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浅一咬牙一跺脚,将雪球放下,紧随着跑步。
她边跑边咬牙切齿,恨恨的,心里面挥舞着小拳头对邢澈:六叔,我一定不会让你看扁的!
一万米,多吗?
在部队中真不多。
一万米最多算作毛毛雨。
何况跑步的花样很多,负重就是最直接的一项。
除苏浅外,士兵的背上全部背负着被褥、水壶等等的东西,但依旧一个个健步如飞般。
苏浅呢?
不但未负重,速度上与之对比,也如蜗牛慢爬。
莫说凌晨五点,身体正处于疲惫期,就是她精神饱满下一万米也跑不下来!
苏浅跑了几百米,就有些体力不支了。
她在邢家虽不受宠,因六叔的照料也未受过劳苦,勉强算的上娇生惯养。
况且,她是女人!不是男人!
苏浅在心底是歇斯底里,她的速度已经降低为快走了。
额头的汗水凝结成珠子,一颗一颗的从额头到脸颊,滑落滴在衣服上、跑道上。
苏浅气喘吁吁。
她停住脚步,弯腰大口大口的呼吸着,余光竟瞥到一抹雪白的身影立在她身边,是雪球!
苏浅惊喜,小声念叨了句:还是你义气!
她刚歇息了两步,远处传来“大魔王”六叔的怒吼:“苏浅!你在干什么?跑!给我跑起来!一只笨猫都能追上你!能不能有点出息!大哥的面子都让你丢光了!”
苏浅听了,一口老血想吐出来。
她看了看雪球,眼神示意:远远的。
雪球人性化的翻了个白眼。
苏浅慢慢的跑起来,身后“嗖”的一阵风涌过,一千米的跑道,士兵们已然是第三圈了。
而她还在第一圈里挣扎着。
继父!
母亲!
邢澈的话,刺到了苏浅的神经。
她跟随母亲进到邢家,继父母亲未去世的时候,她俨然是小天使一般,每个人都对她好!
即使有坏心眼,也是留在背地里,面上一个个笑嘻嘻。
继父也对她很好,宠溺!
也是在继父身上,苏浅第一次真正体会到父亲光环的时候。
但一切,都烟消云散了!
她不能!她绝对不能丢脸!
她自己的脸可以丢,邢家的脸可以丢!但继父的脸不能丢!
继父与六叔同一部队,这是继父曾经为国争光、为国效力的地方,她怎么能背负着继父的名号,丢了人呢?
她不能!
苏浅怒吼着,身体里涌出一股莫名的力量如同箭矢一般的冲刺出去。
泪水也从眼眶里不断的涌出!
哭吧,就让我哭吧!
泪水混杂着汗水一颗颗的落下,应该没人看出我在伤心,我在哭泣吧?
远处的邢澈,眼中闪出了一抹亮光。
小小的身影在训练场上奔跑,一步一步的。
这速度,虽然有些缓慢、有些笨拙,却总比以往有些改善。
觉察到苏浅的弱点,在邢澈的眼中也越发的放大。
她……太习惯于示弱保护自己了。
撒娇、卖萌、女性化,全部是示弱的典型表现。
直接点是:太怂了。
怂的莫名其妙,怂的让人恼火。
需要改变。
邢澈把视线继续投过去,却发现,那道小小的、瘦弱的背影颤颤巍巍,摇摇晃晃的,一步一步的走着,走着,几步后,跌倒在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