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九点三十分,张木散垂着头进了家门。“你这个臭小子!我…….”
杨沐沁连忙拉住张云修,用眼神示意,孩子都已经这样了就不要再说了。张云修长叹一口气,进了书房。杨沐沁走进,拉过张木散的手“孩子,今天你遇到了什么想说的决定权在于你,但是不要让这种情绪缠绕你,任何事情解决因解决果,就不会再被它所困了。”
由于年轻时读的书很多,即使她根本没有接触过教师这一职业,现在杨沐沁的说话方式很像导师。一般的孩子听到自己的父母口吻像老师都会多多少少觉得别扭,但是张木散此时只觉得很温暖,就算刚刚父亲骂骂咧咧的语气,他也觉得温暖,只是这种温暖拐的弯比较多。张木散微笑着向母亲点了点头,走进了房间。
洗漱完躺在床上的张木散,回忆起今天的的点点滴滴,那个小娃娃那时喊的是“姐姐别谈恋爱啦,”那意思就是她的补习老师是男的咯?张木散心里起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疙瘩,更何况今天是他冲动了,没想到侧面承认了他跟叶瑜舟破坏花圃这件事。父亲曾经告诫过他:“遇事不沉着,气运无处捉。”大意是若是事事冲动,本身在事情上给你留下的机会和气运,就会消失不见。
倘若今天他表示支持叶瑜舟,一起不去认错,说不定还能进一步赢得她的信任呢?说实话张木散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往这方面想,事情发生后不停地后悔一向不是他的作风。只是在想到叶瑜舟生气的小脸时,他的心里就有一块地方在揪着,扯着,也感受不明白那是不是疼。想着想着,张木散就睡着了。
这个周末,他们谁都没联系谁,叶瑜舟拉回了整颗心去学习,而张木散决定去父亲的企业里实习两天,来增加自己的应变能力和冷静能力。但是一场没有前奏的暴风雨,正在悄悄靠近。
周一早晨的校园,同学们惺忪的双眼,疲惫而下垂的肩膀,在无声地透露着一个讯息,期末快到了。在早操大会时,一群半僵尸大军,零零散散地来到了操场。做完操后,所有人等待解散。
解散之前当然有一个条件,就是领导讲话。在大家半睁的双眼中,校长再次不徐不疾地走上了主席团,拿起了话筒。
“关于上周的事情已经有了结果,但是很遗憾的是,只有一位同学来找我认错了。”大家纷纷发出议论声,校长顿了一顿,接着说“由于这位没有来认错的同学态度已然表明,对自己的行为没有负责的想法,我决定;将这位同学,以留级处分,让大家知道,负责任的重要性!”
世界安静了几秒后,以从未有过的喧嚣热闹起来。
在人群中的张木散低下了头,现在的他甚至连看叶瑜舟的勇气都没有,更别说现在去安慰她,留级一年,整整一年,他不敢想象叶瑜舟会多么埋怨自己。但是此时的叶瑜舟,相当平静地注视着主席台,异常的沉默显得她异常的沉着。但似乎她还在等最后一个结果,果不其然,校长进行了最后发言:“为了我们同学的和平相处,也为了凸显我们学校宽容的美好品德,这位同学我们不会进行全校批评,也不透露她的姓名,解散。”
语毕,不少人露出了没看成出丑的遗憾表情,也有很多想八卦的学生被迫收回了想八卦的心思。相反,叶瑜舟非常小心地松了一口气,这口气松完之后,她又小心地瞄了瞄前后左右,发现没有人发现她的小动作,包括张木散,才慢慢放下警惕。接着跟着其他人一起陆陆续续地回到了教室。回到教室后,若你能细心观察,你便会发现叶瑜舟的缜密之处。此时的她正与平时无差别地跟同学们交流,时不时发出惊叹的声音,并且会很配合地加入谈论,毫不避讳,面不改色。
如果张木散此时看到叶瑜舟这副游刃有余的模样,就会明白自己的担心实在是太多余,太多余了。
可是,张木散已经处于魂体相离状态,沉浸在自己情绪复杂的小世界。他也不知道为什么除了愧疚之外,自己还有一种心慌的感觉,是怕叶瑜舟在留级的一年里与他断掉联系。交朋友的道理父亲跟他说过,有时候曾经很好的朋友后来渐行渐远是很正常的事情,不必去太在意。
可他的心确实相当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