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手机响了。
高天赐呼地弹起坐正,一看又是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这号码跟上次那个不一样,歹徒肯定又是用公共电话打来的。高天赐按下键接听电话,脑里努力想像对方的模样,果然脑海里浮现的场景也是在一个陌生的公共电话亭里,一个包装严密的男人低沉地说着话。
“高天赐,东西准备好没有?”
“东西……准备……准备好了。喂,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说谎,何明飞可能不在你手上。”
“嘿嘿,我一说你就清楚了。何明飞穿了件有许多个袋的灰棉衣,白色的工装裤;挎了个蓝包,包里有行车证和驾驶证,那本行车证是写你的姓名,这样够清楚没有?要不要我再说说那辆越野车的车牌号码给你听?”
“不用了——你说吧,你要我怎样做才肯放过何明飞?”高天赐开始镇定下来。
“那就要看你听不听话。现在你带手机和那封信,其它不准带,立即乘车来迎宾广场,站在旗杆旁等候我的安排。”那人说完就收线了。
高天赐怔了怔,然后跳下床铺,将旅行袋推到床底最近墙壁的地方,随即穿上一件带帽的外套,按了按装在里面衣服的钱和签字笔。又想了想,他摘下眼镜放在外套口袋里,因为今晚外面起雾了,戴眼镜会一片模糊,难以看清歹徒的真容。
他悄无声息地走出宿舍,轻轻关上门。刚才把所有的钥匙都留在旅行袋里,现在不能再回去了,他只得硬着头皮走下宿舍楼。
天气有点冷,路上没见到多少员工,却听得篮球场上传来刘展超的大呼小叫,“大声公”果然名不虚传!
高天赐出工厂的大门,走了不远就看见几辆摩的停地路旁。他叫了一辆说要到小镇上。本来步行到小镇就十多分钟,他为了快点就叫了摩的。
在小镇高天赐顺利地坐上了公共汽车,三十多分钟后就来到迎宾广场。迎宾广场在中心城区的边缘,白天经常举办活动,晚上就比较冷清。
旗杆下,几对的情侣或知己正在悄悄驻足交谈着。高天赐知道“歹徒”及其团伙肯定隐藏在暗地,观察着自己的到来。
此刻想到要救回何明飞,高天赐不及思虑了,他扯下帽子,昂着头慢慢地绕着旗杆走着,最后停在能让地灯照着脸庞的地方。
一会儿,高天赐就看见一个戴着摩托车简易头盔的汉子走近。是歹徒?不会这么明目张胆吧,竟然露着脸走过来!
“喂,你是不是找何明飞?”那个汉子问。
“你是谁?”高天赐反问。
“我是开摩托车搭客的,刚才有个人给钱我,叫我过来这边找你,载你去一个地方。怕你不信,留了一张纸条给你。”汉子说完递给高天赐一张小纸条。
高天赐低头细看,纸上写着:快上摩托车,载你去见何明飞。
“你的摩托车在哪里?”
“就在那边。”汉子指着一处昏暗的地方说道。
高天赐有些心怵,但又没计可施,“你带路吧,我跟你走。”
二人来到一个出入口的附近,果然看见几辆摩的停在这里。
“你知道咱俩去什么地方?”
“不太清楚,那人说叫我载你去环城大道,到时他会打我的手机,说那里有车在等你。你也知道,晚上去得太远不安全。我只负责载你到环城大道,电话响了就放你在路旁。你戴上头盔吧。”汉子开始启动摩托车。
从对方的说话,高天赐相信此人只是一个开摩托车搭客的,跟挟持何明飞的歹徒不是同一伙。
高天赐戴上头盔,谨慎地坐在后座。
摩托车很快就驶入环城大道。
“我的手机响啦!”开摩托车的汉子大声地说,然后靠边停下来。
那个汉子掏出手机嘀咕几句,然后回头对高天赐说:“他叫你就在这里等他。我要回去了,你自己留神些。”
高天赐从后座跨下来,将头盔还给那个汉子。
“那人已付了钱,你不用给了。就这样啦,我回去了。”那个汉子看了高天赐一眼,启动摩托车快速离开。
高天赐站在路边,冷风呼呼的,他将帽套在头上,等待着“歹徒”的出现。
路上不时有车辆经过,偶有开摩托车的停下问高天赐搭不搭车,高天赐摆手不回答。
“上车吧!”一辆“太子型”的摩托车猛然驶近过来,一个戴着密封头盔的男子说了一声,并伸出一手,手里拿着一张纸,上面写着:上车去见何明飞。
高天赐发现这辆黑色摩托车是没有车牌的,知道此人必是“歹徒”的同伙,顿时觉得心跳加速。他刚跨上车,摩托车就“呼”向前冲了,吓得他赶紧抓稳座垫。
黑色摩托车很快就转入路旁的小道,车灯突然熄灭,但还继续往前开去。昏暗的月光下,高天赐看见道路两旁开始出现鱼塘和花木场。时间过了十多分钟,摩托车左转右拐的驶进了一个村庄。
“你在这里等吧。”
在一间写着“小卖部”的店铺门口,摩托车的主人始终没有露出脸孔,等高天赐下了车,摩托车就开走了。
高天赐左顾右盼地等了一会儿,小店铺里走出一个戴口罩的人,默默地递给高天赐纸条。高天赐接过一看,上面写着:跟我去找何明飞。
那人见高天赐迟疑地望着自己,也不说话只是一扬头开步就走。
高天赐只好跟上去。
两人走在漆黑的巷子里,高天赐差点几次跌倒,等到前方出现一束光亮时,他才松了口气。那束光像是一辆正在启动的小货车灯光。又要坐车?这伙人真是小心谨慎啊!
