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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初露锋芒

凉秋九月,城外草衰。空中满布霾云,铅块似的阴灰翳重,城外景色萧条荒寂,看样子是将落雨的征兆,山郊野地逢上如此天候,委实着人难受……

唐笑笑两人负着唐斩,不识路径的狂奔一阵。

未见王寇众人追来,松了口气……

唐笑笑面色凝重地道:“盈妹,这可如何是好。偌大个地方,你我不识一人。这位大哥恐有性命之忧,急死我了……,”他俯身将唐斩卸下……两人满脸愁然。

唐斩蜷缩在草地上,冻得有点哆嗦……唐笑笑不敢生火,这暮黑天气,几里外部瞧得清楚,恐王寇诸人追来……

正值无计,唐斩醒了,艰辛地说道:“小兄弟,沿此路三里有家山庄,庄主楚怀元与我是旧识,自会助我。”两人大喜,依言而行。

三里外是座建筑虽嫌古旧,却有气势,相当宏伟的四合院宅居。

两人负着唐斩而至,唐笑笑打量着这宅院“落云庄”,朱门半掩,斑驳的漆色诉说着历尽岁月的沧桑……

院内一小厮正在扫落庭院,唐盈银铃般的声音,拱手问道:“这位小哥,烦请通报庄主,说有旧友来访。”

这小厮打量着众人,见这少女杏眼圆睁,梨窝带笑,甚是可人。那身材魁梧的俊朗少年背着个蓬头垢面的大汉,确似不伦不类。

他言道:“诸位何人?我好通报庄主。”

小厮心底玲珑,见三人必有事情求助,恐给庄主惹来麻烦,故问姓名。

唐盈也知其意,娇笑道:“小哥无须担忧,就说姓唐的旧友来访,只管通报便是。”

约莫片刻,见一灰布衣挂,脸容上皱纹折布纵横,沟纹深刻,粗犷中带着一般子霸气的汉子踏步而来,爽郎的道:“不知哪位朋友到访?”

唐斩闻声,抬眼艰辛地呼了声:“楚兄弟。”

楚庄主闻言,面色一怵,道:“这是何故?大哥,为何伤得如此严重,快入内室。”扭头对那小厮道:“小竹,你骑马速去夷陵请朗中。”

唐斩胸骨三处折断,虽外伤甚重,幸未伤及内腑。

郎中敷药开方后,对楚怀元道:“楚庄主,贵友须静心休养,十日内切忌与人动手,不然恐有性命之忧。”

唐斩睡下,楚怀元请唐笑笑两人去前厅叙茶,细问经过……

听得王寇业已到夷陵,不禁忧心忡忡。他曾是锦衣卫百户,三年前与唐斩同时叛出,避祸夷陵。

两人担心严嵩的追杀,分开后,各自匿居。

楚怀元买下这座宅院,相安无事。

原以为风波已过,万没想到该来的还是来了。

楚怀元担心此事会牵扯唐笑笑两人,心有歉意地说:“唐兄弟,唐姑娘,如今大敌当前,王寇那厮绝不会放过我与大哥。此事与两位无关,还是速速离去,大哥,我自会照顾。”言毕,朝二人鞠了个躬。

唐笑笑豪气地扬眉道:“楚大哥,无须担心。那狗贼也不会放过我和盈妹。”遂将锦衣卫追杀事情告知。

“请勿见怪。兄弟,实是担心怕牵扯二位。既是如此,两位在庄内安住几日,料那狗贼一时也不会追来,待大哥醒了再做打算。”说毕,楚怀元吩咐小竹,把西面两间客房打扫,安住。

唐斩醒来已是第六日,郎中的方子外敷内调,伤势渐好,已能开言:“唐兄弟,感谢仗义相救。”

“大哥,勿须客气。我俩与王寇也是生死敌人。只是小弟技艺不精,不是那狗贼的对手。”唐笑笑瞟了眼唐盈。

王寇根本就不认识他,他这么说是把自己当成唐盈的心上人。

“大哥,你与王寇是师徒,他凭的对你如此下狠手?。”唐盈不解问道。

“嚇,师徒?他只想着如何给严氏父子卖命,早似我为眼中钉。”唐斩冷笑道,“三年了,从未间断对我们这几个老兄弟的追杀,要不是我和楚兄弟藏匿得好,早让他带锦衣卫灭了。”说完,激动得浑身抽动……

“兄弟,姑娘,你们记住,遇上他,千万小心。这厮的一刀封喉是我教的,也不是什么招式,以静制动,找到破绽出手,一刀致命。锦衣卫,都是要经过残酷的训练方能获得生机。对敌不计生死。要对付王寇,唯有以快制快,出手的动作比他更快,方可搏杀他。”唐斩咽了口,顿言道:“他与我曾执行任务比试刀法,半柱香时辰,我斩杀三十人,他斩杀二十九人。我是袖内短刀,他的断魂刀比我长三尺。我只是胜在身法上,刀法速度确不及他…。”

听得唐笑笑与唐莹盈面色骇然,心中暗道:“怎么可能做到?”

