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的冬季,天气湿冷。我网购了一台电暖宝放在阁楼的书桌旁,打算写一个悬疑小说。当我敲下九万多字的时候,因为某些原因,这个故事被迫以“未完待续”的状态锁在我的台式机中。
时光让这台内存不足的老电脑渐渐积满灰尘。我开始用新的笔记本撰写专栏。写写影评,写写随笔,也写了一些短篇,写来写去,始终没有续写长篇的冲动。直到有一天上阁楼翻找旧物,我发现了那台套着塑料袋的电暖宝,随即,我看到了十年前在它的微温里写作的自己。
十年,恍如一梦。然而,梦里不知身是客,只有回头看的时候,我们才会说:“哦,原来如此啊”。就像这部小说中的很多悬念最终被解开时一样,唏嘘、怅惘之余,也伴着几分满足。
事实上,当生活处在现在进行时,我们很难理性地去看待当下,总想着用自己的行动力来改写上帝的剧本。也许,生活的乐趣也正是在于“不知身是客”,每天才会充满悬念,我们才会兴兴头头地奔走,迎接每个晨昏。
回想当初,我有位闺密看了这半个故事,凌晨两点钟打电话来说有个片段竟把她看哭了。那是十年前的她,刚刚开始谈恋爱,会为半个故事哭泣,会为爱人的一个眼神彻夜不眠。我不知道现在的她看小说还会不会流下鳄鱼的眼泪,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她现在每天都睡得像猪一样,早已换作别人为她彻夜不眠。
也许,她自己都还没意识到,她就是这部书里“灿灿”的性格原型,也是众多角色中最可爱的一个。
改变的当然不只是我的闺密。我再次启动旧电脑,发现那个小说中的很多生活情境都与现在大不同了。比如十年前没有微信,手机的作用主要是联络。与现在相比,那简直是一个冷兵器时代。于是,我开始修改,给了他们许多新式武器,好让他们赶上这个时代。旧稿改着改着,就停不下来了。常常是这样,新增五千字,删除两万字。最后,之前的九万字被修得片甲不留,整个故事也呈现了新的状态。
如今全书已完稿,在键盘上敲出最后一个符号后,不知为何,我仍然感到它是“未完待续”的,那些小说里的人还在说,回来,将梦境继续下去!
梦,是我们午夜场的电影,我喜欢。
现在,月亮已经出来了,你准备好了吗?来作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