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如果连过往都不知道，青梧活着的动力又在哪里呢？
左安刚开口，又硬生生地把后半句给咽了回去，可是很快又意识到青梧本来能感受到自己的所思所想，硬憋回去的话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意义了。
“我觉得玄竹说得对，现在的我首先是需要活下来！”青梧的情绪似乎没有丝毫的波动，虽然她听到左安想玄竹询问自己那些过去的时候，心中也满怀了期待，可是当玄竹那么一说，她便知道那一定是一个很糟糕的情况。
如果是一个自己无能为力的状况，知道了又能怎么样？
先活下来吧！
或许，还能抱有那么一丝期待！
“……”左安眉头一拧，长舒了口气，不知道是安慰青梧，安慰玄竹，还是安慰自己：“有道理，咱们先把魄凝齐了，再说以后的事情吧！”
“说到这个，我觉得你们选择和那个叫莫念的走得近是一个正确的决定。”玄竹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我去！”左安有些不敢相信地摇了摇头：“别告诉我说，莫念也是你提前铺好的路吧？”
“你说‘是’也对，说‘不是’也对！”玄竹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
那个笑容很轻美，仿若清凉的月光，很柔和，却也带着丝丝凉意。
左安眼眸中透出了些许诧异之意：“文毓那天领着我们去逛古玩街，其实是你们商量好的？确定了莫念那个时候会出现？”
“那道没有那么精细！”玄竹摇了摇头：“莫念是我和文毓计划中要和你们认识的人，但是那一天你们碰到纯属巧合。虽然说那个瓷娃娃是我下的手，但是没有想到他去处理瓷娃娃的那一天，那么恰好地碰到了你们。”
瓷娃娃？
左安脸色瞬间凝重，眼前里面浮现出了那个一个看起来就三岁左右的模样，头发浓黑及地，一双血红的眼眸，耳朵很长，而且还尖尖的，整个身体黑中透红的魍魉。还有一个看起来也就一岁左右的模样，头大如斗，两眼突出，眼球似乎都要蹦跶出来了，嘴唇翻着，手里还握着一根像是脐带一样连着身体的东西，整个人肥得流油，看起来邋里邋遢，很腻的小儿鬼。
难道……
“什么意思啊？”左安一头雾水：“那个，那个……姓章的那家被瓷娃娃害成那样，是你下的手？那个特别恶心的小儿鬼和惊悚的魍魉是你放在那个瓷娃娃里面的？”
玄竹没有丝毫犹豫地点头：“嗯！”
“你缺不缺德？！”左安嗖地一下站了起来，眉头紧锁，眼眸里充满了嫌弃，整个人似乎都不好了：“你有病吗？你算计人算计的这么心安理得啊？人小孩招你惹你了？你下这么狠的手？你难道不知道会死人的吗？”
左安情绪有些激动，“你当真以为这个世界就你牛逼了，是吧？机关都要算尽了？”
玄竹被左安给逗笑了，她那双清明冷敛的眼眸里竟然透出了前所未有的温柔，浅浅地看着左安发脾气的模样，浅声道：“我没有什么不心安理得的，不过是交易而已。那个姓章的先生生意上遇到了困难，他自己求人改命道，碰巧碰到我了，我帮他改命，让他赚钱，那他不得花点东西来回报我吗？是他自己同意把他儿子的命借给我玩两天的。只是，他不知道是以什么方式罢了！可是，那也是心甘情愿的啊！再说了，我也没有要他儿子的命，只不过是想用来试探试探莫念到底有没有本事罢了！”
“你说什么？他心甘情愿？没有要他儿子的命？试探莫念的方式？万一莫念狗屁本事没有，那你不是捏着人小孩子的命玩呢吗？”左安有些听不下去了：“你怎么这么厚颜无耻啊？这是人说的出来的话吗？”
“我本来就不是人啊！”玄竹倒是回答得理直气壮：“我不需要遵守你们人类的那些虚伪道德，在我的世界里，等价交易才是原则，他想要的，我给他了，那我想要的，他也得承担……大千的规矩，就是因果……他难不成还想天上掉馅饼？就算要掉，凭什么砸在他头上？我又为什么要花功夫给他做嫁衣？”
“可是，那也是你跟他的交易，关他孩子什么事儿？”左安觉得眼前这个人的做派和那只黑狐狸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他们身在人间，却都是一副驾临于人间之上的架势！
“我说了，大千的规矩是因果，他既然愿意通过这个交易跟他的孩子种一个因，那他迟早会还他孩子一个果。关于这个问题，那就是他们的问题了！我只管我跟他的交易。”
“听你这么说，如果有人找你索另一个人的命，你只要能换到你想要的东西，你就会去做？”左安完全不理解玄竹的所想，“你交换了你自己的所想，不是也会种一个因吗？你不担心你的果？”
“有什么好担心的？天劫我都不曾放在眼里，何况区区因果？”玄竹清冷一笑：“小姑娘，你真是纯粹地可爱！人间果然是用来渡劫的，情感这么复杂！羁绊如此之多！”
神识里，青梧露出了浅浅笑意：“杉杉，别理她！没必要跟她较劲，我记得我刚刚醒来的时候，想法跟她差不多，我们两个也是花了大功夫磨合才有了今天的默契。如果你硬要跟她掰扯出一二三，估计掰扯到明年都掰扯不清楚。这么一个高修为的人出现了，还说是我的旧部，你还不趁着机会好好敲诈她一下，就别在这些小事儿上纠结了，以后她在你眼皮子底下，你可以收拾她的机会多得是。”
被青梧这么一劝，左安立马觉得非常有道理，心下瞬间一松，腹诽道：“你表现非常优秀啊，果然坚定不移的跟我统一战线！”
青梧笑容嫣然，学着左安惯常的口气：“那是！”
得到了青梧的提点，左安也真的不跟玄竹较劲了，脑子一转，问道：“你本事这么大，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那看你拿什么来换了！”
“你觉得你有资本跟我讨价还价？”左安双手抱胸，一副不得了的样子：“别忘了，你主子可寄居在我这里！”
“……”玄竹眉头一紧：“你想让我干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