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色刚刚有点发亮,东方明珠便听到了外面一阵喧闹。
“呜呜……阿红,你怎么就这么傻呀?”一个中年女人的痛哭声,一长一短,一高一低的,真是异常凄厉。
“呜呜……阿红,爹娘就你一个女儿,你怎么就忍心让白发人送黑发人?”一个中年男人,同样哭得撕心裂肺、典床典席。
王小丫也被吵醒了,听着听着,受到传染似的揉着眼睛也哭了。
东方明珠伸手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柔声说道:“快到点了,你回去准备准备,就上课去吧。”
王小丫点了点头,顶着一双红肿如核桃似的双眼走出去了。
东方明珠又躺了一会,但是耳边不停地传来马永红父母凄惨的哭声,她心里也慢慢地难过起来:“马永红,你说你有这样疼你爱你的父母,怎么就舍得离开他们呢?”
“出去,谁让你们在这里闹腾的?”耳畔突然传来一声断喝。
东方明珠皱了皱眉,她不用出去,也知道能够说出这么狠心的话的,准是那个狐假虎威狗眼看人低的安定队长陈奇,平时一些家里贫穷的学生,进进出出校门就没少受他的白眼和冷嘲热讽。
“又是烧香,又是祭拜的,这里是学校,好不好?”
陈奇一边喝骂着,一边抡起手中那根粗大的短棍,朝地上燃烧着的纸钱香烛用力扫去,只听得噼里啪啦一阵乱响,纸屑香灰顿时如飞雪一样漫天飞舞。
站在一旁双手抱臂冷眼旁观的校长童百川,鼻孔朝天,见状满意地点了点头。
“呜呜……阿红……你要死也不选个好地方,为什么要来这样一个个恶人横行的地方?”马父心里悲痛,哭着哭着便口不择言也不怕得罪人了。
“呜呜……阿红……”
伤心欲绝的马母,哭喊着一头朝陈奇冲了过去,把他撞了个趔趄。陈奇在学校作威作福惯了,他一怒之下,反手用力往外一推,便把马母狠狠地摔得老远,继而还迅速地飞奔上去,在她肚子上补多了几脚。
马母身子朝前一仰,“哇”的一声,一口浓浓的鲜血一下子喷得老高,她脸色立马苍白无比。
“兰芳……”马父赶紧过去搀扶起马母,发现她一只手已经摔破,连头部都流出一点鲜血,便指着陈奇喝道,“你这个人,还有没有人性的?”
哪知道,陈奇不以为然,冷哼了一声:“昨晚跳楼死的又不是我的女儿!”
“你……”马父一下子被击中了软肋,瘫坐在地上,双手用力捶打着水泥地板,眼泪鼻涕糊了满面,要多凄凉就有多凄凉,“阿红……你听听,你死了之后,人家是这样羞辱你老子的啊,呜呜……”
中年丧女,本来就已经很惨的了,即使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情,也要好好相劝才是,怎么能够踢人打人?
东方明珠实在是听不下去了,立马从床上弹了起来,腾腾腾地冲了下去,自己早就已经想找机会削一顿陈奇这个狗腿子势利眼了,反正现在毕业了还怕什么?
哪知道,当她双脚刚刚下到一楼的水泥地板站稳,感觉到刚才平静无风的天空突然吹来了一阵刺骨的阴风,继而下起漫天冰雹,那些拳头大的冰雹直朝陈奇、童百川等人砸去,直砸得他们头破血流哭爹叫娘,最后不得不抱头鼠窜了。
有熟悉什么冤的童鞋马上大声喊道:
“哇,六月飞霜!”
“难道马永红死得灰常冤枉?”
东方明珠和几位好心而又不怕惹事的童鞋,走到马父马母跟前,伸手抹去了两人脸上的泪水,搀扶着他们站了起来,好言劝慰了一番,两人这才含着眼泪蹒跚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