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王超和陈萍借着两瓶人头马相谈甚欢。当陈萍知道王超明年会调离海口后,也配合着王超左猜右猜会调往哪个省?只是猜了半天后两人达成共识,认为这晚说的话都是废话,还不如找个地方睡觉更现实一些。
这时蔡晴已经回去休息了,王超怕半夜敲门影响蔡晴休息,就拉着陈萍找了个旅馆一起睡了。
第二天王超和陈萍在路边各吃了一碗河粉便分道扬镳——陈萍回广州,王超回蔡晴那里。
来到蔡晴的办公室,却见蔡晴一脸不快的把门关上,然后对王超说道:“你昨晚为什么不回来睡觉?”
“哦,太晚了怕影响你,就和陈萍在外面找了个地方睡。”
“你在深圳呆不了几天,还到外面睡,超哥。”
“哦,好久没有和陈萍见面了,所以……嘿嘿。”
王超说完,就走到报架上拿起《深圳特区报》,边看边对蔡晴说道:“蔡晴,我离开海南好多天了,我想明天就回,没事吧?”
一夜没回一句道歉的话都没有,一见面没说上几句就开口要回海南,蔡晴忽然觉得自己在王超的心目中还不如陈萍,由此她又想到,王超是不是还想着那个叫辛艺的女人?就这样她鼻子一酸,眼泪竟然掉下来了。
王超看见蔡晴在擦拭眼泪,连忙问道:“怎么了?”
蔡晴掩饰道:“没什么,好像一个小虫子进来了。”
“是吗,我过来吹一下?”
“不用,眨眨眼就好了。”
“还是我来吹吧。”
说着王超就捧起了蔡晴的脸庞……
嗅着王超身上的气息,蔡晴的心情一下又好过多了,此时她又觉得,眼前这个男人就是自己的男人,再去想乱七八糟的事情,只会苦了自己,于是蔡晴伏在在王超怀里说道:“超哥,你想早点回海南就回吧……”
“嗯。”
第二天,王超带着一种复杂的心情离开了蔡晴。之所以说复杂,是因为他觉得蔡晴有孕在身还要为了生意奔波,而自己又不能帮她什么,心中便平添了牵挂;既然有了牵挂,可一离开蔡晴,心情却又变得不羁而奔放,好像逃离了监狱一般。尤其一踏上海南的土地,一看到蓝天白云、椰树蕉林,心情就更是为之一爽了。
海南,如果不是因为生意所累,还真是一个养人的地方啊。
王超这次回来,自然要和余春他们在酒桌上热闹了一下。但在喝酒之前,王超看到了一个新面孔,经他们介绍,这人叫邹卫军,是刘小芳刚从部队转业的男朋友。
当邹卫军知道眼前的是王超时,便握着王超的手道:“听小芳说你对她很光照,谢谢你了。”
王超笑道:“都是当兵的,说这干什么?来,喝一杯!”
“行啊,但我想说的是,你们给我一个机会,这顿由我来做东,一来给超哥接风,二来感谢大家对刘小芳的照顾,大家一醉方休!”
看到邹卫军如此爽快,王超他们也就不客气了。
就在这时,张建忠从海口国贸也过来了,一进门就大声嚷嚷的:“你们这里太幸福了,每天都有酒喝。”
王超赶紧起身要张建忠喝酒,谁知张建忠把嘴一张,用手指着说:“你看我这样,还能喝酒吗?”
原来前两天他骑着摩托带着他海南妹女朋友在海秀大道兜风时,女朋友说她的遮阳帽吹了,他一分神就一头撞在人行道路沿石上,结果车翻人仰,把个门牙给摔了一颗,到现在嘴唇还是肿肿的。
王超看到张建忠说话都漏风,不由想起前两天把彭东升打掉一颗牙,想必他现在说话也漏风吧?
张建忠看到王超总盯着他嘴看,就说道:“王主任,不要总看噢,再看我就更难过了。”
“你难过什么?”
“我那女朋友,说我本来长的就不好看,正考虑还跟不跟我相处?现在又见我掉了一颗牙,就要立马断交!”
