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媛媛当然不知怜儿所想,将人送走后,便开始计划挣钱事宜。
她一日的时间不多,能挤出来的时辰,一天最多能做五六十瓶,虽然不多,但是至少走出了第一步。
乳液配方材料不少,已是不能再降低成本,不然会影响功效,为了压缩成本现下只能从包装下手。
在集市采买的瓶子终究是从二手商贩那里买来的,她还得去跑一趟烧窑的工匠哪儿,成批量烧一批,尽量减少本钱。
而且还可以按照心中所想,烧出一批满意精致的小瓷罐。
正巧听闻远嫁在城郊的姑姑村里,有一个烧窑的工匠,手艺特别不错。
想到便做,已是捎信让姑姑先去询问一番工匠,商量好日子再将图样交给工匠。
按照她的计划,最好是赶在正月之前,将这一批精致小巧的瓶子烧出来。
一个早上,熟能生巧也能描眉画妆十来人,挣了约莫七百文钱,玉肤乳也作为赠品送了出去。
忙了一个时辰,午膳时间一边吃一边双眸毫无焦距,在想午后说书的题材,顺带思考今日该给皇甫少华说些什么。
一连十日,皇甫少华每日都会来福来楼喝下午茶。
在阁楼雅间听她说书,好说歹说也是说了十个话本,契约当即从九十五个减少至八十五个。
按照这个速度,估计得讲到明年去。
两人之间也有不少题外话,然皆不是斗嘴,就是无语的“剑拔弩张”!
她想起那可恶的男人,越发肯定,这位大少爷就是纯属找她解乏逗乐的!
吃过午膳,小歇一阵又得上台说书。
经历一段时日,她已是积累不是忠实听众,也算是个有粉丝的人,打赏也越来越多,在客栈待久了,经常能听到不少八卦野史,偶尔她也会说说时事。
站在高台上,双眸情不自禁扫向二层雅间。
只见阁楼上某一处空无一人,陈媛媛面上一怔,眉头微不可察微微一蹙。
往日不觉有甚,今日皇甫少华不来,忽然觉得有些不对,也不知为何心竟有点小小的失落。
此时此刻的他,在做甚?
她越是想将这奇怪的感觉赶走,越觉得心头是不自在,半响下来,竟郁闷的连书都说不好,最后索性草草结了个尾。
***
皇甫家府邸。
一个端庄典雅的妇人正坐在厅堂,手中抱着暖炉,殿堂内檀香缭绕上升。
“少爷今日可又是出府用膳?”
妇人声音威严犀利,又带着上位者的威压。
一旁的侍卫恭敬上前回话:“回夫人的话,少爷今日在书坊用膳,这会儿还在书坊处理公事。”
皇甫夫人微微挑眉,淡淡点了点头:“去叫大少爷过来,莫让他出府!”
“是,奴才遵命。”
皇甫夫人扫了眼离去的侍卫,冷然闭上眸子,近日少华从不在正殿用膳,各家仕女贵女前来,亦是寻了借口外出。
起初她以为只是为了躲避仕女,才出府用膳。
听下人说都在福来楼喝下午茶,而且每回必定叫上说书先生,说上好一阵才回府。
不想一连十日,日日皆是如此。
喝个下午茶不去茶馆,去酒楼作甚?
最让人心惊的是,说书先生竟是个年轻俏丽的小丫头,还在福来楼外给人梳妆描眉做些下人不入流的行当。
日日宣一个小婢子说书,能有多少墨水,能说些什么?
男人就那点心思,她还能不懂吗?
身为皇甫家的当家主母,岂能容她人小心思!
她陡然睁开双眸,眼中寒意十足,一个小小的婢子也干妄图攀上高枝当凤凰!任那丫头说的如何天花乱坠、蛊惑人心,没有她的同意,就休想进皇甫家的门!
正想着,门外已是进来一大好儿郎。
男子朝前一拜:“母亲。”
妇人瞥了一眼,淡漠点了点头,又道:“少华,可是家中饭菜不和胃口?等会儿娘亲便把家中厨子给辞了去。”
家中掌勺大厨在府邸好说歹说也待了近十年,若是听见当家主母,轻飘飘一句话就被把他辞了去,该多心寒。
皇甫少华没有说话,而是深深看了眼妇人。
“母亲定是知晓我为何不在家中用膳,又何必多此一举。”
“所以你便成了福来楼的常客?听说福来楼新来的说书先生倒是个妙人,不如请回家中,专门伺候我儿?”
皇甫少华心下一沉,他身边的侍从都是经由他精挑细选,跟在身边亦有些年头,看来他娘在他身边安插了不少眼线。
“怎么,不愿意?”
皇甫夫人嘴角浅笑,可双眸分明带着怒气。
“儿子又不是那贪图享乐之人,一切听从母亲的意思。”
“不过是一个婢子,买来也不差那点钱。只不过娘亲自幼便教你识那个巧言令色之人,这人任她如何说的天花乱坠,听的再多也会腻味。”
妇人说时,声音缓慢而厚重,听着像是施压又似担忧。
其中的深意,皇甫少华又岂会听不出来?
他垂眸敛去眼中的不喜,拱手道:“娘亲多虑了,少华不知母亲何意。少华近日还有要事要忙,就事先告辞。”
言毕,已是不愿多谈。
皇甫夫人霎时气的脸色铁青,已是恼怒大喝:“这么多名门望女你瞧不上,难不成要纳那寒门女子为妾?”
“娘亲希望少华如何做?”
皇甫少华俊脸凉薄冷情瞧不出喜怒,心下却是烦闷不已。
他知道自家娘亲的手段,既然知道陈媛媛这个人,也不愿后者圈进其中,当即道:“明日太子游湖,各大仕女也会在前往。少华受邀而去,定会给娘亲一个满意的答案。娘亲还是莫听信那些闲言碎语。”
听见太子会带着各方仕女前往,自家儿子也会到场,皇甫夫人面容才恢复喜悦,笑道:“娘亲这就替你准备明日的衣裳,可要身披云锦,脚踏云靴?”
闻言,皇甫少华烦闷不已,淡漠道:“娘亲的眼光总是好的,就依娘亲的意思。”
言毕,已是拂袖转身离去。
一路沉着脸来到书房,皇甫少华一扫桌上放着的玉肤乳。
怜儿将其送来之前,他已是打探过柳家,柳家并未对陈媛媛下手,既然柳家没有下毒,她的脸如何溃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