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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5章 临盆

时光回溯到王邵进宫前夕,公主府里又发生了什么大事?

“冬梅,快点!”春桃见冬梅提着热水出现在眼前,三步并作两步迎了上去,一边帮衬一边催促。

她们的耳边,回荡着丽质痛苦的呻吟声。

“唉!”冬梅二话没说咬着呀加快了脚步,此时,公主即将临盆,什么事儿能比这还大。

“稳婆,公主如何了?”两女提着热水齐至产房门口,隔着木门喊了起来。

“吱呀”一声门开了一道缝隙,一张满是皱纹的老脸便露了出来,她皱着眉头警告道:“喊什么喊,热水送来了没有?这还等着急用呢。”

春桃一指脚边的水桶:“在这儿呢。”

“赶紧送进去啊,对了,开门悠着点儿,可别让公主吹着风,万一落下病根就不好了。”接生婆又唠叨了一句。

“省得。”

两女提着水桶小心翼翼的闪进了屋子,刚进屋,公主的喊声就更震耳欲聋了。

两女听在耳里疼在心中,冬梅不禁背着王邵说起了坏话:“哎,公主眼看就要生了,王大人居然也不来瞧瞧,哪怕等在外头也好,如今……真是一个负心薄情郎,好生替公主不值得呀。”

春桃刮了她一眼:“小小年纪你懂什么,别乱嚼舌根,还不快将热水匀上。”

冬梅撇了撇嘴,还是依言将热水倒进了盆里。

半个时辰后,丽质的喊声戛然而止,换来的,是一个响亮的婴儿啼哭声,这小家伙嗓子喊的,极为嘹喨。

“哇哇哇……”

稳婆取过早就准备好的黄绢将其周身的血渍擦了个干净,这才抱了起来细细端详。

“恭喜公主,贺喜公主,是个公子,老身这就给驸马爷报喜去!”稳婆瞄了一眼,忽然大喜。

稳婆能不喜吗?接生下男婴岂不意味着自己的大红包更为丰厚嘛。

丽质面色苍白,正处于产后虚弱状态,但闻稳婆之言,竟然坚持着要起来。

四婢赶紧上前劝说,丽质只好遥遥招招手道:“稳婆,将孩子抱给本宫看看!”

“哎!”稳婆连连点头应是,将新生儿小心放在了丽质枕边。

许是母子连心,这一放,原本哇哇大哭的婴儿忽然止住了哭声,居然蹬起了小腿不停蹭着丽质。

丽质逗弄着尚未开眼的婴儿打趣道:“你个小调皮,怎么不闹了?长大了可别学你爹,尽往死里折腾。”

小婴儿像是听懂了一般,发出呀呀之声,继而笑了起来。

稳婆见了立马恭维道:“瞧瞧这孩子,将来一定有大出息,这双眼都没全睁开呢,就能听懂人语了。”

四婢也是一脸喜色,就跟得了新玩具似的围着那小家伙唧唧喳喳个不停。

丽质倒是想了起来,赶忙嘱咐春桃道:“春桃,你去本宫钱柜里取一千贯的黄金出来赠予稳婆,算是本宫赐她的答谢礼了。”

稳婆就在边上,一听这话,喜上眉梢,不住叩谢:“谢公主,谢公主打赏,其实老身也就搭把手而已,不用这么多的。”

“呵呵,要的……春桃,还不快带稳婆去领赏!”丽质向春桃使了个眼色,春桃意会微微点头,转身就拉着稳婆出了门。

待关上门走远了些,春桃忽然停了下来,转身脸色一肃,带着威胁的口气警告稳婆道:“婆婆,这黄金可不是白拿的,一个拿不好,小心会砸到头啊,等出了公主府,什么该讲什么不该讲,您老应该心里有数,公主并不想让外人知道她产子的消息,婆婆,您明白了吧?!”

稳婆闻言,转喜为忧,远远望了产房一眼,忐忑道:“这……”

春桃瞪了一眼:“怎么?还嫌少啊!我告诉你,公主仁义这才许了千贯赏钱让婆婆你安享晚年,别家的稳婆接生一辈子或许也挣不到这么多,这些黄金若是丢在外头,足可以买凶杀人,像婆婆这样身份的,十条命或许还有盈余。”

稳婆腿一软险些瘫坐在地上,颤抖着身子不知如何回话。

春桃见恫吓住了稳婆,便是轻笑道:“呵呵,婆婆,你也不用怕成这样,只要不到处乱说,那些钱还是你的。”

