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队里,苏浅吃过饭懒洋洋的转着,身后跟着吃的圆滚滚的雪球。
一大一小,反差感强烈。
现在已经是下午三点钟,她仗着六叔邢澈的名头,在已经熄火的食堂混了一顿加餐,也算吃的酒囊饭饱,十分知足。
她清醒后,一直无人安排她在部队接下来的训练,六叔也无了踪影。
她乐的悠闲。
便懒懒的逛着,引来路过的士兵们纷纷侧目,低声细语的交流。
别看苏浅平日以低调著称,但她在两个地方已经是“臭名远扬”了。
第一个地方是学校,她在实验室与李晴大打出手传的是“血雨腥风”,结果则是:男人动手打女人,还未打过女人。
两条都是大忌讳,学校里她的“臭名”是只要提起,就被嘲讽两句。
第二个地方是此刻在的部队,凌晨的突然的紧急集合、苏浅顶撞邢澈、一万米跑步三千米昏倒,种种事迹在发酵与传播。
部队与生俱来的属性就是铁血与服从。
苏浅的种种表现,也算是犯了忌讳的。
苏浅闲闲的逛,部队是在群山沟壑中建立,隐藏在茂密树林中,颇具有神秘的色彩。
苏浅也不无聊,一人一猫竟边走边点评起这里的建筑、环境甚至人,引起侧目。
雪球的开口,化作的猫咪叫声入到其他人耳朵里,但在苏浅耳朵里却是可以识别的语言。
走着时,部队的哨声突然嘹亮起来,苏浅吓了一大跳,下意识反应为“紧急集合”。
但并不是。
只见,在主干道上训练的队伍一只只的拉离开,每一个队伍都停下自己的训练,标准的立正姿势,对着主干道这边行注目礼。
远远的,苏浅听到汽车轰鸣的声音,又响又闹,她看过去,一辆两辆三辆军车穿越正门,穿过岗哨,穿过障碍,行驶过来。
苏浅赶忙的抱起雪球,后退躲避开,军车一辆辆过去,扬起阵阵尘土。
尘土很厚重,弥漫,呛的苏浅咳嗽声不断,只能用手臂捂住,屏住呼吸,她快跑出尘埃区。
心里又起了一丝的波澜、好奇,她小跑着,一溜烟的跟随着军车过去。
军车行驶过,各支队伍又投入到紧密的训练当中。
苏浅跑进,惊讶住自己的步伐。
她踌躇着,一步不敢向前。
军车已经停下,停在“军区医务室”的前面,在军车上下来的不是一箱箱的武器、医药品、食品,而是士兵!一个个士兵!一个个衣衫褴褛、鲜血淋漓、受伤疼痛的士兵!
这场景的血色瞬间如同晚霞弥漫了苏浅的瞳孔,不断扩散放大!
军区医务室里,不断的有身着医生服、护士服的男女抬着单架出来,将一个个病人抬进医务室里。
人手有些不够,便有士兵源源不断的过来搭手帮忙,在完成抬架的任务后,一个个的又离开,不造成任何的拥挤和麻烦!
井然有序!
是苏浅脑海中浮现的形容词。
这是军人!
这就是随时随地准备为国家、为人民奉献自己生命的军人。
苏浅笑了,笑的有些呛然。
她虽然是医科大学的学生,接触过尸体、解刨、血腥,但如此惨烈的场面却还是第一次见到。
这一刻,她才真正的认识到,这是部队!这是军营!这里不是儿戏!这里代表的服从与命令!这里代表的也是奉献与牺牲!
这是六叔与继父为国效力的地方!
苏浅的眼前浮现出继父的身影,那是一个下午,母亲带着她到医院。
病房里,继父全身包裹在白色绷带当中,仅有一张嘴巴、一双眼睛露出来!
她怕怕的,躲在母亲后面,继父看着她,努力的微笑,努力的伸手想去触碰她,嘴唇开启闭合,出的声音比针落在地上还小。
她想听清楚,她就靠近……可……她靠近了,继父却永远的离开了!
不知不觉,苏浅的脸颊覆盖上泪水。
苏浅的心脏也“砰砰”跳跃起来,突然,她脑海闪过一道念头,六叔?
对!就是六叔!
六叔一直没找她,不会是参与这危险的任务了吧?
苏浅为自己念头而头皮发麻,她抬手抹除掉自己的眼泪,冲进医务室里!
六叔!六叔!
你一定要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