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川被这一声恶寒到了,黑着一张脸盯着常海三。
这说出去的话没有回应,常海三原本想拉他的手也不好再动作,话锋一转,对着白氏呵斥道:“留什么留?女儿女婿回门了,赶紧去弄点好吃的,好生招待他们。”
满月早就看出常海三在打什么如意算盘,拉着隐川要走:“不用了,爹娘留着补身体吧。我们还要去隔壁看看杨婶呢。”
本就想留着晚上吃的白氏一听满月拒绝,心下乐呵,又听到他们要去隔壁那和她不对付的杨寡妇家,登时拉下了脸:“不许去。那个寡妇是你娘,还是我是你娘啊?”
昨天她就听人说了,前天晚上满月给杨寡妇家送了一匹麻布,昨天中午还请那对母女吃饭。她对亲娘亲老子都没这么好,算来算去真是白养了。
“怎么,你还想拦我不成?”满月话一出口,旁边的隐川就往前了一步,虎视眈眈地盯着面前如同猎物的白氏。
这白氏是个十成十的纸老虎,一看到气势逼人的隐川,刚涨起来的气焰就被浇熄了,吓得不敢再动弹。
隐川又恶狠狠地盯了盯常海三,见他没有言语才收回目光。
满月对这个结果很满意,对着两人撂下一句:“你们不是常说女儿是赔钱货,是泼出去的水吗?如今我嫁了人,你们也得了四两银子。今天来是和你们说一声,从今以后,大家各不相干。”
言外之意就是,休想再占她的便宜。
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常海三才又开始怒骂白氏:“没用的婆娘,看看你生出来的东西,狼心狗肺一样……”
还没等他骂完,从院外突然飞进来一块石头,砸得他脑门生疼,登时不敢再有言语。
白氏心想,这两人哪里是来回门的,分明就是来找茬的,立马跑到外面,追了上去大嚷大叫:“哎呀,我怎么养了个这么没心肝的东西啊,打了亲娘不说,还打亲爹,现在她爹还躺在家里动弹不得呢?”
哭天喊地的一通叫嚷,成功惹来许多围观村民。
村民大多看不惯常海三那游手好闲的样子,可现下听到他居然被女儿女婿打了,还是众说纷纭起来。
“虽说这爹娘原先做得不对,可是女儿女婿打长辈,也太说不过去了。”
“可不是吗?这以后谁还敢养女儿啊?”
“……”
常大通带着刚满十六岁的大儿子常有金,就着这偏了的势头,冒了出来,指责满月道:“又是你这死丫头,前两天才打了你大伯我,我不和你计较,没想到你又上门来找亲爹亲娘的麻烦。看来原先你爹和我商量着把你卖到县里去,是正确的。”
这下痞的话一出,像是解释了当初为什么要卖掉她一样,又让更多原本同情满月的村民倒戈了。
白氏见众人都信了她的话,更是一副柔弱得哭天喊地的样子。
“哦,动弹不得吗?”满月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方才我们出来的时候,爹还好好的呢,娘你现在不也是好好的吗?难不成娘不听爹的话,非要把我们送来的野鸡和鱼留到晚上吃,才把爹打得动弹不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