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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求见

石钺神色一暗,道:“弟子不孝,辜负家主期望,未能保护好诸位师弟师妹,更无能成为凌霄弟子,但在此事上,绝不敢妄言!”

石天青凌厉的目光又扫过石战、石钧,企图看出他们说谎的痕迹,可二人虽感到十分不甘,却也道:“虽然不知道她用了什么办法收复的七阶灵兽……但确实是真的!”

石天青心中的震撼无以复加,“扑通”一下坐回椅中,恍惚觉得自己是在做梦,也不怪他如此不敢相信,半个月前还是炼气初期的石柔,半个月后就是炼气后期,这种速度只能用妖孽来形容,这种速度,就是顶尖门派里的天才弟子也未必能做到。

不仅如此,她还收复了七阶灵兽,直接越过第二次测试,破格成为凌霄派长老的亲传弟子。

心中的震撼久久不能消化,石天青默然无语。

原本就十分安静的议事厅,此时越发的鸦雀无声。

“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二长老不断摇头,仿佛是在说给别听,又仿佛是在安慰自己。

石天浩猛然想起,不久前石柔还露出过得意笑容,宣告自己成为长老亲传弟子,只不过自己等人并未相信罢了。打从心底里,就没有任何人看好过石柔。

现在想来,当时她伸手晃了一下的亲传弟子的令牌,也是真的了?

石天浩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不可能,一定不是这样,我这就去找她问个明白!”

石天浩显然方寸已乱,不然也说不出要亲自去见一个族中弟子的话。

众长老看着石天浩,皆露出怜悯之色。十天以前,他就是在这里与石柔打赌,赌她绝对不可能进入凌霄派,否则磕头道歉。如此看来……

众长老的目光越发令石天浩如坐针毡,轰然站起,做出愤然要离开的姿态,脚步却动也未动。

之前在院门里他说了那么难听的话,此时过去,不是给石柔扇他巴掌的机会?

石天青自然理解他心中所想,当即道:“天浩不可鲁莽,你去安排一下,看能不能召集石家子弟,一同去天麓山寻找几名弟子的尸骨,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我石家子弟曝尸荒野。”

有了台阶,石天浩面色缓了一缓:“是。”领命离去。

想着“亲传弟子”这四个字,石天青亦不由心中一颤,此时此刻,就是雄霸沧州城的秦家家主见到石柔,恐怕也得当祖宗供着,自己这个小家族之主……脸上露出一丝自嘲的笑容,石天青道:“走吧,我们一起去见见石柔吧。”

家主发话,众人自然不会反对。一群人浩浩荡荡,很快来到石柔母女所住的院落前。

屋中,空灵兽提醒道:“主人,有人过来了。”

石柔望着床上经过治疗后、面色归于平静的妇人,点点头,将空灵兽收回玉牌中。又对妖狼道:“紫晶天露发挥作用了吗?看这样好像没事了?到底有没有作用,娘的身体真的好了?”

“你真是啰嗦!废话!她马上就快醒了,还不快把紫晶天露交给我!”

“等等,我还要再观望一下,放心,跑不了的。”

察觉院外之人越来越近,妖狼咒骂了一句,也消失不见。

院落之中。

“石青天,及石家诸长老求见石柔!”随着石天青的话音落下,一众长老皆半躬着身躯行起礼来。

十天以前,谁也不会想到,自己等人要对一个十三岁的小姑娘如此的卑躬屈膝,竟然要“求见”她。

可如今,众人却觉得再理所当然不过,凌霄派亲传弟子的身份如一座大山压在头顶,众人想起曾经对石柔做出的种种事迹,不由心生惶恐。

等了好半天,屋中却没有回应。

众人的脸色有些难看起来。

直到一个柔弱的仿佛刚睡醒的声音响起:“柔儿……”

“娘,你醒了?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好些了?”石柔关切的声音。

“柔儿,我刚才好像做了一个梦。”

“梦?什么梦?”

“我梦见了一只白色幼狼,然后我的病就好了……”

“噗。”石柔失笑出声。

听着屋中的对话,众长老的脸色都万分难看,显然石柔根本没有把他们当作一回事,但此时谁也不敢发作出来。

石天青长叹了一口气,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屋中。妇人面露疑惑:“柔儿,我刚才好像听到家主的声音?”

石柔一顿:“是的,他们就在院外。”

“什么?那,那你还愣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去迎接家主?”妇人慌张地挣扎着想要从床上下来。

石柔赶紧将她按回床上,虽然此时根本不想见到他们,但还是回声道:“你们进来吧!”

踏进屋中,石天青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此时身份对调,再也不可能对石柔摆什么家主的威严,反而要想尽一切办法让她找回对石家的好感才行。

“夫人最近感觉身子如何啊?”没有先问石柔,而是先关心她娘亲的病情。

石天青目光落在妇人面上,发现她常年病痛导致的菜色消失一空,脸颊也盈润了许多,双目中更是隐隐透出神光。

联想起之前屋中的对话,疑惑的目光转向石柔,却看到她掌心托着一株浑身上下无一片叶子,唯有顶端托着一颗透明如露珠的圆球的灵草。

一愣之下,猛地倒抽了一口冷气,颤抖的手扬起,惊呼道:“这难道是……紫晶天露?!”