果然看见一辆小货车停在前面的开阔地。走在前面的那个男子忽转头,低声说了一句:“到了。”
话声刚落,高天赐就觉眼前一沉,有人从后面往他的头上套了一个黑色的胶袋。
“不准动!不准叫!”有人低声喝住高天赐的挣扎,同时高天赐的两只手臂被人死死抓牢,“往前走!”
他们这样是不想我知道去哪里。高天赐没敢挣扎只是机械地走着,又听得有人说:“抬腿上车,快!。”于是他就被人连拖带挟地带上了小货车。
“开车,慢着点。”有人吩咐司机。
小货车开得很慢,似乎是驶出了村庄。忽然小货车加速而驶,车内没人说话,高天赐只听得窗外呼呼的风声。
就在此时,叮咚……手机铃声响了。
“谁的手机,快关掉,不准接听。”有人低声喝令。
可是手机依然响着。高天赐知道这是自己的手机在响,他猜可能是刘展超或是王燕打来的,不过他的手臂被两个人捉紧不能动弹。
“是他的手机在响。”身旁有人说。
“快,把他的手机拿给我。”
旁边有人从高天赐的衣袋里拿走了手机,手机铃声随即停止了。
车内再次安静下来。
这辆小货车转了一个弯,开始簸箕不止,似乎行驶在一条崎岖的道路。
可能是一条山道,难道他们将何明飞挟持在一座山里?高天赐不停猜测着。
小货车大约行驶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停下来。
“全部都下车,把他的头套摘下。”还是那个人在命令。
高天赐眼前出现亮光,原来五六个人都站在一个棚子里。棚子里亮着电灯,将四周照得清楚,这里有十多张木椅子摆在一张旧桌旁。高天赐发现围在自己身旁的汉子都戴着口罩,有的还戴着墨镜。
晚上戴墨镜绝非善类。高天赐飞快打量周围,发现这个大棚内还盖着两间简易房子,两扇门紧闭着。
何明飞是不是关在某间房子里?
“大家先坐下,老板还没到。”说话的汉子只戴着黑口罩,锐利的目光扫视着各人。
“放开客人。”那个汉子继续说道。
高天赐揉了揉被抓痛的手臂,一声不出地站着。
“请见谅,我们也是奉命行事。坐,坐下来歇一歇吧。”那个汉子指着一张椅子,示意高天赐坐下。
高天赐却没有坐下,虽然真正的幕后老板还没出现,但他还是没法按捺怒气,“你们把我的朋友何明飞怎样了?要我来这里究竟有什么事?”
