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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会面阳仔家

我们在家的时候,实际上基本都不会在家里待着的,在家坐不住。如果不干活,就会到处去串门,去找小伙伴们去爬山玩水,去追寻孙猴子的脚步——腾云驾雾的梦从来没消失过。然而,其实很多时候去串门就是为了偷懒,不想干活,提着干活就满脸发苦,就精神萎靡。那么懒的我们,爸妈经常说如果不好好读书的话,以后连饭都吃不饱。而且我家地也少,就算种地,三弟兄分家后,那也只够种菜吃了。所以爸妈经常借此来告诫我们要好好读书。可是我们从来都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很多时候,如果爸妈要我们干活,就只能大声放开嗓门喊我们:“二绿,回家来挖地去了……”那声音很多时候我们爬到山顶上了都能听到,内功得多深厚可想而知了吧?!或者就去邻居家挨家挨户会去找我们,找到后先大骂一顿,然后再揪回去干活。

哥哥上学的费用解决了后,爸妈晚上总算可以早点休息了,也没有再失眠了,至少那种焦虑减轻了许多。但是那份忧愁是怎么也暂时化不开了。奶奶也在这两天做了些油辣椒,准备到时候让哥哥带上。妈妈也让哥哥自己提前捡些洋芋装好,到时候去报名的时候一并带去。感觉要是能带的话,他们巴不得把家都搬去了!

这天,我写了会作业,吃过午饭,在人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就离开家了。我打算去找阳仔玩,看看他情况怎么样了?走在路上,十分轻松愉快,因为是下坡路很陡峭,很多路段你不得不跑起来!很快我就走到了公路上,朝着公路再走一段就可以到阳仔家了。这段公路,很多时候对我来说,那是又爱又恨啊!它承载着许多我们之前上小学时的记忆,有时下雨后泥泞难行;有时阳光暴晒后,车一过就灰尘漫天;有时雨过后,阳光照晒后,柔软舒适并刻印着秋叶之美。这可能是你经历过苦难,经历过辉煌后仍然不会忘记的……

此时的这段公路很是干燥,我希望在我行走的这段时间,不要给我来什么破车。

走在路上,时不时看看四周,看看路面。突然看到一个硬币,静静躺在路上,等待着什么人将它拾起,然后去买糖吃。记得上小学时,经常会在路上捡到硬币,大多是一分的,五分的,一角的,有时候也会有五角的。每次捡到钱,我们都会很开心,拿着就去买糖吃,一分钱一颗的珠珠糖。几乎每个小孩子都会时不时捡到钱,于是大家都会时不时吃到糖。

那时的地上为什么会有那么多钱呢?以前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今天走在路上,我想到了这个问题,可是我不知道为什么!直到多年后,我听到了一个答案,一个温馨的、暖人心的答案。

很快,我就到了阳仔家。

在他家门口,我遇到了他爷爷。阳仔爷爷虽然佝偻了些,可是对于那时的我们来说还是很高的。看起来很是和蔼可亲,牙齿掉了些,吃饭的时候整个脸部看起来就像在跳肚皮舞。他平时就喜欢喝喝小酒,下下象棋。我们小学时,校长经常去他家下象棋,他们有时候还争得面红耳赤,有时候下得校长都忘记了要去上课。由于家在学校旁边,他家开了个小卖部,那时我们捡到钱就去他那换糖吃。他很喜欢阳仔这个胖孙子,以前还给阳仔买了很是高大上的文具盒和算盘啥的,让我们很是羡慕,希望自己也有个这样的爷爷。

看到我,阳仔爷爷说道:“二绿,来找小阳啊!”

“嗯,是的,爷爷!小阳在家吗?”我说道。

“在呢,怕是在弹电子琴哦!去你找他玩嘛!”

“好嘞!”说着我就进屋去了。这房子,是平房,进去了还是比较暗,墙壁上贴着些报纸啊啥的。虽然不是第一次来了,可还是感觉挺陌生的。那时候这平房在我们那里算是比较高大上的了,大多数人家都是瓦房或者就是茅草房呢。当然和现在比的话就差远了!

