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陈媛媛已是惊得四肢百骸浑身一颤,连连摇头。
若是跟他一道逛街,最后怕只剩下胡思乱想去了。
见她如此,皇甫少华调侃扬眉,身形不知不觉已是走近一些,他俯身临近她的耳廓,忽然放缓了声,深邃的眸子流光溢彩。
“务必全须全尾带回你家,乖,别闹。”
她一个姑娘家,人生地不熟,有清风陪着他也放心不少。若不是宫酱一事至关重要,还得去晴天作坊一趟,此时他倒是可以陪她逛逛。
陈媛媛的性子,他多少琢磨出一些。
看似粗枝大叶没有点规矩,心思却又简单真实,有人天生就不是主角,但奇异的令人难以忘却。有些事他得慢慢来,若是太急,反倒会把人给吓走。
只得,慢慢等这木鱼脑袋开花……
低沉的声音,似乎带着丝丝蛊惑。
陈媛媛听后,浑身轰然血气上升,只觉面颊滚烫。
等回味过来,又颇是气恼,这男人是使用美男计?
瞧着泰然离去的男人,她吐了吐舌头,只得将清风带在身后。
一连几日受皇甫少华照拂,行程旅途打点一一妥当,本不想再欠人情,告诫自己与旁的商贩一般,只是来奉州寻找商机,和这男人没有丝毫关系。
如今看来,千丝万缕怕是一时也断不了,说不清道不明。
她挥去脑中杂七杂八的情绪,叹息一声,有清风护在身边也能安全不少,也不再婉拒。
正值五月。
初夏之日,天气晴朗。
她与清风在奉州闹市,逛了一个午后,倒也发现不少新奇小玩意。想着给陈家老少捎回去,才发现身上的钱财已是不多。
当然,这难不倒她!
遂,接来下两三日,她便背着化妆箱在奉州街头大街小巷给人描眉上妆。围拢看热闹的人不少,一来二去也挣了不少银子。
皇甫少华则忙于作坊之间,两人只有在晚膳之时,才能见上一面,而后又大眼瞪小眼各自回房歇息。
转眼,已是五月二十。
一连摆摊三日,手中已攒了不少银子。
陈媛媛决定不再摆摊,带着清风大肆收刮江南特产,带回给爹娘当礼物。
两人正逛着,她突然发现身后不知何时多了几个陌生男子?
几人行为举止甚是怪异,她正打算与清风细说,陡然发现清风已跟对方打了起来。
陈媛媛心惊肉跳,急忙拿出匕首。
匕首还未祭出,忽然一股刺鼻的味道已是扑面而来,一个矮小的男人正拿着帕子捂住她的口鼻,动作娴熟快捷,竟没有让她有任何反抗的机会。
帕子沾染刺鼻的味道,显然染上了药。
她全身乏力,迷迷糊糊间已是被人装进了麻袋,彻底遁入一片黑暗……
被人牵制住的清风,见陈姑娘被拖入小巷就彻底消失,心急如焚,眸中更骤现杀气,迅速将几人狠狠制伏在地。
旋即,又飞快追上逃走的几人!
岂料对方每人背上都背着一个麻袋扰乱视线,旋即又潜藏在暗处四散而开,分明是有备而来的惯犯。
等清风将人寻出来,对方已是上了小船,正逃之夭夭。
清风震惊不已,若是被主子知道,他失职弄丢陈姑娘,怕是要人头落地!
他心急如焚在码头附近留下暗号,又是轻快跳上一叶小舟,连忙命船夫开船划桨。
***
话说皇甫少华回到朗星楼,直至晚膳时辰,也不见陈媛媛和清风归来。
他凝眉坐等,临近宵禁不得不派人去搜寻。
岂料人竟消失的无影无踪,霎时俊脸黑成一片!
那日,他还说要全须全尾将人带回帝京,眼下居然不见了!
皇甫大管家从未见过自家主子如此动怒,老管家既是心焦又是惶惶,哪怕是丢了一大笔生意,也不见主子如此焦灼冷寒。
皇甫少华已是派家丁在奉州城内寻人,又亲自驾马四下打探。
此时早已过了宵禁,奉州城内大街小巷空无一人,更无法询问百姓,若是在帝京他还有不少眼线,眼下在奉州不是皇甫家的地盘,着实有些无头苍蝇。
黑掌柜得知皇甫家一名小厮失踪,登时四下派人搜寻。
奈何直至天亮,也不见踪影。
皇甫少华沉着脸,依照清风的性子,必定会给他留下信号。
就在众人无望的时候,皇甫少华终于发现蛛丝马迹,沿路一直来到城外码头附近,终于是发现清风留下的信号,正指着汪洋大海。
顿时,铁青的面庞肃杀一片!
茫茫海域,他要去哪儿寻人?
皇甫少华心尖发颤,头一次知道害怕与难过是何滋味,哪怕他相信清风的实力,但此时此刻不安已在心头蔓延。
***
昏沉昏沉的脑袋,疼的令人面容扭曲。
陈媛媛微微睁开眸子,才发现自己在一处石头屋子里,她蹙眉一扫四周,屋内有不少男人。
她低头一瞧自己散落的墨发,这是被人发现了是个姑娘?
绑匪见她醒了,其中一个身形矮小目光狠毒的男人朝她走来,男人手中正拿着皇甫少华送她的匕首。
“没想到居然是个姑娘,还想着把你卖去青楼也有一笔银子,但看你易容术不错,便留下来伺候哥几个!”
陈媛媛翻了个白眼,很想咒骂几声,但对方人多势众不能贸贸然将其激怒,到时候吃亏的还是她自己。
她不由可怜兮兮,红着眼委屈道:“几位大哥我易容术超好,一定能帮你们办事,你们过来瞧瞧,我脸上还带着人皮面具。”
“哈哈哈哈,小婊子你可真识相。”
闻言,陈媛媛在心底暗骂不已。
她一扫身上的挎包,已被扔在一旁。
她身上连一丝防身的东西都没有,哪怕心头怒火已是到了极致,奈何手脚被绑着。
眼见对方越来越近,她不由开始示弱。
“这把匕首可是件宝物,削铁如泥!而且我还有更多的宝物,你不如过来,我告诉你们在哪里。”
小矮子微眯着眸子,眼前的女人着实不对劲,虽然面上很害怕但竟没有哭?
不该是被吓的死去活来吗?
他不由满身戾气道:“小婊子,可不要耍花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