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钰,诗文她们约我去玉华酒楼吃饭,既然遇到了不如一起去?”张灵君依然面不改色。
何诗文性子冷淡,骨子里骄傲自满,都要请你吃饭,不就是暗示你要嫁入皇宫了,了不起了!大皇子那种男人,若是没那身份,给她提鞋她都嫌长相太次,再说,这皇子还能作多久谁知道,说不定哪天皇帝换了皇子身份也没了。
潇钰跟人斗嘴,从来不讲风度,反正让对方不爽快就行了,简单有效。
“叫我永乐郡主,先生说过,直呼人名不礼貌。”潇钰摩挲着手上红得刺眼的手镯,看也不看张灵君。
张灵君气急,就你潇钰那人品也好意思教训我,说先生教过?岂不侮辱先生两个字,不过她要嫁给皇子的人,总不能跟她一般见识在大街上吵架,皇室女子讲究礼仪,现在该称呼潇钰郡主确实没错。
“哦,我差点儿忘了,你因祸得福,我还没祝贺你。”张灵君说得阴阳怪气。
潇钰瞥她一眼,那虚伪的笑看多了看着都影响胃口,因祸得福不就是暗示她被男人退婚的事情吗,怎么还是老段子嘲讽她,没点新花样,无趣。
“本郡主不想和你扯家常,我时间很宝贵!对了,你哥的脸恢复了吗?”潇钰说着一甩马鞭,张灵君直感觉脸上一股冷风刮过,赶忙往边上让开,差点摔倒在地。
我哥刚因为你被甩坏了脸,又想让我摔跤吗,真是该死,该死的潇钰,我迟早会收拾你的,给我等着,可是潇钰看也没多看她一眼,打马而去。
张灵君脸都白了,气啊!气死了。
“灵君,我看到诗文早就上楼了,赶快走吧!”逸安公主出现在她身后,拍怕她的肩膀。
“该死的潇钰,越来越张狂了。”张灵君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嘴唇都咬疼了。
“她刚被皇上封为郡主,以她的性子,肯定得给咱们炫耀炫耀,不过有什么用,还不是嫁不出去,别跟她一般见识。”逸安公主轻声安慰。
这逸安公主是当今皇上的侄女,算起来也是潇钰的远房姐姐,她爷爷那一辈跟当今皇上的父亲是亲兄弟,可是由于皇室斗争,建仁帝对她父女并不待见,出于安抚的意思,她父亲有一个虚有其名的亲王称号,没有实权。
潇家之前对皇室的影响巨大,直接参与了支持当今皇上争夺皇位的行动,她父亲这一脉培植的势力尽数被潇海天清理干净,否则,逸安公主的日子会比现在好过得多,她对潇钰也就没法喜欢了。
“郡主,灵君,怎么才来。”一向淡性子的何诗文今天热情了很多。
“刚才灵君遇到了潇钰,耽搁了片刻,这潇钰也是的,说话做事是越来越嚣张了。”逸安公主说明原因。
“我看她还能得意多久,等我成婚了,一定撕了她的嘴!”张灵君提起潇钰就气不打一处来,耍嘴皮子从来没从潇钰那里讨过好处。
今日本来想仗着刚跟皇子订婚,肯定能压她一头,哪知潇钰一点儿不给她面子,还嘲讽她哥,又用马鞭吓唬她,简直岂有此理。
“灵君妹妹别生气了,潇钰性子要强你又不是不知道,再说你不久之后都要嫁入皇宫了,此时又何必跟她计较。”何诗文说起话来轻言轻语,让人如沐春风,也不肤浅地说潇钰过分的坏话。
“诗文说得对。”逸安公主给张灵君递上一杯香茶。
“今日我们姐妹相约到此,就是为了祝贺妹妹你的,来这是姐姐的小心意!”何诗文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
逸安公主也给张灵君准备了礼物。
张灵君有些脸红,终于还是不能嫁给自己喜欢的男人,婚姻大事就要尘埃落定,她是有些失落的。
她其实倾慕的人是秦风,也没少暗示过,可是秦风丝毫没有给她回应,不过也好,不能得到秦风那样天下闻名的才子,皇子也是最好的选择了。
“谢谢你,郡主、诗文。”张灵君深呼一口气,抛开那些凌乱的想法。
……
是夜。
潇钰堕入梦中。
她看见自己深处一片白茫茫的世界,冷得瑟瑟发抖,这是深冬了吧!
“潇钰,永乐公主,你该去死了!”一个犹如鬼魅般的声音响在她的耳畔,她想开口大骂,谁敢诅咒她,还有她是郡主,不是公主,可是她发不出一丝声音。
接着,她看见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倒下了,倒在冰冷刺骨的雪地里,身上雪白的鹅绒宫裙与白雪融为一体,远远看去,只看到她身上披着一件火红的狐裘皮大衣。
那如血的颜色光彩夺目,在她倒下的地方,有一滩血迹显示她重伤身亡,血迹慢慢扩散开来,像极了一朵妖艳的玫瑰花。
还好,她死得不是太难看,即使死在冰天雪地之中,任谁看见也知道这是一个绝色的女子,她禁不住高高地扬起下巴。
没多久,一个身着暗红色裘衣的男子,一步一个脚印地向她的身体走过去,看得出他走得非常吃力,也许不是因为积雪太深,而是他的脚步太过沉重。
“大人,她!死了。”身边的护卫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颤颤惊惊地向他禀报。
男子突然单膝跪倒在地,用哽咽的声音开口道:“对不起,我来迟了!”
梦里的潇钰能感觉到男子痛彻心扉的伤感,她对这男子还有一种发自内心的亲近感,她似乎想开口对他说:“如果有来生,你不要迟到了!”
可是她什么也说不出,男子把她的尸体轻轻环抱在怀,一步一步往官道上走去,从梦里的角度看过去,潇钰觉得男人的背影很英俊,还有一种上位王者的霸气,可是此时她总觉得这个男子的身影看在眼里怎么如此落寞。
“黄泉路上,你不会孤单!”她突然感觉有一只手轻轻整理着自己的鬓发,带着冷冰冰的触感。
“他们说这是你的命,对不起,我没能逆天改命!把她厚葬!安置好她的家人!”男子猛然起身,头也没回一步踏出。
从始至终,梦里的潇钰都没能看清男人的面庞,他的脸似乎被一层看不见的薄雾胸罩着,她就是看不清楚。
她真死了?要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