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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实验

第二天早上,陆灵几个人吃的是黍米面的窝窝头,喝的是黍米面汤。早饭刚解决,田氏就在上房门口吆喝了起来。

“个王八羔子,太阳都顶脑门上了还不知道出去干活?那鸡都饿的哇哇叫了,还不赶紧儿的去挖野菜回来喂鸡?”

其实,现在换做现代的时间也就差不多七点左右,根本就还早着呢。不过田氏开了口,陆灵几个人也就打算出门去了。反正田氏想使唤的就是他们几个,那些鸡跟猪可都一直是他们几个侍弄的。

五个人一起出门,陆灵找了个借口拐去了村西头。她打算借这个机会去验证一下泉水的作用。

她记得村西头王二家的狗前些日子被人打伤了腿,那条狗才不到三个月大,这让王二家的小丫头春丫可心疼了,这几天都将那狗抱着睡的。

春丫跟她一般大的年纪,与陆灵的关系还不错。这次,陆灵就是打着来看望她的旗号去接近那条狗的。

王二家只有三间土上房,两间东厢房,虽然房子不多,可因为人口也多,住着还算宽敞。

他家的院子中有一颗杏树,每年结果子的时候,春丫就会摘下一篮子送给他们吃。陆灵人刚刚站到他家门口,一股淡淡的杏花香气便扑面而来。六月间,杏花早就落了,不过还是有些落网的,孤零零的挂在枝头,悄然展现着自己的美态。

陆灵深深的吸了口气,只觉着浑身都舒坦了起来,大自然的气息,真不错。

“春丫,在家吗?”陆灵抬手敲了敲门。

“谁啊。”一会儿后,有人来开了门,见到是陆灵被吓了一跳,“哎呦,是灵丫头啊,你,你的头好了?”

陆灵抬头去看,那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个头不是很高,眼睛倒是挺大的。浑身拾掇的很干净,上身是淡蓝色的上衣,下面是竹叶青的百褶裙,脸上洋溢着真切的关心。

“是啊,婶子,我好了,听说春丫这两天心情不好就想来看看,她在呢吗?”陆灵也回了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来。

“在呢,在呢,那丫头啊,这几天哭了几次。不就一条狗吗,哎,得了,你来的正好,快去劝劝她,都要魔怔了。”陆灵突然好了,春丫娘也没多想,能好起来就是好事。“丫头,你头上的伤怎么样了,婶子这里还有不少春丫他爹去山上挖回来的草药,你瞅瞅看有没有合用的,有的就拿去。哎,多余的话婶子也不说了,可怜你娘走的早……”

春丫娘与陆灵的娘方绣花的关系还不错,在方绣花死了之后,也经常帮衬着他们家。只是因为现在田氏做主,春丫娘也就不长去了。

“多谢婶子,我没事了,您放心。”陆灵觉着一颗心里藏满了古里古怪的感觉。春丫娘只是个相熟的邻居,对他们几个就这样好,可田氏等人呢,真正的亲人却那么的狠毒。她不由得露出了一抹讽刺的笑来,人性这东西,谁能捉摸的透呢。

与春丫娘聊了两句,陆灵便去了春丫的房间。她住在东厢房,与妹妹秋丫住在一起。她进去的时候,里面正有人在说话。“肉肉,你乖啊,吃点儿药就能好了,待会儿我让秋丫去捉鱼给你吃。”

听着春丫那软软腻腻的嗓音,陆灵笑了起来。春丫的心肠很好,同情心极度泛滥,经常把一些受伤的小狗小猫给带回来,好在他们家日子也还不错,再加上春丫娘人好,她这一习性也就被惯出来了。而春丫现在抱着的那条狗正是她前几天从后山边抱回来的,被人丢弃的小狗。

进去的时候就看到春丫正抱着一条小狗蹲在地上,她穿着一身白色带蓝花的上衣跟裙子,头发在两边窝成个团团,余下的头发自然的垂落下来,看起来萌萌的。她的一只手轻柔的摸着小狗的头,满脸忧伤。而那条狗,无力的耷拉着眼皮,眼瞅着就是要不行了。

“春丫。”陆灵走过去,轻轻的叫了一声。

“灵儿?”听见声音,春丫的小身子猛的震了震,回头看是陆灵,下意识的就朝着旁边躲了躲,视线还不住的往她的脑门上飘,“你,你不是……”

“我没死。”陆灵打断了她的话,并在原地转了个圈儿,“我好了。”

“啊!”春丫嗷了一嗓子,放下狗就冲到了陆灵的身前,抱住了她。“你没死,真的没死,太好了,我以为你死了,哭了好久。”陆家四房现在有田氏把持着,很多消息都传不出来,但陆灵头破了个洞,躺床上昏迷了几天的事,很多人还都是知道的。

陆灵是春丫的好朋友,听说她就要死了,小丫头可心疼难过了。

“真的?”陆灵戏谑的笑着,抬手指了指那条狗,“你是心疼那条狗多一点还是心疼我多一点?”

