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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寿宴

及至到了太妃寿宴这一天,后宫中一派热闹非凡的景象,朝中权贵的夫人及千金都来拜寿,最引人注目的就是翰林学士崔大人家的女儿崔兰林。这崔兰林比同昌公主大两岁,极为讨人喜欢,太妃与皇帝都很喜爱她。皇帝更是收她为义女,号永乐翁主,足见皇上对她的喜爱。

那永乐翁主一来就偎在太妃身边撒娇,丝毫不顾众人的眼光。韩国夫人心中颇不是滋味,自己的女儿昌宁公主是真正的金枝玉叶,也没有见皇帝与太妃如此喜爱。更不用说是母妃出身低贱又早死的安化公主和昌元公主了,她们只能坐在末位。

郭淑妃与同昌公主一同来到,这同昌公主已然有了女儿态,越来越像郭淑妃,郭淑妃当年号称长安第一美女,且保养得宜,与同昌公主站在一起,皆是明眸秀靥,玲成可爱,姿色娇媚,竟然像两朵娇艳的姊妹花。

她们一出现,就成了全场的焦点,皇帝更是急忙要郭淑妃与同昌公主坐在他旁边。郭淑妃十分得意,更是若有若无地瞄了杨瑜一眼。杨瑜淡然一笑,却见同昌公主对她微笑,杨瑜心中一暖,这公主却是个可人儿。

与同昌公主相比,那永乐翁主就失去光彩了。永乐翁主心中颇不是滋味,却也无可奈何。

王贵妃为了办这寿宴可是煞费苦心,不仅布置的大气却不奢华,菜式也是精挑细选。太妃乃是节俭之人,不可过于奢华,便选了些清淡的菜式,如水晶冬瓜饺,莲叶羹,珍珠翡翠白玉汤等。太妃甚为满意,频频对王贵妃微笑。

司乐坊亦派出了最好的乐工,李子衿也在此之列。首先演出的是李可及精心排演的歌舞《麻姑献寿贺千秋》,歌者委婉动听;舞者飘逸不俗,实在精彩万分!

接下来就是后宫妃嫔为太后献艺了,只见那王婕妤弹了一首琵琶曲《阳春白雪》,赢得满堂喝彩。落座之后,王婕妤颇为得意,不想崔婕妤笑道:“姐姐可别高兴得太早!”说罢起身表演了起来。

原来这崔婕妤十分聪明,知太妃不喜舞刀弄枪,就以缎带待之,编出缎带舞,其柔中带刚,挥洒自如,如行云流水,别有一般风韵。此舞十分特别,皇上更是连声叫好。崔婕妤媚眼如丝,更是传递着相思之意。太妃虽然不喜崔婕妤,但此舞的确不俗,就赏赐葡萄美酒一杯,以表示嘉奖。那崔婕妤出尽风头,更是喜不自胜

而雷姬盈盈出列,道:“雷姬无才,唯有精心刺绣一幅,望太妃寿比南山!”早有宫女将绣品打开,竟是一幅寿比南山不老松,栩栩如生,精妙非凡。太后甚为满意,便赏赐了玉如意。那崔婕妤更是忿忿不平,轻声道:“果然是个绣娘!”王婕妤却笑道:“崔婕妤似乎忘了自己的出身了!”

却听同昌公主道:“雷姬娘娘真是技艺非凡,同昌所绣都要拿不出手了!”早有宫女打开,竟是一幅弥勒佛像!真是惟妙惟肖,淋漓尽致!把和蔼慈祥、满面笑容、豁达大度、坦胸露腹的慈爱形像完全绣出来了。众人皆惊叹,同昌公主竟如此的非凡技艺!

雷姬叹道:“与公主相比,臣妾真是自惭形秽!”太妃更是把同昌公主叫到身边,亲手喂她吃了莲叶羹,让一众公主羡慕不已。

接下来表演的就是杜陆二位采女,杨瑜看了看韩国夫人,发现她露出淡淡的微笑,不知怎的,杨瑜觉得不妙。果然,那杜陆二人一身汉宫装扮现身,虽然千娇百媚,杨瑜就发现太后面色一变!那二人浑然不知,依然努力在跳踏鼓舞。韩国夫人似不经意地道:“这人这舞竟让本宫想起两位美人来!”原来这陆采女身材纤瘦,弱不禁风;杜采女体态丰盈,妩媚动人。她二人如此装扮,竟神似赵飞燕与赵合德!

汉成帝刘骜的第二任皇后赵飞燕,她妖冶冷艳,舞技绝妙,与妹妹赵合德同封昭仪,受成帝专宠近十年,贵倾后宫。

赵氏姐妹虽得专宠,但从未怀孕,她们害怕别的嫔妃怀孕生子,威胁后位,就疯狂地摧残宫人。“生下者辄杀,堕胎无数”。当时,民间就流传着“燕飞来,啄皇孙”的童谣。宫女曹宫生一男孩,竟被逼死,皇子也被扔出门外。许美人生一子,赵合德哭闹不已,逼迫成帝赐死母子。色迷心窍的汉成帝,年已不惑,膝下尤虚。

赵飞燕还秽乱后宫,与人有染,赵合德更是用媚药迷惑君王,让皇帝死在温柔乡里!

这赵氏姐妹乃是红颜祸水,秽乱后宫之人!她们二人如此装扮,怎么不叫太妃脸色大变!

这舞就是跳得再好也无用了。太妃不语,只是用余光看了一眼王贵妃。王贵妃心中一凛,自己实在是百密一疏,没有好好先排演一遍节目。一曲舞罢,太妃淡淡地道:“二位采女真是蕙质兰心,这几日不如跟着哀家抄写佛经,修身养性如何?在后宫中不可浮躁,一定得心平气和才行!”

