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看王上着实醉了。”陵安嘴角勾起一抹苦涩。“天色也晚了,王上还是回寝宫歇息吧。”
“唔……嗯……”执明含糊不清地说着些什么,用头蹭了蹭陵安的衣襟。
“快把王上送回去歇息。”陵安把执明搀扶着送到太监手里。“别忘了叫御膳房去做些醒酒汤。”
“唯”两个小太监赶忙搀着沉重的执明,走出了桓容殿。
送走执明,陵安心事重重地坐了下来。看着满桌的残羹,陵安紧绷的心一下子断了弦。他随手拿起执明用过的酒杯,自斟了一杯酒。
“陵安,你还是悟了吧。”
一滴眼泪顺着那白皙的皮肤倾淌下,“嘀嗒”一声落尽酒盅里染晕开来。
“大人”一个小侍卫走了进来“天色已晚,请大人移步回府吧。”
“王上赏了臣一杯美酒,臣不饮,岂不有违王令?”
“那敢请大人饮酒之后就出宫吧,马上就要到关锁宫门的时间了。”
“吾晓矣。”
陵安仰面喝尽,拂袖离去。
“公子,公子”
王宫外等待陵安的侍从赶忙举着披风迎上来。
“虽是到暮春了,可夜间还是有些冷,公子穿的太单薄了。”
“我不想坐马车,你们先回去吧,我步行回府。”陵安拨开侍从递来的披风。
“这……”两个侍从对视了一眼“诺”
暮春的夜晚确实有些微寒,小风轻嗖嗖的吹拂着陵安的面颊。不是故国的气息,从深深的宫门中飘逸出的羽琼花的气息着实让人头疼。
“王兄啊王兄”陵安喃喃“你何苦执着于这天下呢?!这天下有什么好,值得你牺牲了裘家和公孙。”
“现在,真正是孤立无援啊。”
陵光独自走了一阵,月亮越升越高,拨开蒙蒙的云雾,在黑暗的小道上撒下一地碎影。四周安安静静,只听见低咽的风声和陵安的脚步声。
“是谁鬼鬼祟祟的,给本君滚出来。”
陵安虽然已醉,但听力还是异常地机敏。
霎时,从巷子的前后和围墙上跃出无数黑衣人。陵安接着月光掠了一眼,堪堪有十几人。
“藏头露尾,宵小之徒。”陵安眤着眼睛,打量着站在最前面的一个黑衣人“慕容黎也太沉不住气了,在天权就想杀掉本君。他若想取我性命,如何不敢亲自动手,差使一帮乌合之众,真真有辱他瑶光王子的身份。”
“你还是揭掉面巾吧方夜。”
方夜一怔,竟乖乖的撤下了面罩。眼前明明是一张和陵光九分相似的脸,眼神却透露出一股叫人不敢久视的杀机。他夜去天璇盗取裘振的佩剑之时,偷偷窥见过陵光王的容貌,当时也惊为天人。只是那神情倦怠雍容,楚楚动人,难得不有人不心动的。因而着实很难想象这张脸能有如此英气的神情。
趁着方夜走神的空档,陵安看准时机一脚踢翻了离他最近的一个刺客,抢来一把剑,连杀几人。
早在陵安和陵光还小的时候,就跟随裘振的父亲裘天豪学习武艺。陵光文才颇丰,陵安武功更胜一筹,与裘振其实不相上下。不过陵安毕竟比裘振小了两岁,拼蛮力还是多少有些吃亏,所以裘天豪着重教他轻功较多。因而陵安的轻功着实厉害。他总是出其不意绕在他人身后,以快以险取胜。
方夜和他交手时,也被他虚晃一枪。得亏方夜身经百战经验丰富,陵安的剑锋擦着脖子过去,方夜差点血溅当场。
方夜看着眼前这个十八九岁的孩子,那种眼里透出来的威慑力让他不由自主的想到了慕容黎。此人坚决留不得。
方夜心一横,出其不意地转腕把剑锋冲着陵安的心口扎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