庹骉笑道:“断得好,谁叫你在东兴害我吃恶心的屈头蛋。”
庹骉还真“记仇”,这么多天还记得。
这时王志说道:“海南妹不要你,就叫那个刘翻译帮你介绍个越南妹,越南妹好啊,骨少肉多的一口一声大陆阿哥,骨头都会叫酥的。”
“听你口气好像找过越南妹似的。”彭国锋奚落道。
而此时的刘小芳坐在小收银台那里看着大家其乐融融的喝酒,心里幸福极了,因为她的男朋友也在那里。
看到余春王超忽然想到郑丽宜,他便问道:“余主任,你那位郑丽宜美女呢?”
“她呀,现在忙得很,怎么,你找她有事?”余春说道。
“我是想问一下上次帮我卖装载机,王四海有没给她茶水费?”
余春边倒酒边说道:“给了,就因为给了,她现在积极性可高了。说起来都好笑,她自己的业务没见她跑出什么来,可我们这边的业务倒做了几单,这不,又在陵水一个什么工地,要帮彭国锋卖个什么搅拌站了吧?”
余春说完后,谢君接话道:“还真别说,我们跑生意那么难,她一去就基本搞定,这美女做生意是不是有得天独厚的条件?”
在谢君脑海里,忽然出现郑丽宜那大大的胸脯。
余春听了,感到谢君话中有话,就呛了回去:“你这家伙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说这话什么意思?要是郑丽宜在,有你好受的!”
庹骉说道:“别的女人怎么做销售我不说,但郑丽宜可不像谢君想的那样,她要是利用女人得天独厚的条件,为什么自己的广告业务做不好?可做我们的工程机械,连卖的东西是什么样子都搞不清,却做得风生水起。”
“你怎么知道她搞不清什么东西,有余春在她枕边言传身教还不够吗?人家是名师出高徒。”谢君嬉皮笑脸道。
“我说谢君,你这锤子今天是想跟我没完是吗?信不信我今天喝死你!”余春骂道。
王超看着他们笑骂,忽然想到蔡晴也算是个销售天才。自他把蔡晴引进金三角公司后,他并没有在业务上过多给她指点,她全凭自己眼看耳听加琢磨走到今天当老板。
要说蔡晴做的这么好,无非开始是王超后来是张才给她提供了一个平台。想到这,王超又想到了张才,这次到广东来去匆匆,竟然没有时间去看他一下……
正想着,庹骉说话了:“我想郑波波……哦不,郑丽宜天生是个做工程机械的料,我建议明年我们几个厂家,共同聘请郑丽宜做我们的总推销员,如何?”
大家笑道:“好!”
可王超听了却感到不是滋味。明年他就不在海南了,这在座的几个兄弟,除了张建忠会固守海南外,其余的这几个明年是否会在海南,恐怕他们自己都不知道。
厂家基本上都是这样,为了杜绝有些业务员因在某地时间呆长了出现根深蒂固的情况而不方便管理,就会调整销售区域。
因此厂家业务员调整无非有五:一是市场不好;二是驻守时间太长;三是领导看你不顺眼;四是犯了经济错误;五是犯了生活错误,当然生活错误一般不会追究的,除非你嫖娼让派出所给抓了。
邹卫军见王超不说话,就端着酒杯走过来:“兄弟,有什么心事?来,我敬你一杯。”然后拍着王超的肩膀道:“我们农村兵志愿兵不包分配工作,过几天回老家看一下,然后再回海口找工作,到时免不了麻烦你……”
王超笑道:“没事。”
这时张建忠说道:“你们刚才说的那个郑什么……”
“郑丽宜,就是你第一次来我们这里打架的那个。”
谢君哪壶不开提哪壶,引得余春狠狠瞪他一眼。
“既然她那么神,要不到我们公司来上班,我们正好缺跑岛内业务的业务员。余主任,怎么样?”
“那你得问她,我做不了主。”余春笑道。
“你就帮她做一会主呗,人都是你的了,还装模作样。”谢君插话道。
“好,就你谢君话多,我回头问她一下吧?”余春说完,自饮一口,又叹了口气坐了下来。
王超笑道;“余春,人家都帮你的那位找工作了,你应该高兴啊,还叹什么气?”
