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是襄王府的多事之秋。先是凌郡主被柏斌退婚,再是斯远世子被废,这一对儿女,简直让徐怜意操碎了心。
可光操碎了心有什么用,一子一女早就是都城笑话,贵圈里谁不知道,襄王府教子无方,襄王一身功绩差不多都葬在这两个子女身上了。
“襄王妃有日子没进宫了,怎么,家中儿女都管教好了?”
光武帝故意提起襄王儿女,犹如尖刀子正扎在徐怜意心上,她抬起头,气得咬牙。
“皇上圈禁了他们的父王,自然没了管教他们的人,臣妾是管不好儿女的,还请皇上看在侄子侄女的份上,放了他们的父王,也不至于叫他们四处撒野,丢了皇室的脸!”
光武帝也没好气,“斯远兄妹不就是在襄王眼皮子底下,搞出的事端吗?朕看襄王也教不好孩子!”
徐怜意要回嘴,太后也不是摆设,大怒道:“你们还把哀家放在眼里吗?!”
一时大殿寂静。
般若姑姑亲自上前,扶着徐怜意坐在左首椅子上,接着又示意唐鹤儿起身。
唐鹤儿感激对般若姑姑苦笑,然后站在了徐怜意身后。
她是侧妃,来进宫请安都勉强,太后跟前,本来也没她的座位,光武帝看了她一眼,对着太后阳光明媚地一笑,“太后不能偏心,都是儿媳,哪有叫唐侧妃站着的道理。”
太后瞪了光武帝一眼,但毕竟是小节,她对大儿子的心上人也不愿苛待,便叫人加了个圆凳在唐鹤儿身后。
唐鹤儿谢过坐下,徐怜意已经气得发抖:果然,果然啊!能在刻薄皇帝跟前这么有面子,唐鹤儿这个小贱蹄子恐怕已经让皇帝给染指了!
昨天,徐怜意收到一封匿名的信,说什么唐鹤儿与皇帝有染,还说襄王的兵马大元帅之职就是唐鹤儿为了讨皇帝欢心,给卖了的。原本她还不信,后来禁不住儿女撺掇,她连夜带人抄捡了唐鹤儿的屋子,竟然真的找到了唐鹤儿与皇帝的通信。
其中一封回信笔墨还未干透,上头明明白白写着:妾身无能,竟然不知道有小人探视王爷,告诉王爷阚尧自裁一事,妾身明日立刻动身,劝慰王爷怒火,尽力弥合皇上与王爷手足之情。
今天一早,唐鹤儿没来得及去看襄王,便叫徐怜意给带进了宫。徐怜意气势汹汹,目的就是要太后作主,问一问,皇上到底还要圈禁襄王到什么时候?皇上与唐鹤儿私下联络,联手剥了襄王权柄,到底有没有天理,太后到底管还是不管!
徐怜意亲手奉上从唐鹤儿那里抄捡来的两封信,太后快速翻看,脸上先是震惊,然后迅速转为怒火,再然后,她就传来了光武帝。
“哀家问你,你是不是私下与唐鹤儿书信联系过?”
“是。”
“那第一封信里说让襄王自行辞去兵马大元帅之职,也是你逼的?”
信在,笔迹在,这事抵赖不得,光武帝目光清冷地答:“是朕逼的没错。”
太后气得青筋毕露。
她一直以为是以则自己不想干了,跟皇上求和,自行辞去的官位。哪知道,原来竟然是被逼的,逼以则交权就算,交完了权为什么还不放人?
而且,连先帝赐的职权,皇上都敢给剥了,皇上这是要干什么?!亲兄弟就这么容不下?!
“哀家再问你,阚尧是不是在狱中自裁之后,你还执意要灭阚氏全族?!”
太后也是出身西北,对阚氏忠贞看在眼里,她原本不准备同情谁,以免惹得皇帝儿子不快,可这次事关襄王,她觉得皇上实在太狠了。
“母后,后宫不得干政,母后还是不要问的好。”
光武帝不驯,只用干政一条,把太后堵了个够呛。
徐怜意冷笑,“好一个后宫不得干政,那臣妾倒要问问,皇上与亲兄长的侧妃通奸,太后能不能过问?!”
通奸?和谁?
所有眼睛先看向徐怜意,然后又齐刷刷转向唐鹤儿,连唐鹤儿自己都大惊失色,她没想到徐怜意会在这里发难,不过是两封信,她以为徐怜意带她来是质问兵马大元帅和阚氏两件事的,哪里知道还有这一手?!
通奸,皇上和自己通奸吗?!
光武帝绝不容忍别人给自己乱扣帽子,眯眼上下打量徐怜意,以前觉得她蠢,现在看,简直是恶毒!
再大的罪名,光武帝是不怕的,天地间皇帝最大,没人能拿他怎样,可唐鹤儿呢?!就说他能保她,可流言传到襄王耳朵里,他们的感情能不起波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