“放心!何明飞就在这里,你俩会见面的。至于请你来这里的原因,我也不清楚,等我们老板来了会告诉你。”戴黑口罩的男子走了过来,双手轻轻拍着高天赐的肩膀。
高天赐立刻感觉双肩一阵麻木,全身抖动发软。
“累了吧,快坐下。”这个男子将高天赐扶到椅子上。
此人是不是点穴高手?高天赐倒吸一口冷气,刚才被对方一拍,血气顿时不畅了,看来今晚真是空多吉少。
一群人静静地坐着。
那个黑口罩的男子忍耐不住了,拿出手机来发信息。
汪——
黑暗中传来一声低低的犬吠。棚里的人全都望向黑夜,沙……的一条黑影窜来,忽又停在大棚的入口。
只见一只高大的黑毛德牧犬定定立在那里,口里咬着一张A4纸,双目狠狠地盯着棚里的人。
一条好犬!高天赐推测此犬刚才吠的时候会放下那张纸,吠后又咬起纸狂奔来。此刻看见这只德牧犬的凛冽样子,高天赐惊得手脚微抖。
这只犬已让高天赐害怕不已,何况还有大棚里的几个彪悍男子。这回真是自投罗网了!他有点后悔前来。
当吠声一响,黑口罩男子就收起手机站起来。他看见德牧犬停在棚外,于是就快步走过去。
“将军——坐下!”黑口罩男子摆了个手势,德牧犬就应声端坐着,尾巴还摇了几下,嘴里却紧紧咬着那张纸。
“松口!”黑口罩男子从德牧犬的嘴里取下A4纸,借着灯光认真地看着。
一会儿,黑口罩男子拿出笔在纸上写了什么,然后将纸放近德牧犬的嘴边。
德牧犬仰头看了看黑口罩男子,低头一口咬住A4纸。
黑口罩男子摸摸德牧犬的脖子,说了一声:“回去!”
德牧犬立即转身发力冲向黑夜。
“高先生,起来跟我走。”
黑口罩男子走近高天赐,又扭头对附近的伙伴说道:“老三老四也一起来,护送一下高先生。”
高天赐站了起来,“去哪里?求你先让我见见何明飞。”
“别多说,跟我们走吧。”黑口罩男子转身迈步就走。
他们走在一条山道上。此时山风劲吹,微弱的月光让高天赐依稀看清路况,偶尔回头还能看见那个大棚透出的灯光。
一行人终于爬上一个小岗。山顶这里盖着几间简易的夹板房,一堵墙壁上亮着孤寂灯光。
“高先生,今晚你就在这里休息,明天老板才来找你说话。记住晚上别出来,里面有厕所。”黑口罩男子带着高天赐来到一房门前,掏出钥匙打开了门。
“进去吧,你的朋友就在里面,他可能已入睡了。记住别做爬窗拆墙的事,外面有人守着,附近还有将军和黑子。”
听了黑口罩男子的说话,高天赐十分惊喜,他们这么容易就让我见到何明飞?
房里亮着壁灯。高天赐不及回头,背后的门“啪”的就关上,听得外面还上了锁。
房间里有两张床铺,有一个人正在睡觉,还打起鼻鼾。看见那人这般魁梧的体型,高天赐就知道那人就是何明飞。
看见何明飞睡得这么香,高天赐不忍叫醒他。房间里还有一桌一椅,高天赐感觉很累就坐在椅子上,发现桌上堆着几袋饼干和一箱纯净水,有一袋饼干已了开口。
他们不给何明飞吃饭,只让他吃饼干?高天赐重新打量何明飞的身材,发现何明飞没怎样的消瘦。
一路风尘仆仆,此时高天赐有点饿,居然伸出手去拿饼干和纯净水。他连续吃了几块饼干,喝完了一瓶纯净水。
尿急!他起来找厕所。
一堵墙壁上似乎有一只门把。高天赐走近一推,哼?真的推开了,里面真的有一个蹲厕。
方便完毕,高天赐走出厕所,觉得何明飞原来没受到什么疟待,自己却心急火燎地赶来救他,这简直是自投罗网。
你个何胖子!就知道睡觉,枉我匆忙前来……高天赐越想越心烦,走近床铺用力推何明飞。
“喂,明飞!醒一醒,醒一醒!”
推了很久,何明飞只是翻了个身,又继续睡去。
何明飞白天干什么去了?才十点多就睡得这么死!高天赐骂了几句,无可奈何地坐到旁边的床铺上。他轻轻按了按衣服上的口袋,那里藏着一个精美的信封,是他在迎宾广场附近的商店买的,他还问好心的老板娘借了笔和一张信纸,伪造了一封信,但愿此信能暂时应付这伙歹徒。
在回忆的时候,高天赐忽觉眼皮沉重起来,他抬头看了看那灯,却没有发现灯的开关。
难道这灯是从房外控制的?