仿若平地一声惊雷,众长老一片哗然,将妇人受宠若惊地回话声彻底压了下去。

“紫晶天露?”

“真的是紫晶天露……”

“没想到老夫有生之年还能看到这等宝物!”

“传言紫晶天露非有缘者不能得见,这,这真是三生有幸啊……”

众长老眼睛都直了,心神巨震之下,几乎忘了来时的目的,一窝蜂围上来想看个仔细。

紫晶天露却忽的从石柔掌心消失不见。

“你,你把紫晶天露弄哪里去了?拿出来!”情急之下,一名长老怒瞪石柔。

石柔目光一寒,却忽然一笑:“哦?我收起来了,长老怎么了?”

“你!”那名长老正待训斥,忽然想到,石柔已经今非昔比,凌霄派长老的亲传弟子,这等身份已经和他们天差地别。

再看她面上没有温度的笑容,那长老瞬间变得惶恐起来,说话也结巴起来:“我,我……那个,呵呵,实在是看到异宝,一时激动,哈哈,啊,哈哈……”他快速地缩到后面去。

石柔回身握住妇人因害怕而颤抖的手:“娘?”

妇人咽了一下喉咙,勉强露出笑容:“柔儿,快,快扶我起来……家主大人来了,我怎么还能躺在床上,这么没礼貌?……”

察觉到抓住自己的手十分用力,石柔眉头一皱,却也依言行事。

好容易下床,妇人习惯性地弓腰缩着身形,快速瞥了众长老一眼,心中前所未有的慌乱。

家主与众长老齐至自己所住的小屋,这还是从未有过的事。难道柔儿又做错了什么?啊,对了,她没能成功成为凌霄派的弟子……那他们这是……来抓柔儿走的?

妇人身形剧烈地颤抖起来:“家、家主大人……妾,妾身有礼了……”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一些,说出的话却不断打结。

妇人心乱如麻,却强迫自己笑着躬身行礼。

“哎,别,夫人……”眼见石柔面色一冷,石天青赶忙上前,一道青气托起妇人,笑道,“夫人不必多礼,夫人身子不爽利,还是在榻上多休息才好。”这个时候,他哪里敢让妇人行礼?

“那怎么可以?礼不可废……”察觉家主的态度并非那么糟糕,妇人心中稍稍松了一口气,说着又要向诸位长老行礼。

“哎,别,千万别,夫人您这是……”一众长老全向两旁避去,顿时挤作两团,相互之间还踩了两脚。

行礼到一半,面前的人却全没了,妇人感到十分疑惑:今个儿长老们都是怎么回事?怎么一个个都客气起来了?往日里对他们行礼,他们可都是趾高气昂地冷哼一声就甩袖走人的。

不明就里的,妇人又转而向避到两旁的长老们行礼。

“哎哟,妇人您这是……”众长老又撒丫子一样散开,瞅着石柔方才就没好看过的脸色,心中苦不堪言,你要是不想让自家娘亲行礼,那就赶紧拉住她啊,这样叫大伙儿跟什么似的躲来躲去算什么事?

可他们却不敢不躲开:可以想见,只要今日他们受了这礼,以后绝对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就是石柔不动手,家主也会重罚他们!

“夫人真是折煞我等了……”一众长老围到了妇人身边,全都露出谄媚、巴结的笑容,吓得妇人花容失色,“夫人在家族中劳苦功高,品行贤德淑良,一连十数年含辛茹苦,为我石家培育出了如柔儿这般优秀的孩子,哪能还让您给我们行礼呢?该是我们向您行礼才对……”

说着,众长老相互看了看,一咬牙,一齐向妇人躬身行礼。

“啊……这,这……”妇人忙不迭地往后避,磕到床沿差点摔倒,还是石柔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妇人慌乱地看看众长老,又看看石柔,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怎么好像自己一觉睡醒,世界就大变样了?那些从来都用鼻孔朝天的长老们,竟然也会向自己行李?她觉得自己有些迷糊了。

好一会儿缓过神来,“那怎么行?该是妾身向长老们行礼才对……”说着躬身下去。

众长老哪里敢受她的礼:“不,不,不,该是我们向您行礼才对……”他们比妇人更快地鞠躬下去。

这一幕万分的滑稽,莫说妇人,连石柔都觉得荒诞可笑。可这一切的前提,全部都源于她实力提高,分量变重,否则又怎么可能会有今日之景?

冷眼瞧着众长老,石柔觉得已经没有必要再继续下去了,石家的态度已经很明显,娘亲也应该明白了是什么情况。

石柔上前扶住妇人:“娘亲,快坐好,您身体才刚好,最好还是多休息别乱动。”

妇人这才注意到石柔,恍然大悟:对啊,柔儿才是他们的晚辈,该是柔儿行礼才对。

“柔儿,快,快给家主大人与诸位长老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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