三人正说着……

忽闻院内激烈地打斗声,唐斩面色一变,呼道:“扶我起来,速去看看…”

步出内室,院内楚怀元正和五名锦衣卫在生死相博,小竹直挺挺地倒在庄门口,血肠四溅……

院内一骨瘦矮子领着三十来人围住场内,桀桀地阴笑:“嘿嘿,老楚,乖乖地把唐斩交出来,饶你不死。”

唐笑笑与唐盈两人瞧得真切,这人正是与唐盈搏斗的矮子。

唐斩看出楚怀元心智已乱,性命堪忧,急喝道:“住手……楚老弟,快请退下。”

确是晚了,楚怀元发了疯似的挥刀向五名锦衣卫砍杀……

五名锦衣卫列起阵式,前面两人轮起斩马刀,一自前而后。后三人,一自后而前横斩,将楚怀元截为三段……

看到兄弟惨死,唐斩“噗噗”两声,吐出血,伤口兀自崩裂,鲜血散满了胸前……

唐盈见到这一幕,失声尖叫。

那矮子见他们三人,吆喝道:“来得正好,格杀勿论。”

三十几名锦衣卫挥刀狂奔袭来……

唐斩已知自己无力动手,喝道:“二位速走,休要管我……。”

唐笑笑也慌了,他没遇到过这样的生死阵战。也不知如何应对,心里凉意渐起……

唐盈倒还冷静,娇叱道:“笑哥勿慌,你护住大哥,快退……”言罢,一把暗器飞出,钢鞭展开,横扫过去……护着唐笑笑与唐斩往内室撤去。

冲前的两人躲避不及,被暗器击中,翻身倒地。

一人确架住了钢鞭,唐盈倒飞三尺,将这人带到近前,手中扬起两枚透骨针,向那人迎面射出,提足踢中那人胸前铠衣,借力又倒飞,撤进内室……

唐盈慌了,身上兜内暗器用完了,自己的钢鞭也抵不住这几十名大汉的冲杀……所幸这内室不大,锦衣卫只能鱼贯而入,不像在院内能合围砍杀。

四名锦衣卫冲入内室,挥刀砍来,唐盈钢鞭施展不开,只能徒手相博。

她一女子哪经得起四名大汉的冲击。

唐笑笑眼见心上人危险,情急之下,展开癫步,挥拳拦截。

他的两腿不停地抖动,犹如疯癫之人走路,东倒西歪躲过了两名锦衣卫的劈砍,旋即转身靠近,疯拳出手。

疯拳看似犹如疯汉在挥拳乱舞,确是招招朝着致命部位击打。

唐笑笑这段时间修习洗髓经,内力也有了劲道,疯拳使出来,夹杂着呼啸声,击中这些锦衣卫的面,胸,手…四处骨裂声起。

冲进来的五,六人,被他打倒在地,嗷嗷大叫……捧胸,揉面,搓手,狼狈至极。

屋外的人不知里间状况,又冲进来六七人。

那矮子当先冲入,手持利匕,身形极快,带着急风刺向唐笑笑……

唐笑笑杀得似痴似迷,近似疯狂。

根本不管是谁,迎面照打,矮子的匕首插进他的左肩,正待从上直下抽刀。

唐笑笑吃痛一吼,双拳猛击矮子的的太阳穴。展开癫步,一腿踢出,那矮子被踢得平飞出去,胸骨踢裂,碎骨倒插入心脏,整个面部凹进去,眼部凸起,七孔流血,死状极其恐怖……

唐笑笑一歪一拐,避开了后面三人的斩马刀,双拳分击两人面部,一腿扫断了另一人的脚踝……

三人同时倒地。

屋内的另外两人何曾见过这样的打法,唐笑笑被噴溅了一脸的鲜血,左肩受伤,血红透了前胸,模样狰狞可怖。

他怪笑道:“跑什么,再来。”吓得那两人逃出内室,屋外几人见他如此勇猛,哪敢进来……

屋内哀嚎不断……

唐笑笑吼道:“小爷,不想杀人,快滚……。”三个能起来的,慌忙逃出……

他呼了口气,拔出插在左肩的利匕,血流如注,顿时力竭,瘫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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