怎么这么困的?诶,不理这么多了,睡醒再说……想到这里,高天赐立即倒在床铺上,很快就入睡了。
房间里的灯依然亮着,静静地照着床铺上的两个“猎物”。
“天赐哥……都怪我啊……天赐哥……”
不知过了多久,高天赐被何明飞的叫嚷声吵醒,他没理会何明飞,而是先望向窗外。只见天色发白,黎明时分了。
“别叫啦!你先说吧。”高天赐慢慢地坐了起来。
“天赐哥,我是不是做梦啊?你怎么来了?”何明飞走近高天赐,抓住了高天赐的手臂。
高天赐扫落何明飞的手,“天亮了梦也该醒了。我昨晚来的,他们说你在他们手里,我就按他们的指引来到这里。”
“他们要捉的人是你,你怎么要来?这是自投罗网啊!”
“我不来,他们可能会伤害你。”
何明飞听了哽咽起来,“天赐哥,你——”
“明飞,轮到我问你。昨晚你怎么睡得这么早和沉?他们不给吃饭让你饿晕了?”
何明飞尴尬地笑了笑,“不是,他们给饭吃,菜还挺不错。我晚上无聊就吃桌上的饼干,吃了十多几块开始犯困,不知怎的就睡着了。”
吃饼干?高天赐想起昨夜自己也吃了饼干,接着就困了。这些饼干可能有问题!他疑云顿生地望着桌上的饼干和纯净水。
房间的灯整夜没熄,是不是外面有人在观察我俩?高天赐朝四周打量数遍,忽然压低声音,“他们是怎样带走你的?”
何明飞也警觉了,他先不回答,悄悄地走到门旁,俯耳仔细地聆听一会。外面很静,连风声也听不到。奇怪,昨天看守门口的恶犬不在了?何明飞用力拉了拉门,门关得固固没拉得动。回头看了看高天赐,他快步地走了回来。
“门外没动静,连狗也走开了。”
高天赐听得不太明白,“昨天有狗在外面守着?你怎么知道的?”
“昨天早上那人离开时说‘黑子,好好看着’,于是每隔十分钟,门外就传来一声狗吠。天赐哥,我认为叫黑子的是一条狗。”何明飞也低声而说。
“不要说那只看门狗。我问你,前天你是怎样被人捉走的?”
“我……我是太好心了,下车帮忙就被捉了。”
“好心?说得明白些。”
何明飞的眼珠闪烁不止,“我说了你别跟别人说啊——那晚我和你分别,我开车来到一个路口,前面有辆靓车拦在前面,一个美丽动人的少女说车的轮胎爆了,请求我好心帮忙。我刚一下车,暗地就有几个大汉冲出来,一把明晃晃的刀架在我的脖子上,同时威逼我交出车匙,我只好听话。他们将我挟上你那辆越野车,还蒙住我的头……就这样来到这里。”
“精彩啊!好像是真的,你说我会相信你说的话?大街大巷的有人抢劫你,还有街上的摄像头是吃斋的?他们应该不会这样暴力绑架你的。明飞,说实情吧。”高天赐摇头表示不相信。
“天赐哥,你——你好像聪明了,像以前一样的聪明,你是不是想起以前的事了?”
“别说废话,快说被捉过程。”
“好吧,我说我说。我下车帮那个美女换了轮胎,她说多谢我请我喝酒。”
高天赐有点怒气,坐在床铺上,拍了一拍床沿,“呵,还说那个美女啊。于是你就跟她一起开车去酒吧,于是你喝醉了,她说送你回旅店,于是你就被送到这里了。是不是这样?”
“对,就是这样,天赐哥你竟然猜得结果。我刚喝了一杯啤酒,就有酒意,第二杯没喝完就醉了。”
“真是这样?”高天赐半信半疑,“那个美女真的很美,让你一见动情?一点防备也没有?”
“是……哦不是……”何明飞急忙否认。
“算了。事到如今,咱们只好见步行步。明飞,他们没问你什么?”
“问了一些。他们问我是不是叫高天赐,我一听就知道他们捉错人了。他们可能要捉你,看见你那辆越野车,就将我当成了你。都怪那个美女,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啊!”何明飞有点感慨而言。
“美你个头——还英雄——说话小声点,你想让外面的人都听到啊。后来呢,哦,我猜猜,你定是说你不是我,说我如今在登科公司上班,还把我的电话号码也说了出来。纠正一下,是你的电话号码不是我的。”
“天赐哥,我不会那么没义气的。我说我就是高天赐,说找我有什么事。他们就要我交出一封什么信,交出来就放我回去。我怎么知道那一回事,就说我没有什么信。”
“他们听了有什么反应?”
