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是小桉姐冲出来拉开了厮打在一起的两人。
这一架引来了不少看热闹的人。
小桉姐大吼一声:“都看什么看!吃饱了没事做啊!”
这才哄散了围在后面的人群。
苑玲籽并不是像舒黎那种走到哪里都有玫瑰花铺路的优越女孩。
和她一起玩的女孩子所讨论的东西,所接触的圈子,总是让她眼红。
她何尝不想拥有那样的生活。
每次朋友和她谈起服装、香水、包包什么的时候,苑玲籽都摆出一副迎合的样子,和大家一起偶尔吐槽某人的审美,讲讲八卦……
然后,私下里,搜索恶补朋友们说的事情。
因为她……根本不懂。
越是这样,越觉得不平衡。
后来……
有朋友请她参加一个生日会。
苑玲籽借了一大笔钱,托别人买了很多价格昂贵的裙子、化妆品。
她还不起,又嫌百枝那样出去兼职打工很丢人。
债越欠越多。
不过,也“多亏”那次生日会,她认识了那朋友的叔叔。
一位地产大亨。
之后又开始混迹在各种舞会、酒会中间。
最后连酒吧都锁定了。
每天从不同的车上下来,再踏入不同的车里……
就像是要给一块腐烂的蛋糕重新涂上一层奶油一样。
甜腻而腐烂的味道。
她自嘲般地冷笑着,松开了紧紧扯着的百枝的头发。
乔百枝脸涨得通红,因为缺氧而大口地喘着气,眼角有淡淡的泪痕。
她紧紧盯着苑玲籽的脸,像一只绝望而倔强的小兽。
苑玲籽拢过一把乱糟糟的头发,看到刚刚涂上的口红已经蹭到了下巴上,伸出手指抹了抹,斜睨着她说:“按你想的做吧,我无所谓。和你道歉了啊。”
若无其事般,对苑玲籽来说,似乎只是发生了一件,像是在挤公交时不小心踩了下旁边人的脚一样,微不足道的一件事。
倒显得百枝有点无理取闹了。
旁观的人当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只是看着这两个人的笑话。
哪有什么施害者和受害者之分,在群嘲的目光中,都一并沦为演滑稽戏的小丑。
那么恶劣不堪却还是皱着眉观看。
苑玲籽撞开挡路的人们,跌跌撞撞地下楼了。
有人目光追随了一阵,后来又觉得无趣,渐渐散了。
小桉扶着乔百枝,帮她洗了洗脸,梳理了下头发。
百枝左手手臂上,有几道深深的抓痕,泛着紫。
冷水的刺激下,渐渐恢复了痛觉。
之后她真的就,再也没见到过苑玲籽了。
学校那边通报批评过苑玲籽多次旷课,可她现在变本加厉的,大家连她的影子都捕捉不到。
整理学年总结时,每个部门照例上报自己部员的工作情况。
艺术社那边,当然也有人向舒黎汇报了有关苑玲籽的事情。
“怎么会找不到人呢?她又不可能凭空消失的,”舒黎皱皱眉,简单翻阅了一下有关苑玲籽的那部分资料,便起身说,“你们去忙吧,发生这样的事不是我们能够解决的,交给学校就好。至于她这学期的工作评分,如实评就好。留任问题另加考虑。”
她挑挑眉:“懂我的意思吧?”
那人点点头,在留任备选名单上,轻轻划掉了苑玲籽的名字。
消失掉的人总带着一种荒凉而孤寂的色彩,那些如潮水般汹涌的言论最终还是会被浩瀚的海洋平息。
偶尔再被提及,也不过是一声悲凉的叹息。
校方的处分是……
开除学籍。
只是四个字的重量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