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后收到刘璋派遣使者,接道遗嘱的严颜,黄权果然如赵韪所说,按兵不动,依旧镇守各自城池,并安排亲信前来吊唁。
传到梓潼庞羲这里来时,悲痛的同时却让庞羲生了疑窦。一方面自己跟黄权和严颜二人不同,他二人常年驻守江州等地,自己之前则一直在CD城内,先前得到刘范消息的刘焉病情明明开始往好的方向,如今自己前脚刚走,后脚就得到刘焉病逝的消息。
厅内来回得踱步,萦绕在心中的疑虑半分也没有消退,耳边传来轻柔的脚步声,只听来人轻声道
“哥,都差管家来叫了几遍了,如今都正午了,午饭也不吃。”
“玲儿,如今州牧刚逝,我这心里堵的慌,哪里吃的下东西,你先去吃吧。”苦笑看着向庞玲,摆了摆手。
早在四个月以前,被刘范先行安排回家的庞玲就早早的到了益州,时逢庞羲被刘焉派往梓潼,索性就让庞玲的车马留在梓潼等待自己上任。
庞玲看着面容憔悴的庞羲,内心也替其担心,叫来下人端来饭食放在一旁
“哥,不进食怎么行,这样下去,身子也吃不消。州牧病逝的消息只怕夫君也还不知道,若是知道了想必也同大哥一样伤心。”庞玲说着想到了刘范,父亲病逝痛苦只怕还要更胜几分吧
话音刚落庞羲脑子灵光一闪,终于想明白之前困扰自己的疑惑出现在哪里了,更是明白原本就在康复中的刘焉为何又突然病逝了,原来独独忘记了刘范此刻正从长安赶回,眼下怕是已出汉中了,想必刘璋必是得了线报,才如此迫不及待。
也怪不得刘璋让几个太守派人前往吊唁即可,还搬出一大堆理由让我等留在原地,只怕刘焉病逝一事另有蹊跷,许是怕我等老臣细查之下露出马脚,况且我等在CD城积望颇深,不利于他掌控CD。想到这儿,庞羲顿时觉得浑身发冷,越推测下去就越觉得自己想的可能是真的
“怪不得……怪不得……”
“哥,你在这儿嘟囔什么呢”先前还是一脸忧郁之色的庞羲,这会儿脸色阴晴不定,一会震惊一会愤怒的,让一旁的庞玲疑惑不解
叹了一口气,看着一脸天真的妹子,庞羲犹豫要不要把自己的猜测告诉她,思虑再三考虑这事跟刘范关系密切,早晚也要接触到不如早点告诉,也好有个心理准备。一阵交谈过后,庞玲的脸上的神色比起庞羲来不逞多让,听着听着还不由自主的用手捂住了嘴巴,似下一刻都要惊呼而出。
半晌才消化完庞羲带来的这个消息,刘璋之前在长安时便与自己夫君和二弟刘诞交好,庞玲也曾多次见过刘璋其人,往日里在长安时待人和善,虽然木讷了些,对自己这个嫂嫂也恭敬有加,本性在庞玲眼里还是不错的。谁知道回了益州也不过几年的光景,竟然变成这个样子,不免让人唏嘘。
“如今眼前刘璋的眼中钉肉中刺正是子正,刘璋既然能干出这等事,就怕他会不顾一切对子正下手啊!”
