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我就随便做了,大叔,你能吃辣吗?”季清月顺口问。
谢招隐闻言忙点头:“可以,我老爱吃辣口的。”
“要是你能把肉弄大块点,那就更好了。”谢招隐说着,忍不住伸手挠了挠脖子,饶是再脸皮厚的他,对自己的不客气也有些不好意思。
倒是季清月看见他这模样忍不住一笑:“行,我就把肉切大些,大家吃个够。”
“成,这些野鸡我来处理,季姑娘你去切点菜就行了,这活儿血腥味儿重,还是该我们男人来。”谢招隐说完,也不等季清月反应,夺过她手上的刀,便利落地处理起野鸡来。
季清月见此也不客气,想了想,便提了一直野兔去了隔壁的陈大娘家,换了一个熬汤的罐子回来,家里野鸽最好用这种陶罐熬出来,那汤极为营养,对两个病患的身体都有帮助。
季清月回来的时候刚好碰到从季家二房回来的季宸远,他还是去找了季崇元,请他明天帮忙一起把猎物卖到镇上去。
平日里季宸远跟二房三房之前的关系并不亲近,但如今分了家,早上也是季崇云带着几个兄弟一起过来帮他把老宅简单收拾了,不说季刘氏是怎么样的人,但季家有些堂兄弟还是可以交往的。
他要的是独立,而不是众叛亲离,该亲近的他也会亲近,只是会比以前更有分寸与底线。
二则,他是为了感谢当初季崇云的帮忙。
他稍微一打听就知道当时发生在田垄上族长没有继续去季家的经过。
季崇云跟季明兰帮了囡囡,他自然会感谢,这次的机会刚好,既向宗族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也还了季崇云的恩情。
“爹,他们没为难你吧?”季清月有些不放心,但从季宸远脸上她也看不出有什么情绪。
“没事,你二堂伯是个靠谱的,他不会计较那么多。”
“那明天就你跟二堂伯两个吗?要是人少,我早点起来把你们的早饭做好,你给二堂伯也带去。”季清月便道。
季宸远点头:“好。”
解决了这件事,季清月便快步进了厨房,把谢招隐收拾好的野鸡肉提了进去,开始做晚饭。
季宸远直接进了季弈然的房间。
“爹,你回来啦。”季清宁乖乖地从榻上滑下来,只见她手上还拿着一块不坏不好的布正绣着花。
“爹,清宁告诉我,外面的猎物都是清月打的,可是清月她……”哪里会做这种事……
季弈然俊秀的眉微蹙,眼底带着想不透的惊讶。
“清月力气本来就大,以前我只是不让她出去,希望她养成大家闺秀,不想让你娘失望。”
“但是经过这次的事,你认为我们还应该像以前一样?把清月清宁都养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
“不,我觉得以前都是我错了,清月现在无论有多能干,我都不会觉得意外,因为这是她的本性,以前只是被我们压制住了罢了。”
“你作为大哥,我也没有什么想说的,但唯一一条,便是一定要保护好妹妹们,这是你和奕风这一辈子的职责,永远都不能忘记。”
“爹,我不会忘记的,我会用我的生命保护清月和清宁!”季弈然的眼眸有些红,硬声保证道。
季宸远看了他一眼:“你这么想就好,家里我们是男人,不保护女人,谁还保护她们。”
“嗯,这件事都是我不好,我不应该把清月一个人留在家里。”季弈然拳头狠狠地砸在床上。
季宸远并没有阻止他,他的儿子就应该顶天立地,保护家人,做错了自然要受到责罚。
“对了,你在县里遇到了什么事,受了这么严重的伤。”
季宸远坐在一旁的长木凳上,一脸平静的问。
季弈然看了他一眼,好一会儿才低着头吐出两个字,“县衙。”
“什么意思?”季宸远眉头瞬间一皱。
季弈然知道自家父亲的能力,也不敢欺骗他,便干脆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
“我在你们走后,平时去学院读书,一旦有空,就会去县里一家大户平家做活儿,因为他家价钱较高,平时也会吸引很多人去上工,我也是很难才得到这个机会。”
“之前我都没有出过什么事,只凭自己的本事认真做活儿,但那天我跟几个平时在一起做活儿的兄弟一起离开不久,竟有一群人追了出来想要杀我们。”
“我们大多是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又如何躲得过那些大汉的追杀。”
“好些兄弟当时都被杀害……”季弈然摸了摸自己的伤口,脸色微沉:“我因为多了一些成算,便多逃了一些距离。”
“后面在生死存亡间,便碰到了谢大哥他们,这才救了我一命。”
季弈然想起那时血红的刀,以及完全不慌张的那群大汉,心里哪里不明白。
何况他还认出对方身上穿的衣服,正是家奴才会穿的。
所以,当时追杀他们的,一定是某个富商或者地主,甚至也有可能是官。
但当时他们已经离开了平家所在的那一大片富人区,一时根本不知道这些家奴来自于哪家。
他担心给家里惹来麻烦,当时被谢凌景救了后,便着急地赶了回来,根本不敢耽搁。
只是离开前,隐隐约约听到那些家奴口中说的是打杀家里的刁奴。
奴隶在有钱人家的眼中根本不算命,所以当时即使血洒满地,也没有人敢管闲事。
“家奴?”季宸远眼睛一眯。
随后猛地看向季弈然:“你是否跟哪个官家签过什么契约。”
“我只跟平家签过做工契约,当时大家都要签,我看了看,觉得没问题,便就没有在意。”季弈然说着,声音中闪过一抹迟疑。
“我记得,好像我只签了一份,但是有几个认识的大叔好像之后还签了其他的,听说工钱也会多一些。”
“但当时我没有那么多时间,也不想耽误学业,便没有再签,之后也没有人找我,我也就忘了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