“臭丫头,说什么呢?”春丫对于那些猫猫狗狗的时候脾气是好,可平时那是很呛辣的,再加上比陆灵大上几个月,总是以姐姐自居。“你怎么能跟它比?不过,你真的好了?”

陆灵再度认真的点头,“真的好了,昨天小六跟狗蛋抓了三只鸡去卖,请了郎中回来,说是再吃两服药就好了。我是听说你的事就着急过来了,那条狗怎么样了?”

“你没事就好了,我早就跟你说了,要硬气,那些本就是你的东西,用了怕什么,可你总是怕这个,怕那个。现在好了,总算是想明白了。对了,你刚好怎么就跑出来了,不在屋子里多躺躺,快,快来这边坐下。”春丫把陆灵当成了重病号,拖着她的手就往炕边拉。

“春丫,我没事,我就来看看这条狗,昨天正好问了郎中,说不定管用。它是腿断了吗,你去找两根直木条跟绳子来,先把他的腿绑住。”

“你问郎中啦?那,那你等着,别动,我回来做。”春丫一听是郎中说的,哪有不信的,急忙就往外面跑,疯喊着去找她娘要木条跟绳子去了。

陆灵这才有机会蹲下去看那条狗,淡黄色的毛,干干的,浑身瘦的就只剩下骨头了,四肢蜷缩在一起倒在一团茅草上。小小的脑袋耷拉着,在陆灵捅它的身子时都没有睁开眼。

“看来是真的不行了。”陆灵观察了片刻做了判断,“泉水,就看你的了。”这条狗不但病了体质还很不好,很瘦,如果泉水能将它的伤治好,还能让它体质变好,这就证明泉水的作用是很宽泛的。

陆灵想想就觉着兴奋,忙将自己带来的一个小小的酒瓶子给拿出来,掰开了小狗的嘴,朝着里面倒了大半瓶的水。完事后,她将瓶子收好,轻轻的拍了拍小狗的头,“宝贝,就看你的了。”

做完了这一切,春丫这才回来,两个人合作将小狗的后面右腿给包扎了起来。两人又手拉着手呱啦了半天,陆灵这才告辞,跑去找陆谦几个人。

当她赶到与陆谦等人约定好的小泥塘子边时,方富贵正带着三个小包子蹲在小泥塘子旁边烤着什么东西,远远的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气。肚子里的馋虫开始呱呱叫起来,陆灵笑着跑过去,“小六,狗蛋,你们在烤什么呢?”

“阿姐,你来啦,我们在烤麦子呢。”陆清先回头冲着陆灵兴奋的招手。眼下是六月,麦子就快熟了,这个时候的麦子烤起来很甜很好吃。

陆灵走过去,抱住陆清那抹了灰的脸,吧唧啃了口,“是家里的吗?”

“是呀,阿姐说的话我们都记着呢,不能浪费粮食,我们这都是在地里捡的,没敢去掰好的。”陆清扬起小脸,非常认真的道。

“狗蛋真乖。”

“啊,阿姐,能,能不能不要叫我狗蛋啊。”陆清扁着嘴,委屈的用双手盖住了自己的下腹部,“我不要叫狗蛋啦。”

陆灵就笑,这小家伙也懂得害羞了。其实,叫他狗蛋是因为他生下来的时候很瘦小,加上难产,陆立文担心养不活就给起了狗蛋这么个贱名,这一叫就叫到了他五岁。现在还可以叫,不过等将来他去念书,这名字却是不能用了。

“好,等阿姐赶明儿赚了钱,我们狗蛋去上学堂的时候就改名字,不叫狗蛋了。”

“真的?”陆清双眼一亮,两只小手紧紧的抓着陆灵的衣襟,“阿姐,你答应我了,可不能变卦。”

“阿姐不变卦。”陆灵认真的道。

“大妹,来,这条鱼给你吃。”方富贵从一边走过来,将一条被烤的喷香的一尺长的小鱼递给了陆灵。

“谢谢阿哥。”陆灵也不跟他们客气,反正就算是客套了,最后他们还是不会吃的让给自己。她一边笑着吃,一边偷偷摸摸的撕了一些肉塞到了陆清与方春花的嘴中,乐得两个小包子咯咯咯的笑。

吃了东西,几个孩子便继续挖野菜。正热火朝天的时候,耳边突然就响起了陆清那尖锐的哭喊声。“阿姐,我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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