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文理之选

林佳璇摇摇头，清冽一笑，“哪有，就比上周晚了一点点而已。”

曾笑有些惭愧，上高中后，她和佳璇的班级不在一层，见面的机会不多，只能约定每周五晚一起回家，分享一下彼此生活中的畅快和烦恼。而今天，她又迟到了。

清河一中的校园处在老城区的主干道旁，占地面积不小，平日校门外车水马龙，校内却像世外桃源般恬然安逸，洋溢着青春时代的嬉笑叫闹和朗朗书声。此时天色已晚，喧嚣的校园冷寂了下来，路灯的光很暗，映衬着教学楼旁松树的针影，遮住了佳璇脸上的心疼。她推着车闷着头走在曾笑的身侧，整个人罕见得安静。

曾笑看出了她的犹豫，笑着开口，“怎么啦？今晚不吃烤豆腐啦？”

面对自己真挚的朋友，曾笑总会流露出难得的随和与温柔。

林佳璇不好意思地捋了捋刘海，傻呵呵地笑着，“今天吃不到啦，老板回镇上看儿子去了。”

曾笑不可思议地看着林佳璇，“这你都知道？果真忠实粉，佩服佩服。”

“上周听他随口提到的，但是没有烤豆腐，还有牛肉面啊！笑笑，你饿不饿？我们去吃牛肉面呗？”

看着林佳璇单纯热络的模样，曾笑伸手拍在了她的脑门上，“天天就知道吃！你这个心思啊要是用在学习上，还用得着担心分班考试？”

林佳璇揉着脑袋，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唉，不是我不想学，我真的不是这块料啊。再说人生在世，吃喝二字，与其发愁那些得不到的东西，还不如开开心心吃两顿好的呢。”

林佳璇的处世哲学向来这样，说不上对错，却总令曾笑无话可说。曾笑看着佳璇乐天派的样子，心里浮现出一丝莫名的失落。虽然一直不想承认，但曾笑知道，对于林佳璇，她是有些羡慕的，羡慕她的乐观，羡慕她的积极，也羡慕她的得过且过，甚至羡慕她的懒散。她活得轻松而热情，甚至会用这种天真烂漫感染周围的人，让人觉得放松而快乐。

“别找那么多借口，你就是懒。”虽然羡慕，但曾笑对佳璇的评价，倒是一以贯之的。

“哎呀，我妈也这么说。但……懒就懒吧，懒人有懒福。”

曾笑再度哑言，在林佳璇面前，她那一套“用进废退，适者生存”的丛林法则从未起过作用；倒是佳璇的惊人之语，总是令她无力招架。

“笑笑，我听说数学比赛的事了。”佳璇纠结几番，还是选择开口，“你别灰心，毕竟以后还会有很多机会……”

林佳璇叹了口气，不知要如何继续说下去。

曾笑沉默着，这种沉默让佳璇害怕。

“我就是希望你快乐，活得轻松些。”林佳璇小声地嗫嚅着，“我知道第一对你而言很重要，参加联赛也很重要，但……”

“但这些都过去了。”曾笑淡淡地笑笑，“马上就文理分科了。与其纠结这些过眼云烟，还不如想想怎么在分科考试中一鸣惊人。”

佳璇没想到曾笑这次竟然如此豁达，错愕后随即露出一贯乐天的表情，“一鸣惊人，然后狠狠打那些人的脸！”

“对了，选文还是选理，你决定了吗？”

佳璇一愣，“当然是文科啊！我这个脑袋去学理，岂不是要我的命？！但是话说回来，你们肯定都会选理的，毕竟咱们学校的文科，多少年都出不了一个北大清华，也是够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