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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食火兽灭火

越接近岚山书院,空气中的焦味便越发重了起来,而慕南星已经能看见一股浓烟正从一座三层高的阁楼中滚滚而出,直达云霄……

等两人无声无息地靠近失火阁楼旁的一棵大树时,便发现一楼已经陷入一片火海,而烈焰正在跳跃着往上窜升,火苗已经舔舐着二楼的木质围栏,很快便会将整个楼层吞噬……

阁楼前挤满了人,他们争先恐后地汲水灭火,院里那几个原本储满水的大瓦缸已经空了,人们进进出出,奔跑着从附近其他的水缸打水提过来,也有人拉来了库房里常备的牛皮水囊,一个个抬着用力朝火场深处扔进去,当皮囊被火烧化时,水便倾洒而出……

然而,这些灭火的举措似乎并没有将火势控制住,火焰依旧不屈不挠地蔓延开来。

“救火兵丁怎么还没来?不知道咱们周大人和山长都被困在阁楼上了吗?!”有人气急败坏地怒吼着。

“来了来了!救火兵丁来了!”很快,又有人惊喜喊道。

一群身穿军服的士兵扛着唧筒迅速靠近了火场,众人纷纷将桶里提来的水倒入水缸,士兵操纵唧筒立放在水缸里,提上套筒汲水,再压下套筒,喷射出的水柱直直喷向楼阁高处的火苗,这样连续不断的浇水倒是比一桶桶分散的水更能有效的灭火,但也只是暂缓了那一处的火势,等水缸空了,又得换到另一个水缸,一番忙乱之后,终究是没什么起色……

慕南星被夜隐揽着躲在树冠之中,透过缝隙悄悄地搜寻着慕久敬的身影,却一直没能找到。

“事不宜迟,叫食火兽过来吧。”

夜隐的声音在她耳边轻轻响起,即使周围人声嘈杂,却还是叫她听清了每一个气音,她抬头看了他一眼,点点头,启唇念了几句咒令。

“……来无影,去无踪,闻吾令,得现身!”

“唰!”

随着咒令念毕,两人身前不远处一根足够粗壮的枝桠上,便凭空出现了一道庞大的身影,若非它反应敏捷,恐怕早就掉下树去了……

食火兽一脸懵懂,拿那对铜铃大眼瞪着自己的两只前爪,腕处依旧是各有一道黄符,那是上次被慕南星缚上后忘了取下来的……想明白了是这玩意儿将自己弄到这里来的,便转开了视线,一会儿望望头顶的枝叶,一会儿又看看旁边的火势,待它终于后知后觉地发现夜隐和慕南星时,寡然露出了欢喜的神情,而后便定定看着他们,眼神发亮,好似在等待指示般,就这么乖乖抓住枝干趴着不动,也没有发出嘶鸣,显得异常乖巧……

如此庞大的身躯却配上了乖巧可爱的神情,慕南星看着不由得轻笑一声,夜隐听见她笑,也扯着嘴角看了她一眼。

“大个子,能否帮忙将这阁楼的火焰吃掉?”

慕南星笑着柔声开口,“里头可也有不少好书,烧了多可惜,对么?”

食火兽正要嘶鸣一声表示领命,被慕南星一个噤声的动作制止了,她摇摇手道,“记得隐匿身形,不要招惹上不必要的麻烦,懂不?”

食火兽闻言一个重重点头,坚硬的长喙差点把树枝凿断……

于是,慕南星又念咒将这庞然大物隔空送入了阁楼之中。

楼外忙着救火的众人自然无法发现任何异常,食火兽在身上燃起了团团火焰,就像一个巨大的火球在阁楼内四处移动着,巨喙大开,原本向上的火苗纷纷朝它口中斜飞过来,不消多时,周围的火势便弱了下去……

这头太初异兽看着虽庞大,心思却也不失细腻,将几处燃势迅猛的烈焰吸食殆尽后,那些不成气候的火势便不再管了,留着让外面的人去灭,免得被察觉出异样……又见楼内浓烟滚滚,不必担心会暴露自己,便熄了身上的火,往最顶层而去——原因倒也简单,一二层的书册基本是废了,它想去看看顶层的书册是否完好,最重要的是都有些啥好书……

不料,刚爬上顶楼,就看见一个年轻男人竟冒着呛人的烟雾临窗而立,似是在向外观望着什么……而另一边的一张圆桌上,两名中年男子各自趴在桌前昏迷不醒,手边倒着三五个酒壶,里头的酒水已经一滴不剩。

食火兽见楼上有人,正想转身退回二楼,而就在此时,那名年轻男子似是察觉到了身后的动静,往它这边冷冷地看了一眼,便利落地抄起旁边书案上的一把裁纸刀,拔下刀鞘,露出一截瘦长而锋利的刀刃,手腕一转,成了行刺的姿势,就这样举着刀向圆桌前其中一个男子快步走过去,待到跟前,一手将人拉下圆凳、推倒在地,另一手高高举起裁纸刀一个发力便准备刺向那人的胸口——

食火兽见状犹豫了一下,不确定是否该制止他,慕南星只是叫它吃掉火焰……

“咻!”

一片树叶就在此时破空而来,从那扇敞开的窗户中直直击向男子手中的刀刃,只听“啪”的一声脆响,裁纸刀那薄而笔直的刀刃已经齐根而断,斜飞着“哐啷”一声掉落在地上,而男子挥刀的动作一顿,立即警觉地看向窗口,在看清窗外的人影时脸色倏然一变,扔掉刀柄转身就往楼梯口奔去!

食火兽也透过窗户望出去,便看见夜隐站在了对面的树冠最顶端,脚踩着一根细如手指的枝丫,身形却稳如泰山,他朝它打了个手势,随后便隐入了茂密的枝叶中不知去向。

楼梯口被食火兽堵得严严实实,那名男子却像是全然没看见一样,一股脑的横冲过来,在快要实打实撞上食火兽时,突然浑身一软,像个断线的木偶般一头栽倒在地——

紧接着便从他身上迅速剥离出了一个女鬼,无视眼前的障碍,直接穿身而过,转瞬间便不见了踪影……

这时,楼道中传来了阵阵脚步声,正直奔顶楼而来……

而食火兽则感觉双腕一紧,耳边似乎又听见了慕南星的喃喃低语,“来无影,去无踪,闻吾令,得现身!”随即,身形便消失在了楼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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