演者扬榕坐飞机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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