“哥!夫君他既然来CD有危险……不如……不如让他别来了吧!”庞玲一听就慌了神,此时的益州对于刘范乃是龙潭虎穴一般,稍有不慎就会遭到不测。
“唉,这个时候说这些也晚了,况且子正乃是嫡长子,老父病逝作为嫡长子哪有不回来戴孝的?此时若走了,天下人将如何看他?子正要去成都肯定要进过梓潼的。我等在此等候,皆时他来了,将此事告知于他,等他自行定夺。妹妹放心,为兄定会帮他。”庞羲自然是站在刘范这边的,先不论这层姻亲关系在。刘焉与自己似君似友,单论这点也不能坐视不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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葭萌关内,一个个世家锤头丧气咬牙切齿的叫着自家的家仆搬着一袋袋粮草,往军中大营送去,出来的时候每个人都提溜着之前刘范扣押参加宴会的士人
“公明啊,你说说这些人咋这么不识好歹呢,要不是我他们早被黎越直接当牲口一样宰了,多亏我救了他们一命,让他们拿点东西犒劳下我的救命之恩,一个个不情不愿的,好心当做驴肝肺。也罢……我大人不记小人过,就饶了他们这次”刘范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
“……要不是主公您来葭萌,黎越也不会…怕他们泄密…从而要杀……”徐晃小声嘀咕
“什么……什么……大点声?!”
“没什么…我说主公你这么正气凛然,还好心救了这些人,谁知道这里面有没有跟黎越暗通取款的人”刚说了一句被刘范打茬后,徐晃立马改口
听到徐晃说完,刘范一副孺子可教深得我心的样子,一拍徐晃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
“对嘛,我们也是讲良心的,施恩不图报也就只有咱们这一家,不不……就图那么一点点…世家粮食多,贡献点出来也算为天下百姓做点贡献了!”徐晃别看高大威猛,脸皮还是薄的,听完也不知该如何接话。
见徐晃不答,刘范自吹自擂也觉得无趣的很。刘诞这时刚好推门进来,经过几日的思虑了也渐渐想开了,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就不如好好面对,真有那一日就到兄弟相见那一日再说也不迟。眼下一脸喜色的刘诞拿着军粮册道
“大哥,都接收完了。人全部领走了,这些个世家倒是真的有钱,不敢想象这还只是一个小小的关内的世家家族,要是换到那些大一点的都城,怕是不止这个数。”刘诞手舞足蹈,看来收获确实不小。
“快说快说,咋还吊人胃口。怎么,你还想再来一次?”
“整整五万石粮食,得亏参加赴宴的皆是城中有头有脸的人物,世家的长子,还有不少商贾子弟,要不然也不会拿这些个粮食换人了。”
“当真?!”一拍大腿刘范乐的站了起来,五万石可不是个小数目,汉代一石约为三十一公斤左右,一人一月消耗口粮就在一石,一万人的大军一个月就要消耗口粮就在一万石左右,甚至还要多点,毕竟还有损耗,眼下白白得了这五万石,够自己这些士卒吃上整整三-四个月有余。
“当真!我亲自点的!”刘诞十分笃定的说道
“好好,眼下粮草兵甲都有了,我们也差不多快启程了,不知怎的我这眼皮这几日始终跳个不停,总感觉有大事要生。”刘范吩咐下人将李儒,甘宁,等谋臣武将都来此地,一刻不到就全部到齐。
见人到的差不多了,刘范清了清嗓子咳了一声
“如今待这儿葭萌关,已有十日之久了。事情该做的也都做的差不多了,上次行之跟我说,收服的降卒这几日也打散在军中,不知各位练得如何?”
话音刚落,就听甘宁跳了出来,扯着嗓子埋怨“主公,你是不知,这益州本来就少战事,士卒平日也疏于操练,我这才训练半日就有日吵着受不了要退出,被我吊在柱子上狠狠的打了一顿。这刚老实了没两天,开始偷奸耍滑起来了,一有机会就偷懒,你说个个身强体壮的,就是这份心啊,实在令人头疼。”
甘宁这话一出,其他人也纷纷响应,看来平时这些兵卒没少给他们闹麻烦。
刘范寻思打散开也不是个事,万一时间久了把老卒也带了这些毛病也该怎么办,拉过了甘宁几个人问了问平日的操练方法,略微一思量,心里就有了谱,沉吟道
“这样吧……原先打散的降卒,都挑出来,交给我负责,由我单独带他们。今天下午,将人都带到校场之上,就这么定了。”
众将听完,既然主公发话,自当遵从。再者,也想看看自家主公用什么办法能治治这些士卒,而后就各自回到营中将降卒一一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