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让我看看你的***到底有没有洗干净。”何燕巧转过声说道，看着虎子那干净的小脸马上涨得通红。
“好了好了，别逗他了。”曹氏在一旁笑得肚子疼，眼见儿子委屈得眼泪都要掉出来了，赶紧打圆场说道。
何燕巧这才憋不住了，大笑出声。
虽然何燕巧再三向他保证，一定不会偷看他的小麻雀。可是很明显，她的信用在虎子那里暂时已经破产，虎子已经是不肯信她了。在后面的洗澡过程中，双手一直紧紧地后着自己的关键部位，生怕被人看到。
这边洗得正欢乐，突然，已经安静了一阵的郭氏突然又开始闹腾了起来。她舒服地坐在椅子上放声大骂起来:“老天爷怎么不开眼啊，这个贱妇啊，这么宝贵的水，她拿来洗澡啊！我这个老太婆连喝都没有得喝啊，她拿着给她儿子洗澡啊！老天爷你怎么一道雷劈死这个贱妇啊！这么折磨她的婆婆啊！……”
这话也太恶毒了吧！何燕巧顿时大怒，扔下给虎子洗澡的手巾，向郭氏冲去。
曹氏用力的一捞，没有捞着。她也急了，赶紧去追巧姑。
“你脑子是不是有毛病啊，我娘不给你水喝？哪天缺了你的水了？”何燕巧这么多天一直听她骂曹氏，早就忍不住了，现在全部发泄了出来，“这么宝贵的水用来洗澡，你没有洗吗？刚才你一直骂我娘，我娘也给你洗完了……你还想要怎么样？我娘这个媳妇不好？村里有几个媳妇比我娘强的？你还骂，你是不是要没有人理你了，剩下你一个孤零零的，你才高兴啊？”
“巧姑，你不要跟你奶计较。”曹氏用力拉了拉她，“你奶年纪大了，脑子有些不清楚了，你跟她计较干嘛。”她嫁到何家几年，郭氏就骂了几年。要是她也像巧姑这样对吵，那整个家还不得天天鸡飞狗跳的？
何燕巧还是不服气，曹氏的辛苦，她是看到了眼里的。家里虽然说父母双全，可是事实上，那个当爹的真是个撒手掌柜，什么也不管的。家里家外这么多的事情，几乎都是曹氏一个人撑起来的。她们几个都还小，帮不上太多的忙，而郭氏在家里更是半点忙也不帮的。
就这样的好媳妇，郭氏还整天嫌弃，天天骂，整天只要她没事不用睡觉的时候，就一定是在骂媳妇。可是即管如此，曹氏也是尽心尽力地服侍着她，从来不因郭氏对她恶毒而不理不睬她。
“娘，那你也不能一声不吭地任她骂啊。”何燕巧急了，“就是因为你不吭声，让惯得她这个样子的……”
“跪下！”曹氏严厉地看着何燕巧，厉声喝道。
何燕巧惊呆了，她来到这个时代这么长时间了，还是第一回见到曹氏这么凶的时候。她有些委屈，自己明明是想替她出头，为什么她要如此对待自己？
“我今天要教教你，什么要长幼有序。”曹氏沉着脸说道，又叫来虎子与扣儿，“你们也一起听着。”
虎子才将将洗完，正在那里穿衣裳，与扣儿面面相觑，也缓缓挨了过来。
曹氏很严肃地看着几个孩子，正色说道：“我知道你们几个孩子心疼娘，可是你们要清楚，这是你们的奶奶。如果没有你们奶奶当年的辛苦，能有现在的你们？还有，社会的礼仪，世人的眼光，也要求做晚辈的必须要对长辈恭敬……如果你们做不到，等你们长大后，咱们家的男孩便会找不到媳妇，女孩便找不到婆家……”
何燕巧很认真地听着。她不是不识好歹的人，曹氏才开始说，她便理解了过来，这样的话只有亲娘才会跟孩子说。虽然郭氏很不对，可是只要她是长辈，她便怎么也轮不到她这么一个当孙女的来教训。
她怒骂郭氏，只要让外人知道了，别人不会说郭氏是多么的招人烦，只会说她没有家教……甚至还会坏了曹氏、坏了几个弟妹大哥的名声。
“娘，我知道了。”何燕巧轻声说道。她也记起来自己上辈子时候，母亲跟她讲过的几桩案子来。
其中有一桩是，有个当父亲的偏心，两个儿子轮流赡养他，可是他却始终偏心小儿子。大儿子才给田里灌了水，他就掘开口，将水放到小儿子的地里去。诸如此类的事情很多。有一次，这个当父亲的连着三天都抢这个大儿子田里的水，正好被大儿子逮到。
大儿子很生气，跟这个当父亲的争吵了起来，气愤之下，扬起手中的锄头向老父砸去。本来只是想吓唬他，没有想到却砸中了，老头子当场就死了。
