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口朝南开,光有理也是作不得数的。
李继刚自认自己这个地头蛇在凉城的衙门里比商景昀这个外来户说的上话,自然是不惧的。
“好,你给老子等着!”
丢下狠话,转身欲走,却被自家老爹一把拦住了,心里立时不忿起来。
自己怎么有个这么胆小怕事的爹!
自家儿子撅屁拉什么屎,李金光都知道,自然也瞧出了自家儿子眼内对自己的不屑,不忿。心下立时有些铁不成刚,狠狠的瞪了儿子一眼。
李金光生一双三角,平日里那层厚厚的眼皮耷拉着遮住了大半个眼珠子,看起来只是有些奸相,没什么威势,这猛然撩起眼皮瞪起来人,微微泛红的眼瞳露出大半,眸内的狠戾色比自家儿了只多不少。
李继刚平日里被宠的无法无天,见自家老爹动了真怒,没出息的哆嗦一下,滚到嗓子眼儿的话便悄然的息了声。
镇住了不省心的儿子,李金光的眼皮便又耷拉下来,配着扯起的唇角成了一付讨好的笑脸“公子说笑了,犬子不懂事,在下替他向公子陪罪了。”
商景昀看着变脸比变天还快的李金光,没接腔,伸出手,举到他的眼前。
骨肉均亭的手,肌肤细滑的如同最上等的养脂玉,绝不是寻常的富贵人家能养出来的。
李金光瞄着商景昀唇边似笑非笑的一点意思,心里突然发怵。
“在下实在凑不出那么些银子。”
商景昀“即然如此,想必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程雪宜听出商景昀话里未尽的意思,很乖觉恭请李氏父子出府。
能护着李继刚这种四六不懂的混帐安稳的长到现在,李金光的脑子里装的自然不全是浆糊。
他心里清楚:一旦自己出了‘闲云’的大门,想要带走赵春兰亦或要回那五十两的聘礼便会难上加难。
他自然不愿意落个人财两空的境地。
“唉”他长叹一声“想来春兰姑娘与犬子无缘,在下手头上实在凑不出她欠公子的银钱,还请公子作主令她还了那五十两银子的聘礼,解了婚约,从此以后我李家与春兰姑娘便再无瓜葛。”
李家主动提出解除婚约令赵春兰心头大喜,下意识的就晃了晃程雪宜的手臂。
程雪宜毕竟是活了两世的人,心思远比赵春兰缜密,拍拍她的手背,张口指出没了生辰贴,退了聘礼也不防碍李家对外宣称赵春兰是他们李家的订下的媳妇。
李金光现今只怕退婚不成,得扛下那六百一十五两银子的帐,忙自袖里取出了写有赵春兰生辰八字的贴子。
商景昀未接“李老爷好算计,一张纸便令本公子白白损了玉佩,玉簪,还要倒找你们五十两银子!”
商景昀不肯替赵春兰出银子,赵春兰自己是断然拿不出五十两银子的。
五十两银子不是个小数目,足够李金光肝痛一年。
可是,再一想那六百多两银子的帐……
一咬牙,他当着商景昀的面将手中写有赵春兰生辰八字的贴子扯成了两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