余春环顾了一下说道:“没什么,家事。”
余春的家事才郁闷呢。
在泸州帮他上奉公婆,下带孩子的老婆以其女人的敏锐,在余春的行李箱发现了女人的长发……
高度相信组织的余妻,在自认为掌握了余春的确凿证据后,就直接找到余春的领导——乔老爷,检举了余春的风流事,她想通过组织的力量要余春悬崖勒马,重新做一个好丈夫、好父亲、好同志。
不想颇为开放又非常体恤下属还和余春私交不错的乔老爷,立即关上办公室的门,对余妻晓以大义的淳淳劝导,无非是说余春不是那样的人,要余妻到此为止,不要再去“加害”余春了。
然而余妻听了之后,就果断给乔老爷划了个底线:把余春立即调离海南,一天也不能耽搁,否则一切免谈!
乔老爷懵了,赶紧到办公桌上拿起全国销售销售区域的业绩表查看,发现海南通过琼州农机和海韵公司卖了两台25吨、一台8吨的吊车,按理说已经突破了上年的零的记录,业绩是不错的。以这种表现,把余春调离海南是不行的!
本来乔老爷还想,到明年暑假,他要带着孩子去海南看看,可如果按着余妻的意见把余春调走,换一个对海南自己都不熟的新业务员过去,他跑海南还有什么味道?
这个混蛋余春,什么法不好犯,犯什么屌法!还说请我到他朋友开的什么好花红餐馆吃饭,现在吃个屁啊!
乔老爷非常难过非常为难非常郁闷的想了半天也没整出个办法,最后就以商量的口气对余妻说道:“都到年底了,让余春把外面的应收账款全部收回,春节后就不回海南了,行不?”
余妻听到乔老爷这话,还是深明大义了一回,她觉得不能给组织太为难了,在同意了乔老爷的方案后,回到家中他就打电话给余春:“我说你这没良心的,限你年前把公司的钱收回,限你年前和那个不要脸的妖精斩断一切联系,否则我刨你家的祖坟!”
余春的老婆还真是公私分明啊,在伤心至极之时,还知道收回公司货款之后才能谈私事,不过还是有点狠,她怎么会想到刨她孩子的祖坟呢?
等余春老婆一走,乔老爷就打电话给余春,说道:“你这小子大祸临头了,做事一点不稳,你为什么要把女人的头发放在你行李箱?是想做纪念吗?这下好,你老婆跑我这里兴师问罪了!余春,你给我听到,我事情帮你压住了!但只是暂时压住,你现在赶紧把你海南的事情处理完,快点回来,明年调离海南。”
放心乔老爷的电话,余春擦了擦头上的汗珠,心想幸好是遇到乔老爷,否则换任何一个领导,不说工作能不能保住,销售科是呆不了的了。
这种事在厂里不是没有先例。
曾经厂里宣传队有一个美少妇,她老公也是跑销售的。这两口子感情很好,每次老公出差,老婆都会到火车站去送的。
有一回余春和他老公在侯车室,就亲眼见她当着余春的面,摆出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让余春很是感动。
等他老婆走了以后,他那同事还说道:“看到没有?找老婆就要找这样的老婆。你回去教教你老婆,下回你出差,也要她送。”
谁知这个美少妇其实早就在外面有人了。她勾搭的对象是宣传队吹笛子的一个小伙,比她还小七岁!
东窗事发后,厂里非常严肃地处理了这件伤风败俗的事。两人同时调离宣传队。男的不知为何还罚得重一些?把个工作都开除了。
前段时间余春回去休假,在农贸市场还看到那男的用吹笛子手在剁猪脚卖起猪肉来了。
如此,余春如何敢和郑丽宜再发展下去。何况乔老爷又在电话里说女人头发的事,这女人头发除了郑丽宜还有谁?想到郑丽宜有这种心计,更坚定了要和她断的念头。
其实余春从内心来讲真不愿和他结发妻子分开,他之所以和郑丽宜走在一起,无非是填补一下海南空虚生活而已,现在既然老婆闹出来了,那就顺手推舟和郑丽宜了断算了。
因此目前摆在余春最棘手的问题就是如何和郑丽宜了断?刚才他们说把郑丽宜聘请为总推销员,那是不靠谱的事,但如果能按张建忠的意思去他们那里上班,倒不失为一条好去路。因为只要她一去,最起码郑丽宜有了一个衣食无忧的好单位,以后一旦分手,面对郑丽宜良心上也会好过些。只是不知道郑丽宜愿不愿意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