“春桃姑娘,老身可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嘴严,断不会出去乱说,而且老身的儿媳妇也快产子了,不日还得回去照应着,等拿了赏钱,老身就让儿子举家南迁,听说江南遭过灾后那头的田产便宜的要死,这不正好多置办一些。”稳婆早已没了方才指挥春桃等人办事儿时那种呼来喝去的嘚瑟劲儿,乖顺的跟小猫似的。

春桃满意点头,笑道:“婆婆如此想法自然是再好不过了,若是寻不到船南下,尽管来寻我春桃,一定帮您安排的妥妥当当。”

稳婆深怕这一安排就安排到阎王殿前了,尴尬着连连摆手:“呵呵,春桃姑娘可是公主身边的大忙人,岂可劳驾贵人,老身自去便可,自去便可。”

“噢,也罢,那婆婆就随我一道去取赏钱吧。”春桃一指不远处的账房。

“哎。”稳婆战战兢兢跟着,同时心里面也想通透了,猜测着那个娃娃八成非是驸马爷所出,不然也不会如此警告自己了。

黄金到手,那稳婆赶紧告辞,甚至连夜就举家搬出了长安,当然,这是后话。

送走稳婆,春桃回来复命,丽质听了之后才松了一口气,将孩子托给抢着抱的冬梅,便打听道:“你们可知王邵现在何处?”

春桃不知坦诚摇头,冬梅则一心扑在逗弄小公子上根本没什么反应,唯有夏荷与秋菊对视一眼道:“听说王大人被陛下提了太医署令,派去治韦妃娘娘的病了。”

“哦,他怎么又当上御医了?韦姨娘病了,什么病啊?”

“……”夏荷与秋菊又对视一眼,皆不敢开口。

丽质眉头一皱,沉下脸来:“什么事儿不能让本宫知晓啊,居然还想瞒着本宫!”

两女一慌,纷纷跪了下来,秋菊道:“公主今日才诞下麒麟儿,身子虚弱,奴婢……奴婢们真不敢说。”

夏荷连连点头附和。

休息了一会儿,丽质虽然依旧憔悴,但比起生产时的苍白却是好了一些,此刻她已经完成了女人到人母的蜕变,无形中稚气尽脱,更加成熟兼稳重,连带着沉下脸来的时候也更加威严了。

丽质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冷着脸,死死盯着两人咬着声道:“好不快说!”

这么一吓,两女脱口而出:“天花,韦妃娘娘得的是天花。”

“什么?那他岂不是……九死一生!”预感应验,丽质大受刺激,再加之本是产后虚弱,身心皆疲,一下子便晕了过去。

“公主!!!”四婢大惊失色,一阵手忙脚乱。

……

丽质在那头担心的昏死了过去,昏迷的她哪知王邵正在宫里没心没肺的与韦贵妃聊着人生呢,若是知道,非来个万箭齐发将他射成刺猬不可。

冬梅她们安顿好公主之后,就盘算着给小公子洗个澡,这小家伙第一次沾水,哭的那是稀里哗啦,不久前才睁开的大眼睛,满是委屈。

许是父子也有感应,那头的王邵就不停的打喷嚏,一连六个不曾停过,那打的是惊天地泣鬼神,眼泪鼻涕都和一块了,连韦贵妃都受不住,悄悄挪了挪身子,善意提醒道:“王太医,毕竟是深秋了,入夜便会泛凉,你得添几件保暖的衣物,可别说尚未治好本宫,你倒要先给自己喂起药来了。”

王邵毫无形象的一抹,讪讪一笑:“都说打喷嚏是预兆,也不知是好是坏,对了,现在……什么时辰了?”

大龄宫女看了看天色,争着回答道:“回王大人,瞧天色,约莫……该是戌时了。”

王邵微微点头,这都晚上七八点了呀,难怪又饿又累,于是起身告辞道:“娘娘,内宫不可逗留,天色也不早了,今日就聊到这里,明日我再来便是。”

韦妃闻言一愣,继而咯咯笑了起来。

“不知韦妃因何发笑?”王邵一时间没看明白。

韦妃笑够了之后,才道:“王邵,你真糊涂还是装糊涂,你奉旨而来,没治好本宫前,何人胆敢放尔出去,此处又是冷宫,没有宫禁的,还是安心住下来吧,正好,多双筷子,也热闹些。”

“呃……在这儿还能连吃带睡啊?”王邵不淡定了,居然不让出宫,那这跟去天牢蹲几天有什么区别?

“嗯哼!”韦妃闻言,居然闹了个大红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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