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堂中送走付大夫,李侧妃正纳闷唐鹤儿怎么会认识付大夫,没等问。
这时内室里头来传人:襄王侍妾唐氏里头请。
李、齐侧妃不敢耽误,忙笑说:“咱们陪妹妹进去吧,想必是我们王妃知道妹妹来了,叫妹妹进去说话。”
纵使是侍妾,来者皆是客,鲁氏依礼还是要请唐氏到跟前说两句感谢的话的。不管徐怜意高兴不高兴,不看僧面,也要看襄王的佛面,这位唐氏,到底是王府贵妾。
“唐妹妹过来坐。”鲁氏招手。
唐鹤儿先拜倒请安,然后坐在徐怜意身后,另两位侧妃,依次站在鲁氏床前。
徐怜意点点头,受了李、齐她们二人的礼,赞了声有规矩。
李、齐侧妃不怎么太高兴。心里暗想,你是小吏之女,比我们的家门差远了,不过是命好而已,拿什么大,还不如唐氏掖庭出身,知道敬着我们。
李侧妃讨好鲁氏,问刚刚付大夫诊断可好。
鲁氏淡淡地,只说一切都好。
李侧妃讪笑,王妃不领情,她也不甘被冷落,仍旧想带着话题,“刚刚付大夫出去,还可唐妹妹打了个招呼,唐妹妹可认得付大夫?”
徐怜意目光一转,凌厉如剑,逼到唐鹤儿跟前。
唐鹤儿冒了一身冷汗,她也没想到李侧妃会把话题扯到自己身上,犹豫一下,再想说谎已经来不及了。
“妾身和付大夫见过两回,点头之交而已。”
李侧妃浑然不知自己为唐鹤儿惹了祸,仍旧笑道:“女子能与付大夫有交情都是极荣幸之事,毕竟妇婴一科,都城,乃至全国,也未必有人比得过付大夫。还是咱们王妃有福,能得付大夫诊治……”
后面,李侧妃捧鲁氏那些话,徐怜意完全听不进去了。她一头栽进唐鹤儿认识付大夫这个念头里,越想越害怕。
他们只是见过两回吗?
他们一个是内妇,一个是妇科大夫,什么情况下会相遇?
当然只有看病的时候!
襄王每五日带着唐鹤儿就要出府一趟,去干什么,这不是呼之欲出吗?!
自己的丈夫带着小妾去看妇科,不就是想给唐鹤儿一个孩子的意思吗?!徐怜意觉得自己不止是傻,简直是傻透了,放任这两人在自己眼皮底下搞动作,自己还浑然不知。
要不是有端王府一行,她还要被丈夫蒙多久?!
昏昏然回了襄王府,徐怜意简直觉得自己被凉水淋个透,浑身冷得打颤。
以则给唐鹤儿延请付大夫,当真是心疼这个小妾,瞒住自己,他又把这个正妻置于何地呢?!
晚上襄王一家子人坐在堂中用膳,寂静无声。
凌郡主因为得了桩合心的姻缘,最近开朗许多,看父王母妃都不说话,便拉着兄长斯远说去北峰狩猎,选什么马来骑的话。
斯远打趣妹子:“听说柏斌大人也去,你还用选什么马,选郡马就好了。”
一语双关。羞得凌郡主恨不得把脸埋在饭碗里。
襄王不喜儿女张扬,更不喜府中人与柏氏交往过甚。以后做亲家是做亲家,可柏氏一族在他眼里也是要提防的野心家。
“斯远!”
“儿子在。”斯远马上收了嬉笑,放下饭碗垂手听训。
“你妹妹的婚事还没有礼成,以后不可在人前乱说话。柏氏一族更不可以随便亲近!”
“是。儿子谨遵教诲。”斯远半大小子一个,当着唐鹤儿的面被训斥,又悔又愧。
徐怜意原本就对以则满肚子火气,一听儿子莫名被训,差点没当场摔碗,王爷是不是不喜欢自己生的斯远,所以才给唐鹤儿请大夫,让她再生一个得他心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