她二人虽然不知何处不对,但太妃语气中的不喜还是听得出的,忙跪下应允。待她二人退下,郭淑妃娇笑者道:“臣妾无才,唯有献上一宝物,以贺太后千秋!”便命人拿出一件衣裳来,道:“此衣换做火蚕衣,薄如蝉翼,却异常保暖,就是冰天雪地也不用怕,臣妾现在年轻用不上,臣妾想太妃一定会喜欢!”皇帝赞叹道:“爱妃真是心思缜密!”郭淑妃柔情似水:“臣妾与皇上一同孝顺太妃!”皇上暗暗握住了郭淑妃的手。太妃却是不喜,那荣姑姑更是嘟囔:“这不是明摆着说太妃老了嘛!”太妃云淡风轻:“收着吧,总有一天用得着!”

韩国夫人坐不住了,起身道:“太后,昌宁和七郎八郎要给太后贺寿!”只见那昌宁打扮做麻姑模样,二位皇子打扮成童子,十分可爱有趣。他们三个奶声奶气地道:“愿太妃长命百岁!”老人家总是喜欢儿孙绕膝的,太妃不禁笑道:“真是乖孩子,来,将他们带上来,随他们喜欢要什么都好!”

王贵妃更是拿出一幅字画,上写“金母晋桃开绮席,素娥分柱酿琼浆”太妃也赞许道:“王贵妃不愧是书香门第出身!”

太妃就赏赐了些玉器给王贵妃。

“呵呵呵,母妃!儿臣来晚了!”原来是昭王,太妃不禁笑道:“哀家还以为你这不孝子将哀家的生辰都给忘了!”

皇帝也道:“皇弟来迟了,该罚该罚!”昭王笑道:“好!臣弟自罚三杯!”说罢拿起酒杯一饮而尽。太妃笑道:“这么多天你去了哪里?”

昭王笑道:“儿臣去了蜀地为母妃置办寿礼!”早有宫女将一副绚烂之极的蜀锦打开,原来是一副万年益寿图!以经向彩条为基础起彩,并彩条添花,其图案繁华、织纹精细,配色典雅,独具一格,美轮美奂!

众人皆是一片赞叹,色彩丰富、层次分明,显得格外富丽堂皇,花鸟虫兽,栩栩如生,活灵活现!皇帝赞叹道:“皇弟真是一片孝心,竟远去蜀地为母妃置办寿礼!”

太妃脸上有光,不禁将一枚七色琉璃送给了昭王,那七色琉璃流光溢彩,也是不可多得的宝物!

永乐翁主不禁在一旁着急:“太后妃兰林还没有表演呢!太妃把好的都赏赐了,那兰林怎么办!?”说罢,竟撒娇起来,太妃不禁被逗乐了,笑道:“好好好,只要兰林表演得好,哀家的珍宝随你挑选!”

崔兰林大喜过望,连忙谢恩,“多谢太后,兰林排演了一段铃舞,兰林先去更衣!”说罢就退下去准备了。郭淑妃忽然左顾右盼,道:“唉,这杨昭媛去哪里了?”原来杨瑜不知何时已离去,不知踪影。韩国夫人道:“杨昭媛不会是去歇息了吧,今日太妃千秋,杨昭媛乃大家闺秀,怎能如此失礼!”

话音未落,就听见杨瑜的声音,“韩国夫人所言极是,今日太妃千秋,臣妾怎么会如此失礼呢!”皇帝关怀地道:“爱妃不是身体不适吧!”杨瑜见皇帝如此关怀,不禁心中一暖,道:“臣妾无恙,不过刚刚为太后准备贺礼去了!”崔婕妤笑道:“杨昭媛果真是贵人事忙,居然到现在才为太后准备寿礼?”

郭淑妃看了一眼杨瑜笑道:“杨妹妹深蒙太后喜爱,想必更是精心准备了寿礼吧!”杨瑜淡淡一笑,“众位姐姐的贺礼如此精彩,实在是令杨瑜汗颜!太妃如同杨瑜的至亲,唯有亲手做了些美食为太妃贺寿,杨瑜在家中之时为父母贺寿时也是做这些的。”只见碧月端出了一个食盘,内有长寿面,寿包,红鸡蛋。“只因想着这些要热的才好吃,所以才会这么晚才准备!”说罢,淡笑着看了一眼崔婕妤。崔婕妤讨了个没趣,便不再言语。

杨瑜端起长寿面,轻轻跪下,“太妃,让瑜儿喂您吃可好?”太妃大为感动,笑着点头。杨瑜小心翼翼地夹起面,喂太后吃下。原来这面居然一根不断,盘在碗里,令人惊奇。太妃好不容易吃完,杨瑜笑道:“愿太后如同这面,长长久久,绵绵不断!”太妃大为欢喜:“瑜儿果真是蕙质兰心,对哀家更是真心实意!瑜儿,你说哀家该如何赏赐你?”杨瑜笑道:“太妃就封个红包给瑜儿,瑜儿也沾沾喜气!”太妃不禁被逗笑了,“好好好,给个大红包!”荣姑姑递过一个大红包,十分喜气,杨瑜笑着收下。

昭王笑道:“昭媛的心思果然特别,竟将本王比下去了!”杨瑜掩嘴轻笑:“昭王不会是吃醋了吧?太妃,还不快给昭王一个红包!”

太妃被逗乐了,不禁笑道:“荣宜,快给昭王一个红包,小不知羞的,吃起醋来!”荣姑姑忙将一个红包塞进昭王手中,昭王一个堂堂男子拿着红包十分好笑,不禁尴尬不已,叹道:“唯女子难养也!”众人见他这副模样,均笑不可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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