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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古识

“廊坊左道……”周阳心中低语,一边打开手机查找着前进的路线,一边抬头四下张望着。

转眼已到了深夜,一轮明月挂在天边,冷风拂过街道两侧,更透出月色的薄凉。街道上的行人愈来愈少,最后只剩下零星的几人,空守在微弱的灯光下。

周阳关上了手机,抬起头,驻足在左侧的小巷旁。

眼前是灰色的岩石堆砌而成的拱门,门上两头连着的翘角屋檐通向小巷深处。拱门的中央处,雕刻着两头看上去有些妖异的石兽,像是生着四翅的鸟雀,背对着停在石门顶端。

冰冷的小巷再配上昏暗的灯火,宛如古老秘传中所记载的“鬼市”。

死亡与夜色为友,揭开了黄泉的一角。

他望着眼前这似乎望不到尽头的廊坊,瞳孔深处闪过一道异彩。

下一瞬,周阳脚尖轻触地面,化为一道残影,消失在夜色中。

嗡!

石砌的拱门中央突然传出了细微的灵力波动,宛如一层层水中荡起的涟漪,转瞬消失不见。

外界依旧如常,从旁恰好经过的路人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径自走远,仿佛“鬼市”和少年从一开始就不存在一样。

半炷香后,周阳在一间有些年代的店铺前停下脚步。店铺不大,看上去虽然老旧,但也还算坚固。门前挂着的四方牌匾上刻着金色的“古识”两字,字迹工整,一笔一划中颇有些笔走龙蛇的韵味。

周阳不太明白这些,如果换做是他当店主的话,他就会把牌匾上的“古识”改为“识古”两字。宝物当由人来识别,而不是所谓的宝物选定主人,至少在凡间,就应当是如此。

他这么想着,推开破旧的木门,走了进去。

咯吱!

木门发出晃动的声响,像是很久没有修整过了。

周阳抬眼向里望去。出乎意料的,里面的店面显得十分整洁宽敞,不,应该说整洁地有些过分了,和外面的门面相比,简直有着天壤之别。

几张褐色的木桌,一张长方形的玻璃橱柜,在灯光下显得异常耀眼。像是被人用心地反复擦拭过,隐隐地,还能看到水在桌面上流动的条纹。

在小屋的内侧,站着一名穿着黑色西装的老者,系着白色的领带,头发整齐地梳理成分髫,左眼戴着一副古铜色的单框眼镜,右手轻捧着一个紫檀色的小塔,用一块白色的方布,反复擦拭着。

“欢迎”老者注意到了客人的到来,停下了手头的动作。

他那深黑色的瞳孔透过古铜色的眼镜,目光停顿在周阳身上。脸上挂出柔和的微笑。

周阳略微有些愣神,旋即点头致意。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帅气拉风的老头,明明看上去已经六七十岁的高龄了,但却有着二十出头年轻人般的活力,配上脸上自然的和煦笑容,让人不自禁有种亲近的感觉。

只是可惜……

想到这里,周阳略微有些惋惜,他也不回话,径自走到柜台边,找了一张高脚的木凳坐下。

“随便看看吧”老者用温柔的语气开口说道,旋即低头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木质的柜台上摆放着数十件小玩意,小巧的香炉,破旧的玉片,幽黑色的棱形石块,翡翠色的护腕……还有一枚纯白色的戒指,上面雕刻着繁琐的纹路,看不出是用什么材质做成的。

周阳略微有些惊讶,透过灵气覆盖的瞳孔,他分明能看到一丝丝各色的光芒从这些东西上冒出,气息或是温和,或是霸道诡异。

他的目光最后停顿在最外侧的两样东西上,一件是幽黑色的棱形石块,一件是那枚纯白色的戒指。周阳看着这两件物品,有些心动。

周阳也没有想到居然能在这样的小地方,找到这种珍奇之物。如果有了它们的话,至少在这座城市里,他也能多出几分自保之力。

“什么价位”周阳指了指这两样物品,试着开口问道。

他按捺住心头的涌上的些许激动,尽量将语气放的平淡。似乎这两件东西对周阳来说真的就是微不足道的小玩意。

“五千”

“贵了”周阳皱眉说道,心头却是一喜。

他自然是知道这种灵物绝对不是凡间的钱币所能衡量的,这五千价格简直就和白送差不多。

莫非这老头不识货?不对啊……

不过周阳并未细想太多,下意识地就伸手去摸钱包,手一僵,显得有些愁眉苦脸起来。

钱包里只剩下寥寥几张百元大钞和一些零碎的钱币,银行卡里倒是还有一些钱,只不过满打满算加起来也不超过两千,这还是他下个月的生活费。

难道问朋友借?周阳可不记得自己认识什么有钱的朋友,至于寝室里那几个,搞不好比他还穷。

向金发女子低头?他可拉不下这个脸。

而且就算忍气吞声低了头,谁知道她会留下什么诡异的手段附在他身上……

想不到堂堂仙尊居然会因为凡间的钱币发愁,若是让仙界的那几个故交知道,还不笑掉大牙?

周阳这么想着,一咬牙,将钱包里的几张百元大钞全部取出,直接拍在桌面上。

“便宜点,五百呗”周阳不知道哪里来的底气,理直气壮地说道。

似乎是在告诉西装老者,卖五百,你赚了。

西装老者脸色一黑,扶着眼镜,盯着看了一会儿周阳脸上认真的表情,又看了看桌上摆着的五百元。

心想自己莫不是碰上了傻子。

就像有一个衣着破烂的乞丐,手捧一个装着少许零钱的铁碗,指着面前一栋华丽的私人别墅,对这栋别墅的主人说用这个碗里的钱来换这栋别墅。

主人一脸无语,也不理会乞丐,径自朝自己的别墅走去。

乞丐一看急了,跟在主人身后大喊,碗里的钱不够,那我再加个碗,还露出一脸不舍得的表情。

主人脸色更黑了,心想你就算再加个碗,又能有什么区别?

你干脆再把你身上两件衣服也加上好了,这样说不定你还亏了哩。

但他又不能跟没见识的乞丐一般见识,只能默默关上门,任凭乞丐在铁门外耍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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