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君尘的眉头深深的锁了起来,半晌,才道:“就算你暴露了也无所谓,横竖那也是咱们锦雪峰内部的事情。那人若是知道悔改,悬崖勒马,我定然会说服掌刑堂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可若是他坚持我行我素,做出什么让我太失望的事情,那当真是回天乏力。我瞧着你伤势不轻,赶紧的下去休息吧。这件事情,我自有分寸。”
钟凯看了看穆君尘,然后又看了看凤秋语,最终还是什么话都没有说,低着头下去了。
钟凯刚一下去,凤秋语就撅着嘴道:“君尘,那钟大木头可是把我当成外人呢。刚才分明就是有什么事情想要告诉你的,不过看了我两眼,他倒是选择什么都不说了。你说,那钟大木头心理是不是把我当外人来着?”
穆君尘宠溺的笑了笑,道:“好了,你啊,整天就知道计较这些。也不能怪钟凯,我们这次出来的任务十分的艰巨。不告诉你,是不想要你卷入那些纷争之中,因为那些都是十分危险的。就是我,也不想要你卷入其中。这一次,钟凯倒是做出了一个不错的选择。”
凤秋语却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道:“罢了,我才不会相信呢。刚才钟凯那表情分明就十分的隐晦,定然有什么事情不方便给我知道。君尘,我一定要弄明白的。”
凤秋语难得这样的胡搅蛮缠,倒是让穆君尘有些措手不及,连忙道:“好了,语儿,我一直觉得你是一个很懂事的姑娘,怎么到如今你也学会了胡搅蛮缠。乖,真的没有什么事情是想要故意瞒着你的。你不相信钟凯,难道你还能不相信我吗?”
穆君尘看着凤秋语,做出了一副十分受伤的模样。
凤秋语愣了愣,随即叹了口气,道:“罢了,我也不和你争论这些了,但愿你说的都是真的。”
穆君尘无奈的看着凤秋语,轻轻弹了弹她光洁的额头,笑道:“当真不知道你的小脑袋瓜子里头都在想些什么。真想要剖开看一看。这样在你胡思乱想的时候,我就可以知道从什么地方下手能够把你哄得服服帖帖的了。”
穆君尘一边说,当真做了一个剖开的动作,吓得凤秋语脸色一阵苍白。
虽然知道穆君尘是玩笑话,可凤秋语还是有些心有余悸的看着他,就好像,当真会有那样一天的一样。
半晌,穆君尘叹了口气,道:“语儿,你要相信我。就算有一天我做了什么让你不高兴的事情,你也要记住,我都是为了你好。好吗?这个世界上,我是唯一一个不舍得伤害你的人。我会用我的生命去保护你,宠爱你,你知道吗?”
穆君尘并不是一个煽情的男人,可是在这一刻,穆君尘的话却是说的十分的煽情。不用仔细去想,凤秋语就知道穆君尘的心理有很重很重的心事,而这些心事是穆君尘不想要拿出来和自己一起分享的。或者说,这些心事,穆君尘根本就没有办法拿出来和自己一起分享。
光是如此想着,凤秋语的眼泪就流了下来,那种感觉就好像是知道自己心爱的男人就要开始冒险,而自己却一无所知一样的难受。
看着凤秋语的眼泪,穆君尘一下子就慌乱了。在穆君尘的印象中,凤秋语是一个十分坚强的女孩子,可眼下这个坚强的女孩却在自己面前哭泣,并且是哭的这样的无助……
再也顾不得许多,伸手将凤秋语拥入怀中,爱怜的抚摸着她的脊背,轻声呢喃道:“语儿,你放心,我不会有什么事情的。我还要带你回去锦雪峰,去见我娘,见外公。让全天下都去锦雪峰见证我们的婚礼。让全天下的男人都羡慕我穆君尘能得到如花美眷,也让全天下的女人都羡慕你能够有一个男人如此心疼你,好不好?”
若是在平时,凤秋语肯定会不顾一切的反对,或者是矫情,可在这个时候,凤秋语竟然奇迹般的只是点了点头,顺便轻轻的呢喃道:“君尘,能有你在我身边,我是何其的幸运。我真希望,这样的幸运能够永远的陪伴在我的身边。”
穆君尘点头道:“你放心,我一定会永远都陪伴在你的身边的。你相信我,好吗?语儿?”
凤秋语点了点头,任由穆君尘将她的眼泪擦干净,才有些扭捏的想要从穆君尘的怀中起身,穆君尘却霸道的将她禁锢在怀中,小声道:“语儿,乖,让我再抱一会儿,好不好?”
