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寒料峭,冻杀年少。
她的眉睫含霜。
“江允舟你瞧好了,本宫才是皇后,你不过是一个色衰爱弛的旧臣罢!”
“哪家帝王会留一个心智近妖的隐患做枕边人呢?”
“如今河清海晏,到了该杀会夺天下的功臣的时候了。”
头……头好沉。
江允舟睁开眼,一片黑暗,静寂无声,叫她不知身处何处。
脑海里回荡的依然是饮鸩毒前的最后一幕。
那个凤冠霞帔的女人高高在上,睥睨天下。
那是……
她努力回想着。
薛夙!
一切令她有些茫然,渐渐的,记忆涌上。
对了,今日是封后大典,皇后不是她,是薛夙。
她等了十年的封后大典,最后等来鸩酒半壶。
若到了现在还没清醒,那她这谋士算是白当了。
还能是怎么……被人阴了。
江允舟嗤笑一声,想她英明一世,让凌国从乱世中脱颖而出,辅佐她心中的那位明主一统天下,是大凌王朝的开国功臣。
最后落得如此下场,也是可笑。
她自诩将人心玩弄于股掌,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却不料她才是那个被利用的傻子。
她用手肘撑住身下的地面,缓慢站起,打量着这片黑暗。
空寂悠远,刚才的轻笑像是被吞没般,再没有声音。
“数据载入中,请稍候——”一道冰冷的声音响起。
江允舟凤眸微眯,四下寻找却没有找到声音的来源。似乎它于这片黑暗融为一体,不分彼此。
“你……想重生吗?复仇,或者夺取天下,什么都可以。”方才那声音重新响起,引诱着江允舟,在她心底掀起一阵狂澜,心跳飞速加快。
她摇了摇头,强行镇定下来:“你是谁?”
“我吗?不重要呢……重要的是,你想要什么。”
“爱人,金钱,权势……这些东西,只要你愿意,随时都有。”声音带着浓烈的蛊惑的意味。
江允舟不为所动:“你的条件。”
声音愣了一下,似是没料到能有人在这些诱惑下保持冷静。
“心性不错呢,不愧是我选中的人。至于条件嘛……很简单,让乱世提前五年结束。”
江允舟冷眼旁观:“理由。或者你是谁。”
“那我便当你答应了。这里是虚妄空间,属于你的世界某处时空裂隙。我呢,属于历史的缔造者,也就是凡夫俗子眼中的天道。至于理由?无非就是出了些意外,让历史的轨迹发生了些细微的变化,往后千年的格局产生巨大的改变,导致世界直接崩溃。”
“我只需要你,让乱世提前五年结束,上位者是谁都不重要。”
“给我一个相信你的理由。”
那声音顿时有些恼怒,它作为天道那么多年,第一次有人质疑它:“我没有让你选择信不信,根本没有所谓的理由,你必须相信。”
江允舟觉得自己的生命被对方把握在手中,不得动弹。
不,不对,她已经死了才是,不该有这种感觉。
忽然,有什么东西进了她的脑内,不堪重负,再一次晕倒。
醒来时,入目却不再是一片黑暗,而是浅蓝色纱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