“他们问我去年12月份去南州做什么,去见了什么人。我更答不出了,只说我没去南州。他们就怀疑我的身份。不过我知道他们问你去南州的事,应该就是去年你出车祸那个时候发生的事情。天赐哥,其实你还记不记那天去南州做了什么事?”
高天赐也想过这个问题,但全无一丝印象。自己本来是何近亮的意识,只是披着高天赐的外壳,怎知他在南州做了什么。现在听了何明飞的复述,大概知道高天赐那天曾见过他父亲的一个朋友,还收到一封信。但是那封信没在旅行袋里,如果在的话他就会毫不犹豫交给那伙歹徒,让他们放自己和何明飞回去,理他“外壳高天赐”和他父亲的什么鸟事。
“记不起,真的记不起,但在这里你不要对别人说我什么都记不得。”高天赐凑近何近亮耳边悄悄地说。
何明飞一时愕然,“若他们问起你,你怎样回答?”
“我的事从现在你不要插手,我会应付他们。对了,他们怎么知道我的手机号码?是你说的吧。”
“不是不是……他们拿了我的手机,看到通讯录上你的名字就盘问我。”
高天赐一听知道误会何明飞,“通讯录里你写着我的名字?”
“我将你写成‘贝易哥’,他们开始没留意。后来有个很厉害的黑口罩汉子拍了几拍我身体,我就血气阻塞很难受,他要我一一说出通讯录的人名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将你说成是外国客户,但他不信,说这个名字很特别,说我肯定骗他,于是叫手下抓来几条青毛毛虫,若我不老实说就将毛毛虫放进我的脖子里。天赐哥,我没法子只好……”
“不用说下去了。明飞,我知道事情的大概了,我不怪你。”高天赐摆摆手,制止何明飞复述下去。
“天赐哥,他们可能很快就来,我俩怎样应付?”何明飞表示很担忧。
高天赐却装出轻松,他安慰何明飞,“别慌,你就扮作沉默不语。我自有办法,我相信我俩定会逃出去的。看,天就要大亮了。明飞,他们提供免费早餐没有?”
“没有,他们说桌上的饼干就是我的早餐,可是吃了我又困要睡到中午。中午有饭吃的,他们送午饭来才叫醒我。”
“他们开门把饭送进来?”
“对。不过你别想趁机逃跑,门外有两只凶狗,我一接近门口它俩就狂吠不止。”
逃?逃出这屋也逃不出这山……高天赐沉吟片刻才说,“逃不掉的。明飞,桌上的饼干只是撒了些安眠药粉末,吃一些无大碍,你饿就吃吧。”
“你呢,你不吃啊。”何明飞摸了摸腹部。
“我不吃,我喝点水。”高天赐说完跳下床,走近桌边拿出一瓶纯净水,打开喝了起来。
何明飞也过来了,他先喝水后拿起饼干慢慢地吃。
“我要上趟厕所。”
“怎么了?天赐哥,这水也有问题?”
“没有,只是喝多了就要撒尿……”高天赐看了看何明飞,心想你个何胖子睡多了连脑子也不灵了,喝水撒尿正常现象啊,怪不得你这么胖,肯定是只吃不拉。
高天赐在厕所里看见有只水龙头,就拧开用冷水洗了把脸,顿时人也清醒多。
回来躺在床上,高天赐很快就看见何明飞一声不响地跑进了厕所
高天赐望着上方的塑料天花板,心想那伙歹徒的老板今天就会盘问自己,如果我答不上会不会挨揍?或者被毛毛虫折磨?
“阿亮……”他想得要入睡时,耳畔忽响起了轻微的声音,像是耳鸣啾啾,“阿亮别慌张……有我在……谁来也不怕……有枪也不怕……”
怎么又耳鸣发作了?高天赐听了此声音,心里半喜半忧的。耳鸣能带来转机,但是这次面对的是一伙歹徒,不是技能的传授。那个黑口罩汉子就难以对付了,还有不止一只的大狼狗。
“天赐哥,我有些困了想再睡一觉,你有事叫我。”这是何明飞对高天赐说话。
“嗯。”高天赐发现刚才何明飞一说话,耳鸣就消失了,他的脑子也清醒过来。
叩叩叩……就在此时,响起了不紧不慢的敲门声。
高天赐猛然坐起来,心里怦怦怦的:不是说没早饭吃么,他们带我去见他们的老板?应该是了……镇定镇定……我不一个人在战斗,我还有耳鸣帮忙,耳鸣记得要帮我啊!
门“吱”的一声被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