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华也没有再说什么,屋子里一阵寂静,可能是觉得气氛实在尴尬了,最后听到凤华说了一句:“我出去看看,给弟兄们帮帮忙”就离开了屋子。
张晋阳见屋子里现在只有乌三娘一人,知道机会来了,他轻轻将窗户推开,看到乌三娘正背对着自己,坐在一张圆桌前。
东北侠施展轻功,轻轻一跃便跳进屋子,双脚落地没有一点声音,足见张晋阳武功之高。
张晋阳是一个侠客,侠客就不能对一个女子从背后下手,他拔剑在手,轻轻咳嗽了一声。
这一声轻咳,可把乌三娘吓得不轻。她急忙转头,看到背后站定一人,手持利刃正盯着自己。
乌三娘花容失色,结结巴巴地问道:“你……你是……什么人?”
张晋阳冷笑一声:“哼!你这女子怎么如此心黑手狠?你在这村庄之中埋藏炸药,不知得有多少军士死在此地。况且这炸药一炸,村里逃难的百姓可就无家可归了,你让他们如何生活?如此行为,必遭报应!”
乌三娘这会儿冷静了不少,她伸手从背后抽出双刀,十字搭花往胸前一摆,说道:“哪里来的狂徒?敢管清水教的事,难道你不怕死吗?”
张晋阳微微一笑,心想这女人如此硬气,还真有点巾帼不让须眉的意思,慢慢说道:“女娃娃,你听好了,我不是狂徒,也从没有人敢叫我狂徒,我也不怕你们清水教,我更加不怕死,因为你们也杀不了我。我名叫张晋阳,有一个小小的绰号叫做关外野人魔,人称我东北侠是也。”
“你就是东北侠!”乌三娘脸一下子白了,双刀都差点掉地上。八方侠的大名谁人不知,尤其是这位脾气暴躁、性如烈火的东北大侠,那嫉恶如仇可是出了名的。
“羊山岛就有你东北侠,可是这里是山东,是东方侠龙九德的该管的事,你关外的东北侠为何要插手山东地面之事?难道东方侠死了不成?”乌三娘问道。这句话一半是指责,指责东北侠插手山东之事,还有一半则是试探,想看看东方侠是不是也到了。
“哈哈哈!”张晋阳大笑道:“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女娃娃,这是说我多管闲事了。”他伸出手一指乌三娘,说道:“可你听没听过天下人管天下事这句话?况且你们这不是普通的杀人放火、打家劫舍,这是公然起兵反叛朝廷,似你等这种无君无父之行为,人人得而诛之,何况我还人称侠客,岂有不管之礼?张某人不管什么地面不地面、还是山东与关外,只知道对与错、善与恶、是与非,所以这件事我不仅要管,还要一管到底。”说着,忽然把眼一瞪,朗声道:“我就这么地了,你们能把我咋地?”
乌三娘一看,东北侠的脾气果然名不虚传,看自己是个女子,已经是很客气的了。最后一句“你们能把我咋地”,实在是让她无法回答,确实自己也没那个本事把东北侠咋地。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招呼外面的人,然后赶快逃跑,所以乌三娘眼珠一转,脚步慢慢往门口退去,嘴里说道:“那张大侠你想……”
她本想说“你想怎么样”,后面还有好几句话等着,意思是想先稳住张晋阳,然后夺门而逃,她甚至想好了一跑出去就大声招呼手下人抵挡,然后上马逃命。
不过乌三娘却想错了一件事,面前这个如果是龙九德或者是海真,都会听她把话讲完,可面前这个不是东方侠,也不是北方侠,是办起事来简单直接的东北侠。
自己打定主意,却一句话没有说完,就看见张晋阳忽然脚下一动,转眼就到了面前,速度之快完全出乎意料之外。
张晋阳最讨厌听一些没用的废话,他经常挂在嘴上的话就是“别整那些没用的”。他没有注意到乌三娘往大门移动,也根本不往那儿想,他只是一看这个女人忽然开始溜达,还说一些没用的废话,他烦了,所以脚尖点地,身子就飞到乌三娘面前。
乌三娘还没反应过来,脖子就被张晋阳左手给掐住了,吓得她大叫,却怎么也叫不出声,只感到脖子好像被钳子夹住一般,脖颈的血脉被重重压迫,头开始发晕,浑身开始变得乏力。
张晋阳除了剑法绝伦,还有一手绝艺,便是双手的鹰爪力,这手功夫出自少林一派。张晋阳的师傅有两位,一位是传授剑法的老师,人称“狂风大剑”的老剑侠司徒毅;另一位则是善使鹰爪力、龙爪手、大力金刚掌的少林寺达摩堂首座,人称“大力佛”的如惠大师。
值得一提的是,张晋阳的第二位师傅如惠大师乃是少林三老之一。如惠大师最小,上面还有两位师兄,分别是住持“珍珠佛”如净大师和戒律院首座“斗战佛”如智大师。而北方侠海真,正是如智大师的弟子,换句话说,张晋阳还算得上是海真的亲师弟。只不过如惠大师并没有正式收张晋阳入门,也不允许他对外宣称是少林弟子。因为如惠看张晋阳人品虽然正直,却杀戮气太重,便不许他以少林弟子自居。所以江湖上都知道张晋阳剑法惊奇,却不知他还有一手硬功——鹰爪力,这一点连海真也不得而知。
张晋阳看着乌三娘说道:“女娃娃,不要和我说那些有的没的,直接告诉我哪些村庄被埋上了炸药,如何引爆?再要不说,我便捏断你的脖子。”
这一招逼供的行为,的确不是一般侠客能做出来的,可张晋阳这位侠客就这样,谁又能把他咋地?
乌三娘吓得双腿发抖,她知道对面这个活阎王说得出就做得到,而且自己脖子被掐得越来越紧,眩晕加上恐惧,她妥协了。
乌三娘此时说不出话来,只是对这张晋阳点点头,张晋阳这才把手松开。
“说吧!”张晋阳瞪着眼说道。
乌三娘瘫坐在地,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好半天才缓过劲儿来。她低着头开始交代,为什么低着头?因为她真的被张晋阳吓到了,现在连对视都不敢。
所以说女人还是女人,毕竟骨子里还有懦弱的一面。她唯唯诺诺地把埋藏炸药的位置说了出来,还说明了引线的位置等等事情。换句话说,她把这次出来的做的所有事情,好似说书一般的详细交代了。
张晋阳脾气急躁但绝不是莽撞,好像三国时候的张飞一样粗中有细,他脑子里飞快的记录着乌三娘的叙述,并且重新组织,确认里面的情节是合理正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