“就一会儿……”听着穆君尘近乎梦呓一般的请求,凤秋语的心在顷刻间就变得柔软了起来,也不曾点头,就那样安静的依偎在了穆君尘的怀中。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怜娇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凤秋语才有些慌乱的从穆君尘的怀中起身。看着穆君尘那好整以暇的模样,凤秋语有些不好意思的啐了他一口,道:“也只有你,才能在这样的情况下还保持镇定。当真不知道你的心里都在想些什么。好像要把你的脑袋剖开,看看你脑袋瓜子里头都在想些什么?”
突然想到刚才穆君尘的动作,凤秋语也做了一个同样的动作。
穆君尘却无所谓的撇了撇嘴,道:“有什么关系呢?你迟早都会是我穆君尘的女人,早些宣誓我的所有权,才免得那些不长眼睛的男人惦记着我穆君尘的女人。”
凤秋语又好气又好笑的白了穆君尘一眼,才对门外的怜娇道:“怜娇,进来吧。”
似乎知道里面发生了些什么的怜娇,就连走路都是那样的小心翼翼,低着头,生怕见到凤秋语那害羞的模样。
凤秋语好笑的看着怜娇,知道他心理的小九九,却也不说破,只是笑道:“怜娇,有什么事情吗?”
怜娇点头道:“荷香院那边来人了,是芍药姐姐过来的。”
原本听到荷香院来人了,凤秋语的眉头还狠狠的皱了皱,不过听见是芍药,凤秋语心里又好受了一些,道:“既然是芍药来了,那还不赶紧的请进来。”
对于上官胭脂身边的大丫头芍药,凤秋语还是心存感激的,那丫头从来都不因为自己的身份而对自己有所轻视,甚至还不止一次的暗地里帮衬着自己。所以就算整个荷香院的人,凤秋语都不待见,唯独芍药,是个特殊的。
凤秋语不知道的是,芍药正是当年秋若瓷安排在上官胭脂身边的人,就为了将来有个万一的时候,能够有人照顾到自己的女儿。
芍药一身湖绿色的衣裳,娉婷站在面前,磕头行礼道:“奴婢叩见安宁郡主,叩见穆公子。”
凤秋语连忙笑道:“怜娇,还不赶紧的将芍药姐姐扶起来。这样像是什么样子。赶紧的,扶起来吧。”
芍药这才继续叩头谢恩道;“多谢郡主,多谢穆公子。”
看见芍药对穆君尘如此的尊重,凤秋语的一些猜测也在心里被落实了。救了凤秋语的人是雍王,那么按照正常情况,在凤秋语小院儿中养伤的人就应该是雍王才对。并且眼下的穆君尘也是雍王的那张脸,可芍药一进门就没有称呼穆君尘为雍王,而是称呼他为穆公子。很显然,这里头的猫腻,就太明显了。只是这样的事情,大家彼此心照不宣而已。
凤秋语瞧着稳重冷静的芍药,半晌才道:“怜娇,给芍药看座。”
怜娇嬉笑着让芍药坐了,芍药再三推辞了一番,最后还是拗不过怜娇,稍微坐了坐,不过都只做了一张椅子的三分之一,大部分的身子都悬空在了外面。
知道这是芍药守规矩,凤秋语倒也没有为难芍药,微笑道:“芍药今儿个过来可是有什么事情想要和我说的吗?”
芍药点头道:“昨儿个相爷来了荷香院,说起郡主不日即将搬迁的事情。考虑到郡主年轻,所以想要让夫人帮衬着郡主写一些到时候必须要宴请的宾客名单。夫人昨夜已经连夜写好了,今儿个让奴婢过来,给郡主瞧瞧。若是没有什么意外,那就按照名单上面的人来下帖子了。相爷让夫人问郡主,到时候是在相府中举行宴会还是去郡主府中举行宴会。若是在相府中举行宴会,那么眼下就可以操办起来了。若是在郡主府中举行宴会,少不得还要让那些厨师等人提前过去准备着。一切都要请郡主定夺。”
凤秋语有些头疼的揉了揉脑袋,半晌才道:“按道理,本宫的乔迁宴会,是应该在郡主府中举行才是。不过,若是让相府中的厨子等过去郡主府那边,倒是有诸多不便了。这事情,本宫倒是没有仔细的考虑过。”
凤秋语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名帖,觉得有些乏味,便把名帖递给了穆君尘,道:“君尘,你瞧瞧,我对这些事情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还是你帮我打点打点吧?”
穆君尘倒是不推辞,把名帖接了过去,快速的浏览了一下,便对芍药道:“你先回去告诉夫人,就说郡主今日有些乏了,明日再回复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