“阳仔!在哪里呢?”我喊道。

“二绿,在这里,快来!”一个房间里传来了阳仔的声音。

我走近那个房间,一开门就有一股酒味夹杂着其他味道进去鼻孔。房间里摆着张桌子,桌子上摆着个像在电视里看到过的钢琴一样的东西,一个衣柜,地上和衣柜上还放着其他一些袋子,里面装着被子啊啥的,整个屋子看上去都被挤满了!特别是床上,衣服乱七八糟的躺着,还一层层的……

“阳仔,干嘛呢!你喝酒了?”我说道。

“我在弹电子琴呢。我妈给我新买的。”阳仔说道,显得很是开心。接着又道:“不是我喝酒,是我爸的酒放在我这里,他怕被我妈发现。现在不晓得他躲到哪里喝酒去了。”

“没想到你这个死胖子还会这个。以前咋不知道呢?”我是诧异地说道。

“我跟我姐学的。她上师专,过两年就分工当老师了。”阳仔说道。

“可以啊,死胖子,没想到你还有点音乐细胞嘛,弹来听听!”我说道。

“我不但会弹这个电子琴,还会吹口琴呢。”阳仔很是得意洋洋地说道,那样子简直是太欠揍了。

“口琴,是你伯伯买给你,教你吹的吧!”我说道,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阳仔的伯父是我们小学时学校里的老师,多才多艺,文武双全,特别是写字和画画特别好,特别牛!那时人家墓碑上的字都会请他去写。他上课的时候,根据课程内容随便动动手就能画出一幅画,让得教学变得生动有趣,很是受家长和同学们的喜爱。我那个时候特别崇拜他,想着有一天能像他那么有才华就好了,特别是写字!只是他有个臭毛病,那就是喝酒,而且只要喝酒就醉,一醉就发酒疯。有时候喝酒了去上课,在课堂上发酒疯,把学生吓得是哭爹喊娘的,为此经常受到学校严厉批评,可是没用!多年后,他在一次喝酒后酒精中毒去世了。当阳仔告诉我这个消息的时候,我真的感觉好遗憾啊,有一种莫名的伤心!人一旦有了一个不良嗜好,不能控制住自己,很容易就把自己给废了,甚至是把自己送上天堂……我们那里,他不是第一个这样的,还有些个是赌博的。

“你伯伯对你好得嘛,比对你哥还好啊!”我说道。我说的他哥是他伯伯的亲儿子,他的堂哥。

“我哥,他不读书了。把我伯伯气得……”阳仔说道。

“所以你伯伯把希望寄托在你身上?”我问道。

“嗯,是嘞!”阳仔说道。

接着阳仔又很是沮丧地说道:“不过我学习现在也不算好啊,特别是英语!今年就初三了,我爸妈也一定要我考高中,考一中或者二中,我压力好大……”

“没事的,好好加油!别像我哥他们一样……”我简单把我哥哥上高中,因为中考没考好,交钱买分数和插班费的事说了一遍。

“唉,只有努力了。我也不想家里给我多花钱!”阳仔说道,显得有点底气不足。

“马上要开学了,你作业做完没?”我问道。

“做完了!”阳仔说道。

接着又道:“二绿,你离家出走,听说回家来又被胖揍了一顿?”阳仔有点幸灾乐祸的说道。

接着又一本正经地说道:“你刚刚离家出走时,你爸妈到处找你,还找到我家这里了。问我,我也啥子都不晓得。我看他们当时好着急哦,我都被吓着了,还以为你出啥事了呢!后来听说你是和你们班一个同学出去打工去了。我还以为你不回来读书了呢!”那圆嘟嘟的麻子脸上竟有几分担忧,失落,看上去还挺滑稽的。

“我不读书了,你是不是也不想读了?”看着他那模样我问道,并哈哈笑了起来!

“要是你都不读书了,那就没意思了!”阳仔唉声叹气说道。

……

我们整个下午就在阳仔这个房间里聊着天。我说着我打工的事,阳仔给我展示了下他的弹奏电子琴的技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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