因为老爷子的行迹一向很恶劣，当地的人都同情这个大儿子，又因为大儿子家有三个幼子，所以当地组织了几千人，写血书，求政府宽大处理。
可是即使是这样，还是判的死刑。
另一件事，事情差不多，?但是结果正好相反，是父亲打死了儿子。当地人也是上千人写血书替死者喊冤，望政府叛这个当父亲的死刑，可是最后这个父亲只叛了三年。
她上辈子的时候，“孝”这个东西，在社会上已经成为了很罕见的玩意了，所以那比较孝顺的人，才能当选“感动中国”。可是这个时代不同，这是一个以孝治国的时代，“孝”被统治阶级搬到了至高无上的地位。父母再不是，没有人说，但是只要儿女对父母稍有围逆，便是大逆不道，是该死，还是万死不辞的那种。
所以，曹氏说的是对的，虽然憋屈，可是她还真的不能随心所欲地对待郭氏。
“知道就好。来，给你奶道歉。”曹氏正色对何燕巧说道。
何燕巧一步一步蹭了上去，如果按照她的本心，她是根本不愿意向郭氏道歉的，因为虽然她不尊敬长辈不对，可是郭氏这个当长辈的又何曾做对了？
可是如果说在她上辈子还有可能跟人说得清楚的话，那这个时代，她是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跟人解释，让人理解她的。面对整个社会的规则与风俗，人的力量是渺小的，更何况你想要挑战的，还是整个社会遵从几千年的礼仪。
“对不起，奶奶，我以后一定会尊敬您的，今天的事情，一定不会再发生了。”何燕巧轻声说道。
曹氏安慰地笑了。虽然婆婆一直冤枉她、骂她，可是自己问心无愧就好了。丈夫长年不在家，她骂得再厉害，家里的几个儿女都是懂事的，没有会信的。
那么，让她过过嘴瘾又如何？
她是一个母亲，首先她必须要保护好自己的孩子，不让他们为世俗所伤害。所以虽然何燕巧的行为让她感觉很贴心，可是她也要强行制止她错误的行为。
“你们两个也一定要将娘今天的话记在心里。”她转过头，又对两个小的说道，“今天娘这话，也不全是对二姐说的，你们也在一起。谁若是以后做不到，我就要狠狠地揍谁。”
最后一句她说得凶巴巴的，两个小的一下子被吓住了。
“娘你放心，我会看好虎子跟扣儿的。”何燕巧叹了口气，应了下来。
可是就算现在是讲究孝道的封建社会，也不能任由这个当奶的骂娘啊……看来，自己得想点办法才行了。
何家的除虱行动，哄哄烈烈地进行了好几天，才完全结束。主要是曹氏有些担心，这么多虱子，不是一次就能除尽的，连着三天，每天将全部衣服煮上一遍，再在中午太阳最烈的时候，给全家洗个澡。
就包括郭氏，也是一次不落的，每次都替她洗了。只是郭氏仍然同第一次一样，每次洗的时候也要骂，洗完了仍然要骂。
“这下子咱们家的虱子应该根治了。”何燕巧头上戴着一块多次用开水煮过的干净粗布包着头。虽然她豁得出来，剃了个光头，可是并不代表她要顶着个光头到处跑。
现在只要等头发再长出来就好了。在此之前，自己就天天包头就好了。不过何燕巧还是有些遗憾，要是这个时代有帽子就好了。戴个漂亮的帽子，不比顶个头巾好看？
“是啊，头上不痒真是舒服啊。”曹氏也是非常的欣慰。这几天，天天都是洗个痛快的澡，她觉得，这辈子剩下的时间，她都不用再洗澡了。真的是太舒服了。
何燕巧突然说道：“娘，咱们家的井，你有没有想过，要怎么办？”
她的话让曹氏一愣。
何燕巧见曹氏没有往那个方面想过，便诱导她道：“娘，你看洪福大伯，那个泉眼明明是族里的公产，可是他现在几乎已经霸占了，族里大家要想多打点水，就要交钱……”
最最关键的是，其实那个泉眼里面的水，全部都是她空间的湖里面的啊。可是只能看着何洪福赚钱，这让何燕巧还是有些不满意的。自己费了这么多的心思了与金钱，可不只是图自家用水方便的。
这个钱，就算是要赚，也应该是自己来赚才对。
“可是泉眼那里每天有免费的，咱们这个可是私井……”曹氏也有些拿不定主意。如果卖得比何洪福贵，那肯定是不成的，何洪福那里水量足够大，不会有人到自己家来买水。
可是如果卖便宜些……可是族里面大部分人每天只领五升水，自己还怎么便宜，难道再倒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