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医点点头,表示她明白,给南诗迎服下一粒药丸。
这也是为什么今天来的人又是她的原因,因为其他太医都让她支走了。
待南诗迎的伤处理的差不多了,女医打开门,见到南慕尧来回踱步,忙跪下行礼:“臣参见皇上。”
“贵妃怎么样了?她的伤严重吗?孩子有没有事?”
“回皇上,贵妃娘娘伤势极重,皇嗣已经小产,娘娘怕是……”
女医说到这停顿了一下,不敢继续往下说。
“怕是什么?说。”
再墨迹,信不信他一刀把她坎了?没用的东西。
“皇上,臣无能,怕是无力回天了。”
“救,救不活,朕要你陪葬。”
南慕尧气极,心里不断祈祷:迎儿,你不要有事,不要丢下朕。
“来人,把所有太医都带过来,一个都不能落,贵妃若有事,整个太医院都不用活了。”
“是。”铿锵有力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南慕尧焦急的等待中,不一会,所有御医都到了。
可是所有人看过后都摇头表示无能为力,看来这次太医院要遭殃了。
一片混乱的求饶声中,只有那个女医的脸上,浮现出诡异的笑容。
她那改变脉象的药,可是研究了很久的,怎么能让他们看出来呢?
“废物,都是废物。”南慕尧骂完后,无奈的坐到床边拉着南诗迎的手,心里对百里玉的怨念已经到达了极点。
他以为她说要他断子绝孙只是说说而已,没想到她真的对南诗迎下手了。
可她有没有想过,他是皇帝,后宫妃嫔无数,哪怕死了一个,还有很多很多,怎么都不会断子绝孙,她怎么下得了手?明知南诗迎是她亲妹妹,怎么还下得了手?
“百里玉,你的心,为什么这么狠?”
“皇上,您保重龙体啊。”
一个御医的出声,将南慕尧的怒火推向了顶点。
“来人,把这群庸医拖出去斩了,一个不留。”
南慕尧说完,门外进来了一大群侍卫,对南慕尧拱手应“是”后,拖着御医就走。
“皇上饶命啊,皇上饶命啊。”
御医们吓得头脑发虚,惊慌失措,只能不断的求饶,眼看离皇上越来越远,即将被拖出大门。
那个女医的头发已经散落了下来,她假装害怕的大吼了一句:“皇上,臣有办法,臣有办法。”
“慢着。”南慕尧听见了她的话,起身走了到那女医脚边,手一挥,侍卫放开女医。
女医如获大赦,身子软在地上,却不忘记爬到南慕尧脚下,边磕头边再次重复:“臣有办法,求皇上放过太医院一干人吧,都是臣的错,臣愿意一力承担责任。”
“说,什么办法?”
南慕尧不想去欣赏她的大义凛然,他只想救回心爱人的性命。
“回皇上,臣早年的时候曾经学过巫医,只要皇上能找来与贵妃娘娘腹中孩子同源而生的胞宫,臣定能救回贵妃娘娘性命,只是皇嗣,已经没有了。”
“你说什么?同源胞宫?”
南慕尧说着,想到了百里玉,那不就是同源吗?她们腹中,都是他的孩子,两人又是至亲姐妹,没有人比她更合适了,孩子虽然没有了,但只要南诗迎活着就好。
可是……他只要想想,还是下不去手,取了胞宫,就意味着她这辈子都不会有孩子了,何其残忍啊。
对了,还有南潇翰的母亲,那也怀过他的孩子,南潇翰已经这么大了,她就算以后没有孩子,也有一个自己亲生的了。
南慕尧思绪翻飞间,已经决定了,却听女医说:“是的,皇上,只要腹中孩子不足三月,连婴儿一起取,必能救下贵妃娘娘的性命,只是那样,皇上又会失去另一个皇嗣,而目前宫中也没有听说其他娘娘有孕,所以臣刚才一直不敢说。”
南慕尧头脑有点晕,他恨她,恨她无情,恨她冷血,但从没想过要如此待她,如今,是她自作孽不可活吗?
“贵妃能撑多久?”南慕尧放低了声音,他希望,一月都好,他一定能让后宫嫔妃怀上孩子的。
“回皇上,若没有胞宫,过不了今晚。”
许久,南慕尧都没有再说话,他转回房间里,坐在南诗迎床边,不发一言,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她。
没有眼泪,只是止不住内心的彷徨,南诗迎与别人不一样,她是他的亲皇侄,是他大哥的女儿,是他的妻,也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
与此同时,京城的皇家驿站门口,慕容君已经坐上了马车,叶天和慕容千寻站在门口,两两相望,却是相对无言。
“寻儿,天色不早了,该走了。”
慕容君喊了一声,慕容千寻点点头,走近一步,双手绕到叶天腰间,紧紧的抱住他,趴在叶天肩膀,微笑着说:“天哥哥,我走了,以后,再也没有人烦你了,你自由了。”
“我……”叶天停顿了一下,他想说,他从来没有觉得她烦,相反,很可爱,可话到嘴边,只化为了两个字:“保重”
“嗯,谢谢天哥哥,有缘再见。”
慕容千寻说完这句话,放开叶天,没有再多看一眼,优雅的转身离去,不属于她的,终究都是留不住。
她是笑着走的,只是今天的风很大,转身的一瞬间,风吹落了的眼泪,飘到了叶天手上。
那一瞬间的动容,“寻……”叶天很想喊住她,留下她,可是不能,他不能因为自己的自私害了她。
慕容千寻上了马车,忍住不让自己去眷恋,她怕会舍不得,怕连最后的尊严都丢掉。
马车越走越远,快离开叶天视线的时候,他超强的耳力听到了慕容千寻隐忍的哭声。
马车转一个弯,再也看不见叶天的时候,慕容千寻忍不住了,她抱住自己的父亲,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梗咽着说:“爹爹,女儿不想……不想走,我舍不得他,爹爹,我该怎么办啊?我再也见不到他了。”
“唉!”慕容君看着自己女儿颓废的模样,老泪纵横的说:“女儿啊,你是我慕容君的女儿,宰相千金,爹知道你难过,可是叶天他心里没有你,忘了他吧,我央央靖国,总会有一个你喜欢的男儿,回国后,爹爹便给你找一个比他更好的。”
“爹,我知道你担心我,但女儿这辈子,除了天哥哥,不会再喜欢任何人了,回了国,我便去静庵寺清修吧。”
若不能嫁叶天为妻,这一世,她宁愿永生孤单。
“胡闹,你敢?”慕容君觉得自己快气疯了,孽缘啊。
这时候,叶天的声音在空中传来:“寻儿,回国等我。”
他听到了,即使知道不可能,便不应该给她希望,但他更不希望慕容千寻因为他的原因而遁入空门。
慕容千寻听到叶天的声音,笑了,发自肺腑,这一生,哪怕还能见他一眼,她都会等,一直等。
慕容君摇摇头,催促着车夫快快赶路,得在天黑前赶到下一个城镇投宿。
而皇宫,南慕尧坐在南诗迎床边,一个时辰,两个时辰,直到太阳落山,夜幕降临,甚至子夜时分的钟声敲响,南诗迎依然没有要醒来的迹象,反倒是气息越来越弱。
他等不了啦,起身,命夜七拿来软骨散,吩咐道:“凝阳宫的香薰,该换了。”
夜七已经明白了南慕尧要做什么?他一个冷血暗卫的眼睛里,都是满满的不忍与无奈。
南慕尧不许任何人跟着,独自一人朝凝阳宫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