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落。
飞翔一般的坠落。
猎人和无数的碎石以及迷宫崩溃的残骸一同背向上方坠落,他们朝着无尽的虚空中下落,下方似乎是幽冥地府一般的场景,隐隐约约似乎看得到在朦胧幽暗中默默流淌的冥河。
这里不是地狱,看到的也不可能是冥河。
前路似乎无穷无尽,他仍然在向下坠落。在逃脱过程中原路返回是不可能的,血月梦境崩溃的速度远远胜过武藤义双脚跑动的速度。
更别提现在猎人已经筋疲力竭了。
啊,飞坠的感觉还真不错,有些理解那些穿风衣带兜帽的狂战士们为什么总喜欢找高处然后跳进稻草堆里了。(笑)
自己虽然在虚空里坠落,但还没有死。嗯,身体还是和活着一样,皮肤一样伤痕累累,手臂一样强壮,意识化的英梨梨依然保存在心口的口袋,血肉一样坚实,螺纹手杖和手枪仍然在腰间装备着,并没有因为下坠而掉落出去。
阴风像沾了盐水的皮鞭一样抽打着他的脸。他的心底渐渐浮现起一股钢铁般的雄心,作为一名亚楠猎人,在真正死亡之前,他都不会放弃。他丝毫不感兴趣现在自己的状态,比起自己更重要的是把人安全的带出去。
就算是血月梦境,也是需要‘骨架’来支撑的,东京的血月梦境依托的是现实的东京,亚楠的血月梦境构建于现实的亚楠小镇。
而这个血月梦境,必然也有骨架之类的东西,作为支撑整个梦境的骨架,必然最难溃散,自己只要找到骨架或者支撑柱,就能顺着它爬出这个快要崩溃的血月梦境
他仍在向下飞坠,地狱般的场景并没有像他想想一般展开,除了无尽的虚空就是虚空,要是迷失在这里,估计没一会自己就要放弃思考了。
直到他看到了,从单调无聊的虚空中分辨出了一片废墟的轮廓,那里看上去很坚硬,像从被坟里挖出来的死人尸骨一般惨白。极速下坠的风压下睁眼都很困难了,武藤义分不清那是矗立的巨柱还是倒塌破碎的废墟,或者只是迷惑人的迷雾。他竭力睁着眼睛,泪流不止,持续坠落着,渐渐离那片构造越来越近,直到他终于明白了是什么让那片废墟如此惨白。
这个血月梦境的支撑柱还真的就是一个巨型骨架,那就是一整副巨大的骨骼。
感情我之前跑的各个房间和大厅以及通道是建立在这玩意上的?这些骨头太大了,恐怕是泰坦巨人之类的存在才能留下如此巨大的残骸。他忍下心中震撼的情绪,坠落着越过一排肋骨,上面每一根肋骨都比之前遇到的巨鱼脑袋更粗大,肋骨下是一段段颈椎,每一节脊柱都像整个摩天大楼那么宏伟。武藤义深吸一口气,双臂紧紧贴住身躯,伸展双腿保持住自己脸朝下的姿势,下落中微调四肢的角度。
现实可没办法像游戏一样在空中wasd的按就能调整方向,也没法按shift加速,更别提武藤义根本没有降落伞没办法按f开伞。
只能通过肢体的动作和重心的调整,让身体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冲向那段脊椎笔直坠落。
还有不少伴随着血月梦境崩坏而下坠的怪物,想要落在这骨架上的生物不止武藤义一个。他看到了各种遇见过得怪物也在和他一样向下坠落,有些幸运儿找到了不错的落点,在骨架上或战或坐,而更多的怪物则是吊在那些骨头上,它们最终还是会落入底下的虚空中,这只是时间问题。
离一道骨骼只有最后就几米了,下落速度快的让他头晕目眩,,他找准机会,抽出螺纹手杖把它钉进骨骼之中,虽然肩膀和手臂的肌肉传来了五马分尸般的剧痛,武藤义却把自己挂在了骨骼之上。
感谢谢特的手杖,质量真不错。他握紧手杖,另一只手抓住骨骼边缘,手指像标枪一样深深地插进骨质之中,双臂发力他把自己提了上来,艰难的蹿上这条脊柱。
问题可不仅仅只有坠落。
一条布满腐肉的拳头向他袭来,武藤义随手握住这只手臂,一伸一拉把这条手臂从它主人身上撕扯下来,在将这条手臂抽在它主人少了半边脸的脸颊上把它抽了下去。
他踩着脊柱边缘走上去,眼看着那个亡灵咕哝着混乱无意义的音调像翻滚的车轮一般摔落下去,消失在虚空之中。
武藤义扫视着这片嶙峋的白骨,开始向上攀登。时间紧迫,大型血月梦境的崩溃也是有一段时间,但并不意味着自己有时间来浪费。
光线仿佛冻结,他沿着一节又一节的脊柱一路向上攀爬,不去想自己到底爬了多久。和跑五千米一样,不要去考虑自己跑了多久,而是自己还能不能坚持。从出发点行进了数里路,他终于来到了曾经在坠落途中看到过的成排肋骨处。他在这片光怪陆离的白骨废墟坟墓中又看见了新的景象。
亡灵,骷髅,狼人,兽化病患者等。这些家伙都不是一丝不挂没有武装的亡魂和怪物,他们都持有各式各样的武器,身披防护,而且,渴望活人的鲜血,和他们在东京的血月梦境一致。
它们发现了武藤义,立刻分散开来拦住他的去路。就算是濒临崩溃的空间,依然无法遏制它们对杀戮和血液的渴望。猎人发现这支军团中除了亡灵和狼人等怪物,还有半人马以及巨大的遗弃之子。这半人马挥舞着一把和武藤义一样高的巨剑,看上去杀气腾腾的。
半人马怒吼起来,四蹄不安焦躁的刨着蹄子下的骨骼。它狂怒的张开手臂,展示着自己的肌肉和力量。周围的其他怪物虎视眈眈地看着武藤义。
猎人举目四顾,发现自己被团团包围。这些血月梦境中的老敌人盘聚在每一块通往上方的骨头上,将退路全部堵死。它们显然感应到了他鲜活的生命气息和令它们着迷的血液味道,已经在这里等着他了。
右手轻轻抚摸心口,他微微辣冷笑着迎上前去。
那头半人马低吼一声,将巨剑挥过头顶。
猎人左手手枪,右手倒持着螺纹手杖,机括按下,严丝合缝咬在一起的锯刃松开彼此,螺纹手杖的鞭子形态展开。
我说过的,不要挡我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